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第二章临安春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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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战事之初,星月湖大营集中了营内所有法师,占据天时,同时投入了三分之二的兵力,只放了三个营留守江州。程宗扬所属的一团,由臧修和吴战威分别带领一营和直属营参战。二团由郭盛和月霜各带一个营,侯玄则亲自带领三团的两个营在战场之外戒备。
    相比於星月湖大营布置的周密,宋军在暴雨中丧失了所有的斗志。双方略一接触,便毫不意外地全军雪崩,甚至连一次像样的反击都没有组织起来。随著郭盛带领的二团直属营和一支黑衣军同时出现在宋军前方,战局已经无法扭转。唯一的问题就是这千余名贼寇如何把数百辆装满辎重的车辆拖走。
    就在这时,暴雨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逃奔的宋军惊恐地发现,一排堡垒般的黑影出现在战场上,而且还在以不逊於战马的速度向前移动。
    远古巨兽般的猛玛象陆续抵达战场,它们弯曲的长牙弯刀般向前伸出,长鼻昂起,巨大的头颅宛如岩石。它们头颅後方与背部相接处有一个明显的凹陷,来自荆溪的女驭手坐在上面,头顶撑著亭子般的纸伞,宛如持戟的女武神。
    暴雨止歇,阳光穿透乌云,洒在战场上。溃散的宋军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遍地的甲胄、兵器、鞋子、军旗,还有数百辆盛满辎重的大车。击溃宋军容易,运走这些物资却成了麻烦——并不是运力不足,有荆溪人猛玛战队在,打扫战场的任务变得轻松而迅速——而是武二爷有话要说。
    这是我的!武二郎一样一样指著,我的!我的!我的……然後他大手一挥,这些全都运到二爷房里去!
    吴战威咧了咧嘴,武二这厮也真够不要脸的,一挥手就要了一半的战利品。
    易彪没有在意二爷抢东西的可憎嘴脸,他擦净脸上的泥点,然後摘下颈中的号角,双手捧起,朗声道:多谢荆溪的朋友援手。
    跨在猛玛背上的荆溪女子微微一笑,拍了拍生著长毛的猛玛背,猛玛扬起长鼻,用人手一样灵巧的动作夹住号角,递到主人手中。
    吴战威与吴三桂在後面挤眉弄眼,吴战威小声道:彪子行啊,在建康有鹂儿,在江州又勾搭上一个,还没办事呢,妻妾都有了。
    要不你也纳一个?吴三桂道:我看嫂子也是个心宽的人,想来不会呷这种飞醋。
    打住!这话可千万别让翠烟听见!
    吴三桂揶揄道:看不出吴大哥还是个怕老婆的。
    胡说!她有身子,我是让著她!吴战威赶紧转开话题,咦?那边那位兄弟,看著有点面熟啊,侯爷的人?
    吴三桂打眼一看,叫道:老石!说著过去搂住那名黑衣人首领的肩,朝他胸口擂了一拳,熟络地聊了起来。
    月霜没有理睬武二郎划的圈子,冷著脸道:所有缴获一律入库。运走!
    谁敢动!武二郎叫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二爷占的有股份!这一半都是我的!
    无赖!秋少君怒喝一声,然後一脸无辜地指指月霜,我是替月姑娘说的。
    臭小子!再说声试试!武二郎吼道:瞧二爷不打扁你的嘴!
    他说的没错!月霜气得玉脸发白,厉声道:你就是个无赖!
    嘿!你这丫头——武二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刚才与吴三桂寒暄的那名黑衣人首领过来施了一礼,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道:我家侯爷说了,这次近卫队出兵,我们侯爷只要四成。待我们清点之後,剩下六成归你们所有。
    萧遥逸也一同跟来,其他人身上满是泥污,他却是华服簇新,别说泥点,身上连一个雨点都没有——全靠了那张俊脸,小侯爷是坐在猛玛背上来的。
    这会儿听到双方的叫嚷,萧遥逸头一个按捺不住,他一脚踩住车轴,袖子挽到肘上,巴掌拍得大车梆梆响,叫道:欺负人是不是!这个要一半,那个要四成,给我们留一成?
    六成。黑衣人首领道:我们侯爷只要四成,剩下六成你们怎么分,不关我的事。便是不给二爷留一文,也是你们的本事。
    武二郎吼道:谁敢拿二爷一文钱试试!
    刚才还并肩作战的星月湖大营、武二郎和鸩羽殇侯的近卫队三方吵成一片,让吴战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按说他们也是星月湖大营的人,应该站在萧少校一边,可是对面站著要钱不要脸的无赖英雄武二爷,还有随随便便就要人命的老毒物的近卫队,吴战威和易彪掂掂自己的份量,都觉得眼下还不到仗义的时候。
    武二郎横眉竖眼,张开大手把生满胸毛的胸脯拍得山响,你们满世界打听打听!二爷是不是好欺负的!
    萧遥逸吼道:我们星月湖大营自打跟著岳帅,只有占别人便宜的份!谁敢占老子的便宜试试!张嘴就是四成、一半!还真敢开牙!
    黑衣人首领抱著肩道:萧刺史,分成的事暂且不说。前些日子有人乱改我们侯爷的旗号,这笔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萧遥逸拍著大车道:武二!是不是你干的!
    嘿!二爷不发威,让你们当病猫了!这么大的屎盆子都往二爷头上扣!
    黑衣人首领抬手将一柄单刀剁到车上,恶狠狠道:冤有头!债有主!是爷儿们的就别缩头当乌龟!
    萧遥逸吼道:有理说理!你凭什么骂二爷是乌龟!
    黑衣人首领张口欲骂,被吴三桂拉住,老石!老石!有话好好说!
    众人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声音传来,虽然不高,却把众人的吵闹都压了下去,怎么了?
    众人分开一条通道,侯玄跨在战马上,像刚睡醒一样眯著眼,懒洋洋过来。
    萧遥逸一怔,把吵嚷的事扔到一边,先问道:选锋营呢?
    没见著。侯玄摘下军帽,一手扇著风,去著潮气,带著一丝无奈的表情道:你猜我遇到谁了?
    萧遥逸皱起眉,谢幼度?这小子有胆子赶过来打落水狗?不怕把王老头气死?
    北府兵没动静,侯玄摸了摸脖子,我是见著萧侯爷了。
    萧遥逸张大嘴巴,我爹?
    侯玄叹了口气,咱们兄弟还是嫩啊。萧伯父早两天就带人马过了江,趁著大雨,换了军服,打出捧日军的旗号,兵不血刃就把烈山营地抢了个净光——真是净光,那些宁州兵把锅都抢走了。
    萧遥逸怔了半晌,我爹也穷了啊?
    靠两州之地打到现在,不穷才见鬼。侯玄道:咱们也快揭不开锅了,幸好有这批辎重——二爷的东西!谁敢动!
    黑衣人首领道:侯爷千里来援,只取四成已经很仁义了。
    侯玄啪的把帽子扣上,正要开口,月霜却冷冰冰说道:石敬瑭!殇侯的近卫队说好每次出击按人拿钱,按著雇佣兵的例子,既然拿过钱,战利品的分配权就该归我们所有。不等石敬瑭辩解,月霜便接著道:只要把这批辎重运回江州,近卫队一律拿双倍的俸,另加一成的战利品折现。
    石敬瑭衡量了一下,这样虽然少了点,可辎重拿到手也要折现,总不能让侯爷背著去赶路。这些辎重一大半都是军械,在江州除了星月湖大营,也没有第二家敢收,算下来也差不了太多。盘算一遍,石敬瑭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对殇侯的近卫队作出让步,月霜转身面对武二郎,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一仗不是盘江程氏那个破公司的生意,你的股份向姓程的要去!
    武二郎抹了抹胸毛上的雨水,有意无意地亮出手臂上夸张的肌肉,一脸蛮横地说道:二爷出了这么大力气,你说没有就没有!
    我们星月湖大营、殇侯的近卫队,还有荆溪的姊妹们,谁没有出力?凭什么你开口就要一半?
    侯玄翻身下马,往月霜身後一站,粗声大气地说道:大小姐说得在理!
    萧遥逸也凑过来,笑嘻嘻道:没错,就是这个理。
    武二郎狠啐一口,比出两根手指,口沫横飞地说道:三成!你们一份,殇老头一份,二爷一份!不多吧!
    身後传来一个冷幽幽的声音,多。
    斯明信坐在大车的把手上,用他的翼钩剔著指甲,头也不抬地说道。
    另一侧,卢景的白眼都快翻成瞎子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瞪著武二郎,煞有其事地说道:让我说,一成都多。
    武二郎吼道:二爷占的有股份!
    按股算?好啊。月霜抬手一指,参加战斗的,每人算一股,我们星月湖大营一千八百股比你的一股怎么样?
    崔茂一手拎著他的混元锤,一手拿著酒壶灌了一口,有道理。
    除了坐镇江州的孟非卿和王韬,星月湖大营天驷、云骖、幻驹、青骓、玄骐五骏齐聚,後面的臧修、郭盛、鲁子印等人也围过来,抱著肩立在月霜身後,再加上外围的星月湖军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这些军士都是身经百战的壮汉,从头数到尾都没有一个善茬,这会儿一个个脸色不善,目露凶光,眼见著只要月霜一声令下,就是石头也敢挤出油来。
    武二郎终於急了眼,大吼道:仗著人多欺负人啊!这些东西谁都别动!我找孟老大评理去!
    说罢武二郎迈开大步,顺手还卷了一副上好的精甲,夹在腋下,头也不回地朝江州奔去。
    望著武二郎的背影,月霜第一个忍不住笑出来,接著众人放声大笑。
    武二爷脾气虽然死臭,为人又凶又横又无赖,至少有一点好处:识时务,起码的眼力价还是有的——这一点就比秋小子强。
    此役过後,烈山以西再没有成建制的宋军,压在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每个人心情都轻松起来。
    以一城之力,让大宋倾国之兵折戟而归,无论在战场内外,星月湖大营都以铁一般的战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从今往後,星月湖大营的战旗终於能堂堂正正地在阳光下飘扬。
    月霜指著大车道:这一车辎重算是武二的。他虽然是个臭无赖,这些天也出了不少力气。剩下的全部运回江州。
    侯玄双足一并,挺起胸膛向月霜敬了一礼,高声道:是!
    斯明信、卢景、崔茂、萧遥逸也各自敬礼,齐声道:是!
    月霜微微一愕,随即玉脸掠过一抹激动的红色,她沉著地向众人点了点头,然後道:回师!
    来自星月湖大营的军士齐声应诺,众人一起动手,迅速将散乱的辎重车辆集中起来,分别系上驮带,挂在猛玛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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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荆溪人的猛玛战队将载满辎重的车辆拖回江州时,程宗扬正在为纸钞的事头痛。没有宋国朝廷的支持,小额纸钞的发行惨不忍睹,整整两天,程氏钱庄兑换纸钞的铺面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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