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第三章贩粮[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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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火,是不是风水不对?」
    「风水只是无稽之谈,你年少无知,断不可轻信这些妄言。」滕甫教训了一句,然後慢慢道:「你方才谈的经济之术虽然有几分道理,但终究不是正道。你年纪尚轻,应该读些圣人经义,以证大道。」
    程宗扬唯唯谢过,表示自己一会儿就买几本圣人书读读。
    程宗扬虽然是无意之谈,滕甫心里却生出一丝疑虑,待他告辞,立刻叫来州中捕头,让他查勘失火的地点。
    「滕大尹是个好人,也算是个好官。可惜对经济一点都不懂。」程宗扬道:「所以说,只有德行是不够的。论起办错事的能力,有德无才和有才无德也差不太多。」
    秦会之道:「无才无德之辈呢?」
    「王团练嘛。一个小地方的地头蛇,连才都没有,想干出天大的祸事也没那个本领。」程宗扬笑道:「不过他胆子倒大,给他五千石,他敢弄出两万石,真以为他在筠州就能一手遮天了?」
    宋军与江州和谈的消息如同失控的野火,半rì之间就传遍整个筠州。各粮行有心维持高价,但程记粮铺八百铜铢一石的价格就像一记闷棍,把那些囤粮的大户打得眼冒金星。
    但对於筠州百姓来说,最轰动的消息莫过於横行筠州多年的王团练突然间啷铛入狱。与他同时下狱的,还有十几名吏员。紧接著,官府从王团练位於江畔的库房抄出两万石粮食。经那些吏员供认,王团练借常平仓入库的机会,用了两万石劣米,从库中换了两万石新粮。
    随後刑捕房在失火地点的勘验查明,王团练混入库中的劣米不仅掺杂了大量石砾,甚至还将枯枝树叶塞进蒲包冒充粮食,最终酿成大祸。甚至有传言称,王团练手下涉及此事的一名得力管家和数十名乡兵都被他暗中灭口,至今没有找到尸体。
    滕知州闻讯大怒,上奏禀明常平仓失火的原委,同时奏请夺团练王某官职,籍没家产,斩首示众。
    王团练倒台的消息传开,筠州人的愤怒一下爆发出来,当天晚上,无数揭发王团练勾结官吏鱼肉百姓的控诉,便堆满了知州衙门的书房。
    程宗扬弯腰钻进牢门,然後跺了跺脚,整了整衣服。接著一只生满鬃毛的大手从後面伸来,提著灯笼,照亮了昏暗的牢房。
    曾经号称筠州一霸的王团练这会儿戴著重枷靠在一堆乱糟糟的稻草中,再没有半点往rì的风光。
    程宗扬笑著拱了拱手,「向王团练道喜了。哦,现在你已经不是团练,该叫你的本名王天德了。」
    王天德脸上的肉抖了几抖,眼中露出凶光,「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崽子,等老爷出去,有你好看的!」
    「出去?没那么容易吧。」
    「不就是常平仓失火吗?」王天德恶狠狠道:「最多籍多王某的家产,刺配充军,难道还能开刀问斩?」
    「真让你说著了。」程宗扬笑眯眯道:「朝廷已经拟定大辟,就是砍你的脑袋,而且不用等到秋後,旨到即斩。文书送到筠州大概要十几天,也就是说你只剩下十几天好活了。」
    王天德怔了一会儿,然後嘴巴哆嗦起来。
    程宗扬心里冷笑,生死关头还能面不改色的好汉毕竟是少数。「在此之前,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在筠州的几处宅院都已经被官府查抄,所有家产全部籍没,还有贵府的女眷,全部被官卖为奴……」
    青面兽提著灯笼,一手掀开大氅,从怀里推出一个妇人。那妇人跌跌撞撞过来,被程宗扬一把拉住。那妇人两手被草绳绑著,头上的珠簪银钗早被人拔净,头发插了根草标,神情惊惶而麻木。
    「在下听说王团练的夫人生得标致,特意买下来……」程宗扬托起那妇人的下巴,笑道:「果然没有让在下失望。」
    王天德吼道:「小崽子!不要欺人太甚!」
    程宗扬脸色一变,「欺你娘的太甚!我来筠州作生意,为著和气生财,一让再让,你却得寸进尺!你这些年干的破事,不用我一桩一桩给你仔细说了吧?我的女人你都敢要?瞎了你的狗眼!」
    王天德连声叫骂,程宗扬只当他是疯狗放屁,他大模大样地捏了把那妇人的脸蛋,「年纪虽然大了点儿,模样还过得去。」
    那妇人迭遭惊变,家宅被抄,自身被卖,又被个半人半兽的怪物一路挟持,早吓得傻了,神情木木的,说不出话来。这时她似乎惊醒过来,双腿一软,扑倒在地,「求求你,饶过我吧!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宅子里什么都不知道。」
    「行了,别装了。」程宗扬冷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仗著你丈夫的名头骄纵儿子,打死婢女,欺压良善,这些事没少干吧?」
    那妇人脸色变得灰白。
    「如果不是你在旁唆使,非要我的婢女给你儿子冲喜,王团练会下黑手打死那两名美婢?按规矩,你本来该被卖为官jì,本少爷发善心把你买出来,你倒不愿意了?难道非要卖到jì院才开心?」
    那妇人哆哆嗦嗦不敢开口。
    程宗扬一指青面兽,「要不我把你指配给他?」
    那妇人惊叫道:「不!不!」
    「既然是奴婢,就给你换个名字叫媚猪吧。」
    那妇人再不愿意也不敢反对,只得低低应了一声。
    王天德怒吼如雷,喝骂声在室内不停回荡。看守牢房的衙役早被秦会之拿钱喂饱了,远远避开死牢,谁也不往这边看一眼。
    「人算不如天算啊,王团练,你拿了钱就行了,还想要我的女人。结果一笔生意蚀了老本,把婆娘都赔给我,真是亏大了。」
    王天德趴在地上,重重喘著气,他胡须上全是白沫,忽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穿回裤子,程宗扬慢条斯理地系著衣带,「想不想见你那个废物孩儿?」
    媚猪犹豫了一下,然後连忙摇头。
    「不用怕,我一会儿就送你去见他。」程宗扬笑道:「看来废物也有废物的好处,这么大的案子,令公子竟然没被牵连进来,只不过家被抄了,人被扔到路边当了乞丐。在下怕他不小心被冻死,特意派人把他送到南边的山里。王团练,你知道南边的山里有什么吗?」
    王天德面容扭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本来你得罪了我,也不至於这么惨。可你就是一条披著人皮的狼!」程宗扬咬牙道:「一整个荆溪人的村寨,被你的管家和手下毁了。男的杀,女的激ān,连孩子也不放过,村子被放火烧了一半!」
    「我若再放过你,天知道你还会害多少人。因此我对荆溪人起誓,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程宗扬冷冷道:「你放心,令郎和尊夫人到了村子里,肯定会受到幸存荆溪人的盛情款待。」
    媚猪在旁听著,眼中的惧意越来越深,忽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哀声求道:「主子,奴婢会好好伺候你,求——」程宗扬一摆手,青面兽张开大手,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像抱起一个婴儿般塞在衣内。
    「我不会杀你。」程宗扬对王天德道:「宋国自有法度,你的下场是押赴法场,明正典刑,让世人都看到你的下场。至於令郎和尊夫人的生死,也不由在下说了算,是死是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我只能告诉你,你死的一点都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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