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第八章梵天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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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自己的出现,李师师不久之後也将面临著同样的一幕,从虎翼军的医官沦为那些恶少的玩物,最後成为青楼的名jì,无法自主地任人采撷。即使她因为出众的才色被皇帝临幸,也无法摆脱娼jì的身份。
    隔著厚厚的冬衣,无法感觉到她的体温,但李师师涨红的耳垂,却显示出她对自己的气息并不是没有感觉的。程宗扬别的胆子不算大,色胆却不小,伸嘴就朝她耳上亲去。
    突然间,前面驾车的汉子「嘿」了一声,接著挥起马鞭,发出一声锐响。
    一阵沉重的响声带著树木折断的声音从高处滚滚传来,驭手马鞭落下,拉车的两匹健马同时嘶鸣,奋蹄向前冲去。紧接著像被重物击中,嘶鸣声猛然一顿,然後一股大力涌来,马车顿时飞了起来。
    驾车的独臂汉子侧肩撞碎车厢,叫道:「有敌!」接著就被几支木羽短箭射中,栽倒在树丛中。
    程宗扬心头猛地一紧,那些木羽短箭自己再熟悉不过,是宋国禁军配发的神臂弓。如果只有一两张,还可能是从军中盗出,但一下子拿出七八张,袭击者必定有官方背景。
    袭击者先从山中推下巨石,砸碎马车,然後动用神臂弓,分明是不留活口。
    程宗扬立刻作出推断,袭击者不是皇城司,而是宋**方。
    马车正在山路上行驶,袭击者选的伏击处虽然不是悬崖,但旁边就是一道险坡,下面是一条满是碎石的涧溪。据说别的穿越者往往会有好运气,坠崖之後不但活蹦乱跳,还能撞上什么奇遇,但程宗扬不相信自己会有这种好运气,如果摔下去,奇遇不用想,粉身碎骨肯定是没跑。
    程宗扬顾不得思索自己哪里漏了马脚,引来宋**方的袭击,他一把抱住李师师,从破碎的车厢中跃出,弓起背脊,重重撞在一棵松树上。
    那棵不知生长了几百年的松树没能挡住自己的坠势,拳头粗的树身「卡」的一声折断,程宗扬撞得背痛欲裂,几乎吐血,却眼睁睁看著自己朝山涧的碎石上跌去。
    「公子!」俞子元一声高呼,抖手扔来一条绳索。他坐在车厢後捏任jǐng戒,遇袭第一时间就跃下车,还摘下车後悬的绳索。
    绳索缠在腰间,立刻绷得笔直。程宗扬感觉腰像被勒断一样,急忙长吸一口气,丹田气轮疾转,稳住身形。凭借俞子元的援手,他抱著李师师,借势掠出,越过数丈的距离,跪在俞子元身旁。
    李师师脸色雪白,举止却没有多少慌乱,她从怀中拔出一把短剑,「夺」的钉在树干地上,顺势从程宗扬臂间脱出。
    俞子元将自己身上华丽的丝袍脱下,翻过来变成一件灰扑扑的长衣。那颜色与山石有七八分相近,披在身上,立即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马车的残骸滚入山涧,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接著山上出现十几个人影。
    俞子元伏在树丛中抬眼看去,然後恨恨骂了一声,「为首那个方才见过,当时在巷口卖糖炒栗子的就是他!他们在司营巷就盯上我们,属下这时才察觉,此番遇袭都是属下的责任,请公子责罚!」
    「责任的事放放再说!这些是什么人?能认出来吗?」
    俞子元注目片刻,「他们虽然穿著贩夫走卒的服色,身手却极为精干,而且十几人就隐隐排成阵型,应该是禁军的精锐。」
    李师师低低惊呼了一声,「为什么会是禁军?」
    「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程宗扬咬了咬牙,带著一丝狰狞道:「十几个人就想要我的命,这帮孙子算学一定学得不好!子元,损失怎么样?」
    「老桑、老夏中了箭,这会儿就算没死恐怕也动不了。」
    程宗扬大感後悔,自己只顾著云秀峰的安危,却忽略了自己面临的危险。秦会之去接云家的车队,敖润去处置雪隼团的善後事宜,金兀术那三个粗胚在看守自己带到临安的钱财,无法脱身。自己只带了三个人,如果身边再有几个人,也不至於这么狼狈。
    「离梵天寺还有多远?」
    俞子元道:「难说。我没去过。」
    「我知道。」李师师道:「如果是马车可以通行的大路,还有十五里,但山涧对面有一条小路,可以节省一半的路程。」
    看著程宗扬讶异的眼色,李师师道:「我小时候去庙里上过香。」
    「子元!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把老桑老夏救过来!」
    俞子元道:「我去把他们引走——程少校,我们兄弟加入大营,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你的性命关系著营里几千弟兄,请你立即赶往梵天寺!这边的事,由我来处理。」
    说著俞子元向他敬了一个军礼,「无论如何,请你保重!」
    事情的轻重缓急自己还分得清,现在不是表现自己有多仗义的时候,程宗扬也不废话:「我到寺里就让人回来接你!」他抓住俞子元的肩头按了按,「一定要活著回来,这是命令!」
    「遵命!」
    「嗡」的一声震响,弓弦撕碎空气。程宗扬在战场上已经听过无数次类似的声音,立即抱著李师师扭身躲在树後。
    俞子元身形已露,他长啸一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然後猎豹般跃出,攻向最前方一名禁军高手。
    程宗扬拉住李师师,趁神臂弓重新绞弦的时机,沿著险坡朝山涧掠去。
    李师师心里的讶异越来越甚,少校、大营……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有禁军袭击他,而且那些禁军还都换上便服,掩人耳目?
    「咦?为什么不走了?你轻身功夫不错啊,难道这就撑不住了?」
    李师师望著他,「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有禁军来袭击你?」
    程宗扬表情慢慢严肃起来,正当李师师以为自己会听到答案的时候,他突然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不瞒你说,我也纳闷儿呢,但不用担心!抓个活口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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