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守候的那些年》第二十一章A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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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从未承认过，我是一个坏学生。打架、逃课、看美女、上网、打台球等等，在我们那个年代，评价坏学生所有的准则，都能在我身上找到。青春期的叛逆，是每一个少年的天敌。
    第一次抽烟，是觉得抽烟特别酷。第一次喝酒，是觉得有酒气的男人，才有男人味。第一次打架，是为了让所以人怕我。第一次看日本小电影，只是为了向朋友们炫耀，我会下载这种电影，而且我懂。懵懂的青春，其实，只是纸糊的老虎。虚荣的外表，只是为了掩饰内在的自卑。炫耀，永远是自卑的代名词。青春则只是人生无知的开始。
    我的初中，就是这样度过的。而我的高中，因为爱过李亚男，而变得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了。可是我和李亚男还未开始，便已结束。人说雁过还留声，而李亚男在我的天空上飞过，却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甚至一张照片。为了李亚男，自认坚强的我，曾经偷偷的哭过，曾经默默的期待过。于是，我真的应了那句话，痛的久了，便麻木了。李亚男，我开始忘记你了，你知道吗？
    陶文雅漂亮、温柔，她的美和性格和李亚男完全相反，要不是那一次救陶文雅，我想我和陶文雅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当然了，我说的是如果。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吧。我们的相处中，陶文雅对我的关心，总要比别人多一点，而我对她的关注，也要比别人多一点。我想，我是真的喜欢上陶文雅了。不，我不能喜欢陶文雅。我和李亚男还没有结束，李亚男只是不在了，她还没有对我说分手，我怎能负她？而且，陶文雅和李亚男是最好的朋友，若我和陶文雅在一起，以后让她们怎么面对彼此？我相信，这些想法，不仅是我每天想的，也一定是陶文雅心里想的，从她看我的眼神，我能感觉到。
    每天的课程，枯燥而紧张。累了，看看前面那道倩影，心里总会多一份温暖。而到了下课，陶文雅也总会有意无意的看向我，每天下课都会过来和我坐一会儿。也罢，这样下去也挺好，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得不到的也许才是最美的吧…………
    那天，我们一起吃饭时决定，让李老师再也做不成我们的老师。因为，在我们的眼里，他已不是老师，不是班主任。只是一名欺负学生的恶棍，一名在我们班里作威作福的土皇帝。于是，我们大家合计，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做班主任。
    阿B建议，跟踪班主任，看看是不是有小三什么的，或者收别人钱，现场拍照举报。这个方法倒是可行，而且成功率挺高。我们班主任本来生活作风不好，而且，收钱已经变为明目张胆的索取，取证倒是不难。但是从道德方面来说，这个提议被我们砍掉了。我们只是想让他不做班主任，还没狠到毁他前程，破坏他家庭的地步。
    阿飞提议，动员班里同学集体罢课，逼迫班主任退位。而且，我们班主任性格暴烈，班里所有的同学，都被他打过。大家心里早就不满，这个火药桶，就差一点明火了，我就是引火线。这个提议也行，但是经过我们的暗访，班里同学不团结，成功率只有五成，而且班主任和校长关系密切。若是失败，那么作为领头的我，极有可能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开除的，风险太大。
    果冻提议，动员班里的班干部集体辞职。同时，在班里做好工作，做到无人竞选班干部。如果班主任不经过投票直接任命班干部的话，谁也不能接受，若接受的视为叛徒。这个提议是比较好的，而且需要协调的只是几名班干部，然后再让班干部们去协调周围的同学，所以可行性很大。在班主任的压力下，班干部们早就苦不堪言，所以这个计划被我们列为A计划。
    当然了还有B计划，B计划是陶文雅提议的。陶文雅建议，向校长及学校领导匿名举办班主任的一系列问题，而且要经常举报，虽然可能班主任和校长关系好，但最少，会有所收敛，这样，我们的压力也会小一点。班干部们也会好过一点。
    陶文雅的提议给了我一个提醒，想要扳倒一个贪官，不好好调查那行。所以，在B计划的基础上，有了C计划，那就是派人调查班主任的一切。好为最后的一击做准备。监视的这个人，必须不是我们班的，这样才不会引起注意。于是，阿B便光荣上岗了。这小子，一听是监视人，高兴的直向我们夸海口，说他的兄弟比谢文东的都多，这工作最适合他了。为了以防万一，阿飞的提议被我列为E计划，E计划只是在最后关头启动。看着别人的提议都有了代号，阿B觉得愤愤不平，说别人的都有就他的没有，不依不饶的要个代号。虽然我说自己是个坏学生，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阿B的提议我一定不会采纳。但是最后，在阿B的强烈要求下，还是给了一个代号，名为X计划。给阿B的解释是，向X战警那样威武雄壮。其实，我心里的解释是，这是一个未知的计划，我希望永远不会启动。
    可是我不知道，希望，永远都靠不住……
    C计划的执行人是阿B，我相信阿B做这个工作是能胜任的。而A计划的执行人，是我陶文雅，果冻。在A计划实行的时候，B计划同时展开。除了我们三人外，阿飞负责联络李老师代课的别的班级同学，进行举报。当然了，E计划也要同时进行，为我们最后一击做准备。
    任务安排完毕，大家都已散去。
    看着大家兴奋的样子，我突然想，是不是有点像，古时候的起义呢？
    “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身后陶文雅笑问道。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像古时候的起义呢，只不过那时候人家搬到的是真皇上，我们搬倒的是土皇帝。”我笑道。
    陶文雅笑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着我。
    陶文雅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看过我，以前她看我，只要我盯着她的眼睛看，她就马上会回避不敢看我。可是，今天，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的认真，不论我怎么看她，她都笑着，看着我！
    “怎么了，难道我这几天又变帅了？”为了避免尴尬，我打趣道。
    “贫嘴，这么丑还老是自恋。我是在想，我们这样做对不对呢，李老师虽然人品差，没资格做我们的老师，但是我们这样把他扳倒，会不会以后断了他的前途”陶文雅低声道。
    “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如果我们A计划实行成功，后面的计划我们就再也用不上了。这样对他也好，对我们也好。”我说道。
    “你也说了，那是如果，我担心的是，如果这件事情闹大。我们便没有退路，那么我们后面的计划，可能都要实施。那结果，不管怎样，即使班主任真是那样，毁了他前程，我心里也会不安的。”陶文雅说道。
    看着悲伤的陶文雅，我心里也变得很难受。我不想看到她这样，我用手抚着陶文雅的肩说道，“文雅，你要知道。如果再让他做我们的班主任，那么我们一个班的人都毁了。他的手段你也看见了，现在班里人人自危，气氛压抑，哪有心思学习。如果，毁掉一个人的前途，可以拯救班里所有人的前途，那么，我愿意做那个坏人。我们每天看电视，那么多的贪官，正是因为太多人心软，太多人包庇。所以才苦了老百姓。我们还小，大人的道理我们虽然不懂，但是我们知道谁对我们好，谁对我们不好。对我们不好的，我们一定要学会说不，这样，才能维护我们的权益”。
    “你什么时候，会这么多歪理了。我只是说了一句，你就给我说了这么多大道理”。陶文雅看着我浅笑道。
    “这不是大道理。其实，每个人都能想到这些，每个人也都能说出这些。只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会去做自己说出去的事”，我笑道。
    陶文雅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只是微笑着。
    我问道：“怎么了，又不说话？”
    陶文雅笑笑，低声的说道：“没事，就是这两天没有睡好，有点困，能借你肩膀睡一会儿吗？”。
    啊？我愕然。
    “不要那么小气了，要不是树上有虫子，我才不挨你呢”，陶文雅嘟着嘴说道。
    “谁小气了，靠一靠而已，我可是爷们好不好”我解释道，然后我把肩膀靠近陶文雅。
    陶文雅慢慢靠着我，她的头发轻触着我的脸。好香、好软、好痒。
    “你说，什么才是自由。什么时候人们才能活的不用考虑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想法，想干嘛就干嘛？”陶文雅在我的肩边低声问我。
    “书上面不是说，真正的自由不是想干嘛就干嘛，而是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嘛？”我说道。
    “是啊，我们都是为了能做那些想做的，而去做哪些不想做的”陶文雅笑着说道。
    天空，阳光灿烂，一如耳边陶文雅那缕甜甜的笑。
    看着眯着眼睛的陶文雅，我问道：“我知道这次班主任的事，你心里不是太喜欢去做。那为什么……”。
    我还没有说完，陶文雅接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支持你”。
    陶文雅的话，就像一记惊雷，炸响在我心间。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我问道。
    “这会儿，我只想靠着你的肩膀睡一会儿”陶文雅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良久，良久也未见陶文雅说话。低头看去，她轻闭着双眼，竟真的睡去。
    我拿起身边的衣服，披在她身上。我本想用手搂着她，让她睡得舒服点，可是当我的手快落在她身上时，我心里又闪过李亚男那张哭泣的脸，想到我曾经答应李亚男，她若不离，我便不弃的诺言。想到此，我苦笑着摇摇头，既然注定没有一个好的结局，那便不要开始了吧。
    我收回举起的手，挺了挺发酸的腰，好让她靠的舒服点。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陶文雅。有陶文雅的笑，有陶文雅生气的脸。还有心底依旧抵抗的李亚男。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骂我，说我只是喜欢陶文雅的美貌，而并不是她的人。而这个答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突然发现我好累，好疲惫。
    耳边陶文雅的头渐渐向下滑去，我赶紧用我的脸顶住。脸上传来的是，陶文雅额头上暖暖的温度。
    陶文雅，我好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对你说。
    亚男，你在哪里，你快回来吧，你知道吗，我依旧在这里守候着我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