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墟》第五章：体质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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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苏群聊了一会儿，苏云径直回到家中，远远地，便听到苏定练功的声音。
    “嗨！哈！嗨！哈！”
    苏云进门时，苏定手腕一翻，连捣两拳。
    “哥！”
    见苏云归来，苏定停下。
    “别偷懒。”苏云拍拍苏定光着的膀子。“我去给你弄药。”
    “嗯。”苏定继续练拳。
    进入武者五层后，后面的修行便不可再依靠基础功法，而需要更为高深的武功，才能将修为打磨出来。
    事实上，第六层炼皮，第七层换血，第八层凝肉，第九层铸骨，第十层抽髓，每一层都自成体系，需要特定的功法才能修炼出来。相比于前面五层单纯的提升力量与度，后面五层显得更加严密与细致。
    也正因为五层之后的要求严格，因此修炼起来也更加困难。不知道有多人一辈子困在武者五层难以寸进：资质是一个因素，更重要的一点在于，后面每一层的修炼功法都珍贵无比，在每个门派都属不传之秘。明刀门自苏云曾祖那代便已创立，到如今却也只有一套到十层的功法。——而拥有全套到武者十层的功法，正是当年苏云曾祖建立明刀门的最大资本之一。
    苏云进屋，将袋中草药取出，一级二级草药不动，而是选出几株不入流的草药，去厨房熬制汤药，苏莫氏也过来帮忙烧火。
    见苏云忙前忙后，苏莫氏眼睛却是一红，说道：“云儿，这两年真是难为你了。”
    苏云呵呵轻笑：“娘，我是这个家里最大的男子汉，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唉。”苏莫氏叹了口气，随即又说：“这几天你一定没好好休息，去休息吧，熬药的事情交给娘就好。”
    苏云摆摆手笑道：“药理的事情你不懂，万一弄错可是要让你儿子拉肚子的。”
    苏云的话让苏莫氏似乎想起什么往事，她不好意思笑笑，“那还是你来吧。”
    熬好了汤药，苏云将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院子里，对苏定道：“来喝药。”
    苏定停止了挥拳，来到面前，端起苏云手中的大碗，仰起头咕嘟咕嘟，几口便将汤药喝个一点不剩。
    苏云拍拍苏定肩膀上扎实的肌肉，道：
    “看起来已经到五层巅峰了，何时冲入六层？”
    苏定笑笑，“哥哥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基础扎实，现在又有药力相助，进入六层只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听到苏定的话，苏云神sè却是一黯，苏定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轻拍了自己一巴掌，笑道：“哥哥你别听我瞎说，我能这么快到五层巅峰，都是哥哥你的功劳，也是你让我将基础打扎实，我才能‘顺其自然’就进入别人梦寐以求的武者六层……”
    “快练功吧！”苏云将苏定手中的大碗夺下道：“我去洗碗。”
    苏定陪笑着将苏云手中的碗拿过来，道：“我错了还不行么，还是我来洗碗算是给哥哥赔罪吧。”
    “你把功夫练好，才对得起我和娘亲的付出。快练功吧！”
    苏云说着，转身去洗碗。
    “嗯。”
    苏定也知苏云用心良苦，不再多说，继续练功。
    苏云转身将碗洗了，心中却微微抽动。
    虽然家人一直在刻意回避，但苏云却知道，他不能修武是长期以来一个不争的事实。
    洗完碗，苏云回房蒙头大睡，睡到傍晚出来吃饭，苏莫氏在屋内做针线活，苏定在院中练拳，苏云往两人都看了眼，便出了后门。
    在下午的时候，天空骤然变得乌云一片，寒风瑟瑟。
    苏云来到距离房屋数十丈外的高地上，他想看一看昨rì在溪水边的异变，是否真的改变了他的体质。
    他站在那里，照着基础功法的起手式开始演练起来，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以前他每次修炼这门功法，都会经脉抽搐浑身剧痛，根本无法继续练功。
    拳头捣出，随即翻转，又是猛地一沉，开始的时候还是带着试探，可后来招式越用越顺，浑身的力量也逐渐被调动到了招式之中。
    到了二十多式后，苏云的招式呼呼生风，有板有眼，和苏定此时练功时的情况差不多，他越练越顺，越练心中越是激动，当全套基础功法修炼完毕，他收功吐了一口气，面上旋即露出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自主施展出全套的《基础功法》，因为连基础功法都不能修炼，自小聪颖的他曾遭受到许多异样的眼光。
    当然，这种异样随后也只变成习惯，而不会有人当面指着苏云的鼻子讥诮道：
    “废物！”
    毕竟苏云的父亲是一位大高手，他的弟弟苏定也表现不俗，人们在谈到苏云的时候，只会叹息或嬉笑一声，便不再多说。
    他很想现在就冲入明刀门中，让那些为他惋惜的人们看一看，让那些暗地里称快的人看一看，他现在已是武者五层的好手了。
    但毕竟两世为人，这种冲动很快便被他压制。
    “武者五层，在这个世界不过蝼蚁一般的存在，即便别人惊讶我能修炼，却也只是一点点的惊讶而已。”
    他想起了二叔平rì看他的嘴脸，不无恶意地想，若是能够给在某一天，突然让二叔苏万山现，自己其实比他厉害很多很多会是怎样的表情。
    虽然两世为人，但这种抽脸的快意仍是苏云想一想就激动的事情。
    就在此时，他的心中忽地闪现出云雾缭绕的龙墟，虽然此时距离龙墟已有上百里，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压力似乎仍然作用在他的身上。
    “我到底是怎么突破了身体的障碍？”
    苏云眉头紧锁，更要紧的是，别人几年苦修才有的成就，他一夜就有了这样惊人的突破，到底需要为之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也不去想，又演练了两遍拳法回到明刀门。
    从后院进去时，苏定从厨房出来，对苏云道：
    “听到脚步声，就知道你回来了。”
    苏云点点头：“怎么还不睡？”
    苏定道：
    “娘给我俩做了宵夜，我等你回来一块儿吃。”
    苏云笑道：“好。”
    他们一起在厨房中吃饭，苏定道：
    “哥，我打算找二叔。”
    苏云想了想，问道：“六层功法？”
    “嗯。”苏定道，“那本《云通拳谱》我想要很久了，只是哥哥你说修武最要紧基础扎实，不可躁进，我想这次哥你弄回这么多草药，进六层应当是没问题了。”
    苏云点点头，心中却在想这可真是巧了，正好自己也可以修炼。
    兄弟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各自回房睡了，苏云这几rì遭逢异变，辗转反侧，一直到了很晚方才睡着。
    第二rì他早早起身，苏莫氏和苏定都还未醒。
    苏云到了苏莫氏房中，取了放着装草药的袋子和袋子旁边的一排铜钱——是苏莫氏知道苏云要出去放上的，这些年苏云每次采药回来，都要去镇上找黄药师并且呆上几rì。
    苏云取了袋子和铜钱，看了眼还在睡觉的母亲，转身出了房门。
    苏莫氏睁眼，看着苏云的身影消失，听着儿子的脚步淹没在寒风之中，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