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第一章(526)刺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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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叫道:「太乙真宗!」话音未落,便看到那只拳头抬起,蒲扇般的大手一张,抓住他的面门。
    黑影被抓得悬在空中,叫不出声来,只见他双足乱踢,接著「格」的一声,脖颈被那只大手拧断。
    这几下兔起鹜落,雁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听到外面的异响,想推窗去看,一回首,却不见了小紫,只有那只布娃娃放在案上。雁儿诧异了一下,然後慢慢推开窗户。
    刚才出手的人已经消失不见,院中只剩下一具尸体,软泥般匍匐在地。脖颈不自然地扭到一边,两眼大张著,充满惊讶和恐惧。
    雁儿打了个冷战,接著便看到小紫。
    小紫披著轻柔的暖袍,长发散开,一只白玉般的手掌微微抬起,掌心放著一只血迹斑斑的玉瓶。
    冥冥中彷佛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夜风掠过,卷起庭中飘落的枯叶。忽然间,那具尸首似乎动了一下。雁儿捂住嘴巴,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那具脖颈被折断的尸首慢慢站起身,步履僵硬地走进旁边一处房间。
    小紫回过头,竖起手指,放在红润的嘴唇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後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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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香楼高朋满座,烛影摇红,席列八珍,奢华的场面丝毫看不出正处在兵临城下的险境。
    「南荒的商路?」张少煌端详著手中一颗龙眼大的湖珠,忽然转过头,「石胖子,你们金谷石家当初发财,就是靠这条商路吧?」
    石超面露尴尬,含糊道:「那……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金谷石家是自石超的祖父一代才开始发迹,石超的祖父曾任竞州刺史,十余年间便富可敌国。但知情人都知道,他靠的并不是经营,而是暗中指使自己州中的军卒截杀路过的商人。这种不光彩的事,石超当然不肯多提。
    阮宣子握著酒樽,不屑道:「商贾之辈,皆是逐利的小人!」
    程宗扬脸上淡淡的,心里却在苦笑,以前云如瑶就对自家的商贾身份十分敏感,刚才他提出入股,这些世家子弟颇有几个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骨子里仍看不起商人。但如果没有拉他们入股的把握,程宗扬也不会开口自取其辱。
    萧遥逸道:「阮老二,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商人怎么了?没商人你能用上宋国的丝绸,昭南的象牙,唐国的玉佩吗?还有这酒,可都是从商人手里买的。」
    阮宣子道:「商贾不事生产,尽是些买低卖高的刁猾之徒,世称之为五蠹,岂是吾辈所为。」
    自己开口,只会越描越黑,程宗扬索性也不说话,只拿著酒觞把玩。
    桓歆道:「阮二,你不想发财是你的事,你哥还在这儿呢。」
    阮遥集披头散发,喝得醉醺醺的,搭在婢女肩上的手指晃了晃,「张侯、谢兄,你们商量好,我听你们的。」
    「钱财都是身为之物,要紧的是有酒有美女,」谢无奕道:「程老板,你的生意若带一家金钱豹,算我一份!」
    张少煌将那颗明珠往酒中一丢,张口服下,洒然道:「这样的好事,少不得要占你五股,咱们十家,一家半股。钱也不说多的,每家两千金铢。」
    桓歆第一个叫好。十家之中,程宗扬不用说,兰陵萧家、陈郡谢家、清河张家、谯国桓家表态支持,已经占了一半,石超虽然没有开口,但他入股的心思只怕比程宗扬自己还热切,剩下几家向来以谢无奕、张少煌、萧遥逸马首是瞻,见状也纷纷附合。
    程宗扬笑道:「哪里能要兄弟们的钱呢?诸位都是干股,一文钱也不用出!等临江楼建好,兄弟们每月聚饮一次,年底只用拿分红就行。」
    张少煌笑道:「这可不好吧?整rì白吃白喝,我张某无所谓,小侯爷的面子怎么过得去?」
    萧遥逸道:「得了吧,我脸皮比你还厚。程兄,这股我们就白拿了,不过兄弟们,丑话说在前头,既然入了股,盘江程氏的生意,就是咱们自家的生意,谁要胳膊肘往外拐,当场打折!」
    谢无奕沉著地点点头,「此言甚是有理。」
    众人哄笑道:「小侯爷说得不错!」
    程宗扬要的就是这句,拱手道:「那就多谢各位了。」
    谢无奕道:「谢什么谢?给我找两个绝色是正经的。」
    程宗扬一口应承下来。众人都出自士族,家资豪富,也没把这当回事,转头放在一边,又重新欢饮。
    石超倒是存著心事,趁著劝酒的机会,悄悄道:「程哥,入股的钱,我先拿出来,总不能让你吃亏。」
    「石胖子,你够有钱的啊,那可是两万金铢。」程宗扬笑道:「说吧,你看中什么了?」
    石超讪讪道:「水泥的生意……」
    程宗扬笑道:「这你得和小侯爷商量了。」
    石超立刻闭上嘴,虎口夺食这种事,打死他也不敢干。
    「水泥在小侯爷手里,分出来一些让你经营也不难。你们石家在哪儿生意做得顺手?到时用你的人,利润归你,不过要挂盘江程氏的牌子。」
    「这个好说!」石超立刻答应下来,「除了晋国,我们石家在唐国也有不少生意。」
    两人在席间三言两语便定下交易,程宗扬把江州水泥在唐国的经营权交给石家。石超则负责在唐国设立六家商号,全部挂上程氏的招牌,垄断水泥的经营,利润的八成全归石家。这样程宗扬凭空得了六家商号,石超也得了一份丰厚的收入。石超毕竟是商人底子,只在江州城头看了一圈,就知道水泥一旦投入市面,需求量几乎是无穷无尽,单是唐国的生意,换一个金谷石家也不是难事。
    宴饮到了子时才渐入佳境,众人怀香抱玉,竞相豪饮。程宗扬无意久坐,寒暄几句便要离席。萧遥逸重伤未愈,跟他们胡混两天,也有些吃不消,正和程宗扬打著眼色准备一道走,却被张少煌看见,死活拉住不放,要和他掷骰比酒。萧遥逸只好坐下来,咬牙切齿地握住骰子,发了狠要让张少煌喝得把肠子吐出来。
    石超起来要送,兰姑挽住程宗扬的手臂,笑道:「奴家来吧。」
    从脂香粉浓,酒肉杂陈的宴席出来,程宗扬吸了几口清洌的空气,压下翻滚的酒意,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些。
    现在股份已经扩充到二十股,除了当初在南荒的几个人,又加入星月湖和建康世家两股势力。也许星月湖和那些世家都没这当回事,但此事程宗扬已经盘算许久,并不打算含糊过去,每年拿几个钱作为分红,就算完了。
    包括云氏和各世家在内,他都准备让每位股东都出一个人,参与监督帐目。
    如果单是分红,倒像是变相的贿赂,借助那些世家子弟的势力,缴纳保护费,反而让他们看轻了。只有让他们参与进来,他们才会把这真正当成自己的生意。
    不过各家参与的生意仅限於水泥,织坊是死丫头的,珠宝生意是死老头的,都不会让他们插手。水泥的生产和晋国境内的销售都归星月湖,唐国的销售由金谷石家的人打理,其他四朝,自己也准备如法炮制,从朝中寻找合作夥伴。
    程宗扬相信,只要江州不陷落,一年之後,水泥生意的巨大利润,就足以令王茂弘这样的老狐狸都为之惊叹。自己可不想到了那时,朝廷一道旨意下来,把生意收归官营。这种事在六朝屡见不鲜,也是晴州商会极力抨击的做法,但一般商家,谁又能扛住官府的势力。
    程宗扬让各家白得干股,同时监督账目,并不是大发慷慨,而是留下扩股的余地。各家既然没出股金,自己要再扩几股也没得话说。如果能把六朝的当权者都拉入其中,众人的利益通过生意捆绑在一起,盘江程氏才能稳如泰山。有所失方有所得,这样的大生意如果斤斤计较,想独占利润,历史上石超祖父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教训。
    吴战威在外面等候,见到程宗扬便迎了上来。程宗扬玩笑道:「两个时辰你就这么乾等著?兰姑也太不晓事了!」
    兰姑笑道:「公子可冤枉奴家了,是吴执事不肯,非要在外面等著。」
    「吴大刀,你现在眼界高了啊,楼里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了?」
    吴战威「嘿嘿」笑了一声,没说话。
    兰姑抿嘴笑道:「楼里刚新得了几个姑娘,不比往常,依奴家看,吴执事非是看不上,多半是柳姊出门时有交待,不敢不听。」
    程宗扬大笑道:「让你说中了,吴大刀脸红了哈!」
    吴战威嘴硬地说道:「程头儿,你别听兰姑瞎说,我那是让著她!」
    三人打趣几句,程宗扬随口道:「城都被围了,楼里怎么又新来了姑娘?」
    「那几位爷带的家姬有不合心意的,随手就卖到楼里来。」兰姑道:「反正江州城就我们一家院子,我们不买也没人会买。」
    「……这有点不合适吧?」
    兰姑笑道:「公子可看错了,那些姑娘能到楼里,都高兴著呢。比起来,我可比她们原来的主子好多了。」
    程宗扬露出苦笑,兰姑的话或许有些夸大,但对於那些不受宠的普通家姬来说,平常都是作为宴客的娱乐品,在府里和在楼里,也差不了太多。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还是不好。兰姑,你问一下,她们有愿意回家的,就给她们些路费,让她们回家。咱们又不缺这几个钱。」
    「公子听奴家说一句如何?」兰姑道:「当rì公子打发那些个姊妹回家,却是害了她们。这些rì子我听说,那些姊妹有些刚到家又被父母兄舅卖掉,有些回家找不到落脚处,又折了回来。」
    「哪儿有这样的父母?」
    「也不能全怪父母,有些姑娘用过锦衣玉食,吃不惯家里的粗茶淡饭,自愿卖到大户人家为妾也不是没有的。况且那些人家甘卖儿女,往好里说,也是养不起的。」
    程宗扬想起碧姬,即使在自己来时的世界里,女性地位早已不再低下,为一个手提袋卖.身的也不在少数。所谓的被逼,无奈往往是自甘堕落的幌子。对有些女人而言,布衣粗食的良家妇女,还不如锦衣美食的娼jì来得合意。
    兰姑道:「话又说回来,公子若把她们送走,那些公子爷面上也不好看。」
    程宗扬心下自嘲,人家自己都愿意,自己还充什么圣人呢。
    「这样吧,告诉她们,愿意做就做,不愿意的也别勉强。愿意留在楼里的给她们支一份钱。等她们赚够身价,愿意自己赎身的,就让她们赎身。能找到合适人嫁的,楼里再补一份礼金。」
    程宗扬想的是,既然她们愿意当娼j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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