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语》正文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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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不会下雪，舟移是从能割裂人脸的北风中里感知到冬天来了。这冬天一到，天空都总是阴沉沉的。舟移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帽子，围巾，手套，一件都不能少，活脱脱的像个行走的大粽子，舟移觉得到了冬天她就快变成相扑运动员了。但是对于舟移而言，她还是喜欢冬天的，虽然冷是冷了些，穿的多了些，不过舟移很喜欢一张口就能呼出热气的感觉，喜欢和悦悦在寒风中排队等待一碗热馄饨的期待，喜欢接过馄饨来的温暖，喜欢一出校门就能闻到的满街飘香的烤红薯的香气，喜欢下晚自习回公寓时，一个人走在这小道上，独享的静谧。
    这些事情大抵都是学习空暇之间的事情了，作为学生，舟移逃不掉的任务还是学习。马上就要过元旦了，元旦一过，就要快放短暂的寒假了，而在寒假之前，还有一个叫“二模”的阻拦挡在前方。所以此刻每个老师都在以非人的教学进度进行着复习任务。舟移每天都是一张试卷接着一张试卷，一堂测验接着一场测验，一场考试接着一场考试，循环般无缝衔接着。在舟移看来，高三的老师从来就没有想放慢过教学进度的想法。
    “沉闷”这是对此刻教室环境的最好描述，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是强打着精神在教室里教授，学习着。寒冷使人们本能地关上门窗防止冷风寒意入侵，这下教室是真的沉闷了，要是谁在此时偷偷吃一包辣条，那么辣条的香味将于热气混合，然后洋溢在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变成“乌烟瘴气”。舟移呆在教室里，脸都变得红扑扑的，舟移本来是不胖的，可是臃肿的衣服，红红的脸蛋，总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俄罗斯套娃，至少周晋是这么想的。
    冬天，学校里的法国梧桐就像停滞生长了一样，一直光秃秃地静止伫立在那里，时间在它的身上过得是那么的漫长。可是在舟移的恍惚间，圣诞节都已经过了。今年的圣诞节貌似也没有什么值得可说的事情发生，不过就是白枫给悦悦送了一个平安果，结果舟移以为是悦悦送给自己的，被当做晚饭给吃了。
    身处忙碌的校园生活，让周末的到来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对于假期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望了。虽说周末是难得的休息时间，但是总会被无尽的作业给吞噬，因为精明的老师会在周五下午甩下一摩尔的试卷和练习题。舟移和悦悦往往都会在吃过早饭后，就开始坐在书桌旁学习了。有时舟移也会辅导一下悦悦，毕竟悦悦现在和她一样是一个为爱奋斗的人了。高强度的学习生活，急需一段假期来成功续命。所以当元旦三天假期还未来临的时候，这个年级的人都开始不动声色的期待起来了。舟移和悦悦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帮她俩抢到了返回H市的高铁了，她俩上一次回H市还是在国庆节的时候，想想已经快三个月了，都已经快三个月没有在自己的大床上撒野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弹指一挥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这三个月啊，发生了多少事情。”舟移走在回公寓的小路上心里暗自想到。
    公寓那头悦悦把头趴在桌子上，手在笔记本上写到：还有一天就要放假了，还有一天就到新的一年了。写完悦悦疲惫的抬起头来，透过窗户望向外面漆黑的世界，点点的灯光，像渔火一般跳跃着，悦悦看的有些失神。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倒影，悦悦勉强做了个笑脸，兴许还不是太丑。
    可能全年级的同学此刻都在煎熬，因为还有十分钟就要下课放学了，迎来三天“放飞自我”的元旦假期。可是讲台上的老师永远都是那样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讲述着复习重点。可讲台下的同学们却个个如坐针毡，摩拳擦掌。周晋一看讲台下同学们个个难受至极的表情，毕竟他也是过来人，既然同学们听不下去了，那就算了吧。周晋把手中的书放在了讲台上，转过头去看看墙上的挂钟。“那我们就提前十分钟下课吧！”此刻正在讲台下受折磨的同学们仿佛看见了周晋背后的光，也许在那一刻他就是神吧。
    “天啦，周老师真是太好了！”小元对舟移兴奋地说道，笑得灿烂如花。双手不住的拍了起来，接着带动了全班，这个教室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周晋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不要太激动。“虽然课程是结束了，但是赵老师还是想让我代替她给大家说几句话，那就是希望大家在元旦假期里要注意安全，乘车安全，用火安全，用电安全都需要注意，在这里我想我不用强调游泳安全吧，不会有人去私自下河洗澡吧，如果你要冬泳我也不会拦你。”
    讲台下传来了笑声，周晋继续讲述着对于假期需要注意的地方，“好了，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咯。”周晋说道，“大家小声一点下楼，不要吵到其他班上课，也不要被校领导逮住哦。”
    “周老师，新年快乐。”讲台下爆发出了整齐划一的声音。下一秒，整个教室就已经只剩下空荡荡的桌椅和讲台上的周晋了。舟移本来想跟周晋说声新年快乐的，可是她和悦悦必须马上打的士去火车站，要是晚点的话就只有在B市跨年了。如果镜头回到上一秒，你会发现舟移的身体是随着人流走向教室门口的，但是她的眼神一直聚焦在讲台上的那个身影。
    舟移和悦悦坐在的士上急匆匆的赶往火车站，舟移摇下车窗，让冷风吹打在她的脸上，舟移感觉还是挺遗憾的，没能亲口对周晋说声：“新年快乐！”悦悦心里却是苦乐参半，虽然白枫对她说了“新年快乐”，可是短暂的美好后，是无尽的虚无，悦悦内心感到很是无助。
    舟移和悦悦好不容易穿越了人海车海，终于历经千辛万苦到达了火车站，可是她们却看到一层层的人群围聚在火车广场上，听那些人说前方下午发生了地震，开往H市方向的火车高铁都处于晚点状态。
    舟移和悦悦面面相觑，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