《高门女》第一百八十九章知音知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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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生疏,很是熟稔,仿佛是相处十几年的老友一般。
    “十娘岂不闻,白发如新倾盖如故。”王十二郎戏笑道,他原是已前往交趾,只是行至桂林,得知郑五郎在襄国出现。便想都不曾多想,直接返程。转回建康,而且听说郑五郎今日抵达建康。昨晚上,他便出了城,在城外十里处等候了。
    见面后,未通姓名,只见风姿,便已然觉得不枉他费这一番心思。
    又听郑纬对着郑绥解释:“我与阿弥便正是如此,不说今日一见如故,纵是从前,因天隔南北,无以见面,却是仰慕已久,如今初见,可不是如旧友重逢一般。”
    郑纬这话一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当浮一大白。”
    大约是心有灵犀,竟是十二分默契地异口同声,只是话一说完,俩人竟然同时又大笑一声,望着对方。
    一个肆意,一个放纵,却是那样相合。
    连郑绥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自有知事的婢女,上前为俩人斟酒。
    车厢内,王十二郎和五兄郑纬侃侃而谈,果真如老友重逢一般。
    从诸子百家,到诗赋书琴,无所不涉。
    更甚至于,连阿兄最近写的那篇《文德皇帝诔》,王十二郎竟然都能一字不差的朗诵下来,郑绥虽喜爱阿兄所写的赋,可对于这篇诔,也只记得几句:
    ……使夷狄之君,而行尧舜之道。
    ……惜年寿不永,功业未成,呜呼哀哉。
    ……赵襄子两赦豫让,以存其义,刘玄德三访孔明,以爱其才,古有黄金台,今有澧水宫。礼贤下士,待臣以礼,诚心可嘉,何愁天下贤士不归……
    不曾想,王十二郎竟然追捧到这样的地步,还特意用他最善长的草书默写了一篇,还直言,凡以后五兄写赋,必由他所书写。
    五兄郑纬竟然想也没多想就应下来了。
    郑绥在一旁除瞠目结舌外,再无别的表情,至于他们的谈话,她更像是一个看客,根本无从插进去。
    最后,郑绥只能在心里长叹,这个时代多疯子,如今可不是又多了两只。
    牛车行驶得很平稳,却是很慢,她来时用了一个时辰走出离城十里,这趟回去,自是也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待到了城门口,郑纬早就听郑绥说过,四郎郑纭和温翁傅主薄等人在城门口接他,便预备着下牛车,不料王十二郎却开口笑道:“阿奴见了兄长后,还是坐我这牛车进城吧,今日我亲自送阿奴回郑宅。”
    “那倒不用,我那马车的速度,可比阿弥你这牛车快上许多。”初来南地,他的确还不习惯坐牛车,觉得过于慢悠。
    王十二郎咧嘴一笑,“马车再快,只怕也逃脱不开建康城中人们的巨大热情,阿奴这一趟回来,早就已经轰动全城了。”说完一顿,又解释:“早就听说过平城民风剽悍,阿奴在平城长大,想必也见过掷果盈车的场景,建康可也不妨多让,阿奴今日进城,少不得让人围观。”
    对于围观,郑纬自小就经历过,便是不怕。最近一次围观,还是去年进襄国时发生的,故而。听了王十二郎的话,却浑不在意。只是目之所及,瞧见郑绥时,微微犹豫了一下,“熙熙,要不你和四郎他们一起进城?”
    郑绥原是想着要躲开的,只是如今见瞧着王十二郎,似也想着尽量躲开,遂突然改了主意。摇了摇头,“我不要,我和阿兄一起进城,不如阿兄就听王十二郎的,坐着他的牛车进城,他对于建康城中人们的热情,想必是很熟悉,也自有应对之策。”
    郑纬瞧着郑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打转,一下子就能看出来郑绥的鬼主意,倒很想知道。王十二郎,是怎么得罪郑绥了。
    毕竟,郑绥对于外面的人。可一向是退避三舍,更别说与人结怨了。
    这一回进城,郑纬是坐着王十二郎的牛车,和王十二郎一起进城的,就如同预料一般,郑纬初进建康城,注定引起一场轰动与围堵。
    松神玉姿的王十二郎,玉山照人的郑五郎,两人站在一起。犹如玉树与玉壁相倚,果真有连壁之美。这一幕,自此以后。时常在建康城中出现,以至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让建康城的人们赞叹不已。
    王十二郎把郑纬郑绥兄妹俩送到郑宅,却是并没有进屋的意思,临去时,只对着郑纬说:“等你有空了,可以直接去城外石头山上的清峰观找我。”
    郑纬拱身应了声喏,郑绥才知道,王十二郎是不住在乌衣巷口的王宅,若是人在建康城,便住在多半是住在清峰观。
    进府后,自然也是一番相见欢。
    尤其是郑十八郎君,见到郑纬时,已是热泪盈眶,直握着郑纬的手,“五郎回来就好,平安归来就好。”仿佛背着许久的沉重包袱,在见到的郑纬的那一瞬间,终于给卸掉了。
    而与此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当初执意要绕南梁郡经徐州至建康的族人。
    的确,当初郑五郎是为了救他们才只身前往南梁郡,前往赵国都城襄国,若真葬身襄国,他们必是心里头背负着这个巨大的包袱,无法安心。
    如今瞧见郑纬全须全尾的回来,个个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连族兄郑泉,六十来岁的年龄的,子孙满堂,却是拉着郑纬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小泪的,还连连叹道:苍天有眼。
    就这么一番相见允,直至人散去时,天已经黑了。
    晚上,在中堂设宴,一家子聚一聚,算是给郑纬接风洗尘,十八从叔一家子都来了,连着温翁和傅主薄都参加。
    用完晚饭后,郑纬和郑纭送走了郑十八郎君,抬头,天上已升起一轮圆月,初秋的月亮,已很是皎洁。
    又是一年秋。
    郑纬想着去年这时,他还在襄国,度日如年,不曾料到,转身一年过去,他终于回了南地,还能欣赏到南地如此秋月当空的美景。
    转头,郑纬望向身侧的郑纭一眼,眼中含着几分笑意,“这一年,辛苦阿兄了。”
    “你我既为兄弟,何必说这样的话。”
    “说得对,你我为兄弟。”郑纬附了一句,伸手轻拍了拍郑纭的肩头,“今晚早些歇着吧,来日方长,以后你我兄弟,齐心协力,让荥阳郑氏之名,在南地也同样显赫起来。”说着这话时,眼中仿若有万丈雄心。
    郑纭愣了一下,点着头,笑意却是从眼中漫延至尾梢。
    俩手回到中堂时,除温翁和傅主薄,便只有四娘子殷氏和郑绥还在,其余人都早已经散了。
    郑纬看了温翁和傅主薄一眼,再又看了一眼跪坐在方榻上的郑绥,遂对着温翁和傅主薄说:“今儿晚了,阿翁和傅叔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我明儿得了空,再去找阿翁和傅叔。”
    温翁和傅主薄听了这话,也没有犹豫便起了身。
    待郑纭和殷氏俩人也出了中堂回锦华园,郑纬不由瞧着还没动的郑绥,戏谑道:“怎么?熙熙想今晚在这宴客厅过夜。”说完,又道:“起来,我送你回院子。”
    郑绥却没有起来的意思,而是伸手指了指附近了那方榻席,示意郑纬坐下,郑纬犹豫了一下,还是屈膝跪坐了下来,他很能肯定。要是不按这丫头的意思办,这丫头很可能就在这坐一晚上。
    只是方一坐下,就听到郑绥直言问道:“阿兄。你屋子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郑纬一愣,错愕地望向郑绥。
    又听郑绥道:“你可别想骗我。我方才去了你的屋子,里面可多了个长得极美的女郎。”
    郑纬微微哦了一声,“你见过她了。”又摇了摇头含笑道:“熙熙,你也太心急了,我原还想着,等明儿了,再引你们见面,不想你们倒先见上面了。她叫满琴,当初在襄国时,跳下澧水宫的宫楼,漂到下游,她家人乘船经过,救起了我,她算是救了我一命。”
    郑绥听了这话,几乎一瞬间,对于那位女郎充满好感,连先前心头因疑惑而引起的不快。也全部消去了,顿时问起郑纬这一年多来的生活来,“那阿兄落水后的大半年。都是在她家度过的?”
    “她家原是南地富春人,不过是途经北地,后来,因我的缘故,当时身体受了寒,需要在医治,便又陪着我在北地邯郸住了大半年。”
    瞧着五兄郑纬直言不讳,郑绥轻喃了句,“长得倒是极漂亮的。又有情有义。”
    郑纬听了郑绥嘀咕,顿时摇头。也不知道这丫头又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了。还有没有其他要问的,没有就起来,我送回屋,早些歇息。”郑绥的睡觉时间一向是固定的,若是有更改,到时候又折腾得一夜都睡不好,这是自小有落下了这个毛病。
    “当然还有。”郑绥睁大了眼睛,又问道:“那她会不会是我阿嫂?”
    “不会。”郑纬几乎想也没多想,就否定了,满琴家是商户出身,他们从富春赶去襄国,路经邯郸,都是因为经商,虽然满琴自跟着他一来,就一直提着,要他娶她为妻,然而,他却一直不曾点头,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
    若是满琴是士族女,他不会犹豫,甚至会很愿意,毕竟,他是很喜欢满琴,漂亮聪慧,果敢坚毅,很是吸引着他。
    然而,他不能冒着婚宦失类的大不韪,所以只能许他贵妾之位。
    只是郑绥一听,并不知五兄心中所想,多少有些可惜,疑问道:“她长得又漂亮,又有情有义的,怎么不能做阿嫂?”
    郑纬觉得不可思议,“熙熙,你不会连这个你也要过问?”
    只听郑绥一本正经的道:“那是当然,以后阿兄若选择阿嫂,可得经过我同意才行。”她可不想家里再有一个四嫂这样子的。
    郑纬顿时间,只觉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丫头倒越管越宽了,“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明儿再说,今晚先回去早些歇息。”说着,便已经起了身。
    只是郑绥虽跟着起了身,却仍旧不依不饶,“阿兄,你还没有答应我,以后你娶阿嫂进,可得我看过觉得行了,才可以。”
    “谁教你这话的?”郑纬只觉得那种久违的头痛,又涌了上来。
    郑绥张了张嘴,还是说了出来,“我可不想再有一个像四嫂那样的嫂子。”
    四郎媳妇殷氏?
    郑纬愕然,他今儿刚一到家,倒还不曾顾得上这些。
    如今瞧着郑绥这样,倒是很不喜欢,郑绥在他面前,一向是什么都显在脸上,什么都说的,如今这样说出来,可见是真不喜欢,遂不由苦笑,他要娶妻子,当然,也是希望能像娶个像大嫂那样,和郑绥相处得来的,要不,最后闹心的还不是他。
    思及此,遂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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