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作品正文卷第132章解家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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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长玦就笑,一把将她搂住,“我哪里会这个,我对你,都是发自内心,从来没有刻意讨好。”
    黑暗里岚意嗔道:“你这样,不就是油嘴滑舌讨我欢心?”
    卫长玦去捏她的脸,这样的习惯,这辈子大约都不会改了,“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么讨好你,其实是想巴望你给荣欢生个弟弟。”
    先前为着养身体,卫长玦小心翼翼,都不敢多碰岚意,然而眼下荣欢已经快一岁了,分娩给岚意带来伤痛,基本上都已经养得很好了。恭王府没有庶出的男孩儿,更没有嫡子,确实不像个样子,但岚意忍不住就推他一把,小声说:“今天很累呢。”
    卫长玦沉沉地笑,在夜晚显得异常体贴,“放心,不让你累着。”
    云雨之间的情意正浓,比平时又更不同,岚意沉溺在卫长玦的温柔里,不能自拔,她迷迷瞪瞪地想,为什么宛玉和解骓,就这样排斥呢?
    她不明白,就连同样是为了生儿育女的话,听到不同的耳朵里,得到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样。
    自然卫长玦又一次骗了她,说是不累,第二天岚意觉得自己胳膊都酸痛,菱角笑眯眯地进来拾掇,言道:“殿下已经上朝去了,他吩咐了奴婢,不能喊您起来。”
    岚意从前还害羞,过了这么些年,总算好了些,只念叨着,“都说了累了累了,偏要……他是神清气爽了,我这里难受坏了,总觉得哪哪儿都酸。”
    菱角捂嘴一笑,言道:“王妃起来梳洗吧,早膳都做好了,待会儿殿下下朝回来,还得一起用膳不是?”
    正对镜理妆,小荣欢被乳娘抱来,咿咿呀呀地要找母妃,岚意搁下梳子,把她抱在怀里,也开始咿咿呀呀,母女俩就这样斗上了嘴,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但谁也不认输。
    到最后,小荣欢肉肉的小手乱挥,咯咯笑得停不下来。
    恭王府里满室温馨,解家的夫人却愁眉不展,儿子儿媳迟迟不圆房,说出去都是笑话,问了解骓,说是听宛玉的,而宛玉,又是听她母亲的,讲这个时候圆房不好。
    然而解夫人旁敲侧击地问询,那方夫人说,自己根本就没讲过这样的话。
    活到这把年纪,解夫人不为丈夫愁不为儿子愁,只为后嗣愁,这天早上看到宛玉过来侍奉,终是忍不住,问道:“原本做婆婆的,不该总插手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事,但我确实闹不明白,这人也过门了,什么都给你们安排得妥妥的,为何迟迟不圆房?”
    宛玉低着头,言道:“母亲不必心急,我年纪尚轻……”
    “我觉着,大可不必再拿这套说辞来敷衍,我已经问过你的母亲,她并没有教给你这些,你心中究竟怎么想的,大可说出来,没必要这样推脱。”
    宛玉不快,“您还专门为了这件事问到方家?这是何必?”
    “何必?”解夫人也失去了耐心,“你说我这是何必,娶了个儿媳妇过来,连子嗣大事都无权过问吗?宛玉,你母亲很知进退,我希望她的教导,你不要全忘了。”
    宛玉终于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会宠着她,婆婆先前的客气,是涵养好,却不是她可以一直任性妄为的资本,沉默了片刻,终究是软下了语气,道:“母亲,是我的不是,请您谅解。”
    解夫人并不穷追猛打,只问:“你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不肯圆房了吗?”
    宛玉低着头,想了半天,才道:“我是有些害怕。”
    这个理由,解夫人尚且能接受,“害怕?”
    “是,我害怕。母亲,我从小养在深闺中,除了父兄,男人都没见过几个,又听那些嬷嬷说,夫妻间的事儿是那个模样……就,就挺害怕的。”宛玉惊讶于自己的冷静,竟然能把谎话说的这么顺溜,“或许是我的问题,不过我也很感念夫君能体谅……”
    解夫人松了口气,问明白缘由,自然眉开眼笑,“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倒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想来你们之间,都说得好好的,看来是我多言了。”
    宛玉只要肯用点心,还是能哄得长辈喜欢,“不,母亲为这件事担忧,也是理所应当,是做媳妇的不好,没有提早和您说。”
    解夫人拉过她的手,温和地道:“不怕,来,我再和你说说,这生儿育女的事啊,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没什么可怕的……”
    听了一早上的“掏心窝子”的话,宛玉只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回到屋里,看到空荡荡的房子,想到解夫人说今晚就让解骓搬回来住,心里那份儿淤堵,真是无以言说。
    她想,假若自己的婆婆在宫里,那么也就是平常请安时会见一面,怎么都不至于天天相见徒生厌烦;或者像皇后那样,已经薨逝了,那就连点个卯也不用。偏偏自己,并不是皇家的儿媳妇,更不是卫长玦的妻子。
    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宛玉这会儿是理解了。
    且说这一晚,解骓终于住回主屋圆了房,但听得窗外的夏虫,拉长着腔调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喧闹又纷杂,但宛玉看着身边沉沉睡去的男人,心里寂寥又空落。
    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能和这样一个性子软弱的男人在一起,也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鬼迷心窍地推拒了卫长玦。这件事在不断地发酵中,已经变成了心病,日夜折磨着她,总是看着别人的生活,才觉得是最好的。
    但岚意和方宛茵,都不知道她的想法,只觉得不过是年轻时心高气傲,再过上一阵子,有了孩子,想来就好了。
    这天又是一场女眷之间的小聚,为的是撮合一对儿姻亲,这家徐大人同卫长玦交好,自然将请帖送到了岚意手上。旁人都摸清了恭王妃的脾气,晓得若要真心请她,便得把方家姊妹也算上,当然方家姊妹母家不错,嫁的人家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请来多走动走动没坏处。
    而煜王府里的慕禾笙也接到了帖子,本来不想去,但卫长泽说弯弯绕绕地算下来,这家人说亲的对象,和瑛贵妃的母家有点亲戚关系,慕禾笙过去,能显出煜王府的拉拢之心。
    裴妙晴晓得了这件事,非要跟着一起去,而且振振有词地说贵妃娘娘交代下来要和恭王妃走得近些,她不能违背。
    母亲交代的,就算不合规矩,卫长泽也要做,当即就让慕禾笙把她带上,一同去小聚。
    于是两厢就这么碰上。
    彼时宛茵宛玉还没到,岚意正和徐夫人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忽然看到慕禾笙过来,惊喜不已,“你也来了?”
    慕禾笙笑吟吟的,“怎么了,我就不能来了?”
    徐夫人念叨着“蓬荜生辉”,赶紧请她入了座,而裴妙晴虽为妾室,仗着是皇子的庶妃,也占得一个座儿。
    岚意细细打量了一番,言道:“比先时多长了一点肉,但还是瘦,不如从前那般惹人爱。”
    慕禾笙“嘁”一声,“是是是,不像你,现在孩子也有了,整个人胖上一圈儿。”
    其实岚意已经恢复到从前的模样,而且眉眼间更温柔了,若说未出阁的岚意,不过算得上“好颜色”,那现在周身添了独一无二的气韵,更是许多女子望尘莫及的。但姐妹俩斗起嘴来,才不管了那么多。
    “你这张嘴啊,从来就不肯落半点下风的。”岚意打着扇子,心里倒是很高兴禾笙能有这样的精神气儿。
    慕禾笙有心提醒岚意防备裴妙晴,但旁边一直有人,找不到机会,只能先这么说说笑笑,等外头又来人了,徐夫人出去相迎时,她才对裴妙晴说:“你去那边看看有什么点心,拿一盘过来我们吃。”
    裴妙晴笑了笑,也不挪窝,“王妃想吃什么,可以吩咐徐府的下人去做,妾身在这里,算是客人,主动去端东西,人家要笑话咱们煜王府的人没见过世面又不懂规矩了。”
    慕禾笙睨她一眼,眼神里的冷意,裴妙晴一点都不畏惧,非要继续问一句,“妾身说的有错么?”
    慕禾笙不再搭理,回过头去问岚意,“怎么没见荣欢?”
    岚意道:“这样的场合,她来了还要闹腾,何况人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磕了碰了,不如呆在家里。”
    “你说的是,孩子还小,正是最金贵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会磕了碰了。尤其是有外人的地方,千万别带去。”慕禾笙意有所指,目光还不忘往裴妙晴那边送一送。
    岚意心中有数,正要说话,裴妙晴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福了福,“我还没有给长姐好好道个歉,说起来,先前真是我这个做妹妹的不是,竟然说出那种伤人心的话,长姐,您与我终究血脉相连,我从前不懂事口不择言,还请您宽恕。”
    她说得万般恳切,一双眼睛里甚至有了隐隐泪光,但岚意并不为所动。
    如果她是真心认错,当初怎么没有一次次地到恭王府来求恳?仿佛带点贺礼做个样子,就能够表明自己的诚心似的。
    “裴庶妃请起来吧,我们之间,原不存在什么宽恕不宽恕,一切都有因果,到了这个地步,各自过好各自的,也就是了。”
    裴妙晴问:“长姐这是不认我了吗?”
    岚意摇摇头,“不是不认你,实在是你造了厄运就喊我一声‘长姐’,一帆风顺开口便是‘恭王妃’,这样的姐妹情意,我不要,也不敢要。”
    裴妙晴委屈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自己真不是故意的,一双手没处放,只能捏着自己的衣角。
    那一瞬间,仿佛回到未出阁的时候,还是那个娇弱的女孩子,偶尔挑唆妙筠做一些口舌之争,但都无伤大雅。
    可岚意知道,随着身份的改变,还有利益上的冲突日渐分明,她和裴妙晴,都已经回不去了。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过是那些拒绝人的话,岚意不想费口舌,正巧这时候宛茵和宛玉都到了,便笑着同她们说话,把裴妙晴放在了一边。
    然而这样的忽视,激起了裴妙晴的不快,她站在慕禾笙身边,低着头,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裙摆,那上面不知道何时沾染上了一块污点,虽然很小,但她忍不住想拎起剪刀就把它剪掉。
    就像她很想把岚意这个人,从自己的人生中彻底抹去一样。
    这边厢岚意和宛茵她们总是聚在一起,说起话来常常就忘记时辰,而每每岚意离家稍久点,卫长玦就会追过去接。方宛茵说到这上头,便笑,“殿下是一刻也离不了你,荣欢在他心里,恐怕都没有你要紧。”
    岚意得意地说:“本来么,荣欢也是我生的,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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