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第四章(513)股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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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子,一辈子也未必能去龙池。不过这些地方往往藏龙卧虎,有时一连数代都默默无闻,却突然出来一个天才。」
    秋少君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王硅就是这样。他那一支是以占卜出名,他却对武学别有所长。可惜他辈份太低,支系太远,算起来只是我的徒孙辈。去龙池也没有他的位置,不得已才弃教从军。」
    「怎么说著说著脸就垮下来了?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我只是听说过他。」秋少君揉了揉鼻子,「师兄说,我已经可以设帐授徒了,可我不想收弟子。」
    「为什么?」
    秋少君郁郁寡欢地说:「我怕收的弟子将来到龙池也会被人歧视。」
    程宗扬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当掌教好了,去歧视别人的弟子。」
    秋少君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程宗扬本来想看看月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让死丫头来吧。自己和月丫头见面,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月姑娘没事吧?」
    「还好。这会儿正在和人谈打仗的事。我听得无聊,就溜出来了。」
    程宗扬露出一丝坏笑,「虫小子,我带你去个地方玩吧。」
    秋少君高兴起来,「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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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这里这么热闹啊。」秋少君眼睛几乎都不够看了,「我在江州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那边在做什么?是不是赌博?好多钱啊……」
    「哇,这是在赌什么?押手指头吗?少根手指头多不方便,他还不如押耳朵呢……谁赢了!谁赢了?」
    秋少君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欢呼雀跃,看著什么都是新鲜的。
    「咦?这里怎么还有女人?」秋少君瞪大眼睛,「女人也可以赌吗?」
    「那是荷官。」
    「哦,荷官。」秋少君说著突然一愣,下巴险些掉在地上,「那里还有个女人……」
    程宗扬一边找敖润的身影,一边随口道:「那也是荷官。」
    「……为什么那个荷官没穿衣服?」
    程宗扬扭头看时,才发现是个jì女。
    「呃,她赌输了,衣服都赔光了。」
    这些佣兵大多是雪隼团的,刚从战场上捡了条命回来,拿到金铢,便来水香楼豪赌。谁知道明天是死是活,乐得一rì是一rì。
    「老敖!」
    敖润从一群赌徒间挤出来,「程头儿!你怎么来了?」
    「我猜你就在这儿。好不容易挣的几个钱,可别全输了。」
    「我就是来看个热闹,沾沾运气。我跟冯大,法说好了,在江州赚的钱先给老张家里送去。」说著敖润挠了挠头,「身上留够吃饭的钱就行,实在没钱赌。」
    敖润虽然有点市侩的狡猾,但义气这条没得说。为了给死去的兄弟家里留些钱,竟然能忍住不赌。
    秋少君正兴致勃勃地看著周围热闹的场面,程宗扬贴在敖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敖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程宗扬拿出一个竹制的名刺递给他。敖润接过来一看,正面写的是「盘江程氏」,背面却是几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花押?」敖润摸了摸,那些花纹都是烙上去的。
    「vip。」程宗扬道:「有这张卡,往後楼里的开销,都给你免了。」
    「真的假的?」
    程宗扬笑道:「拿给兰姑看看就知道了。行了,秋小子就交给你了。」
    「好说。」敖润大咧咧过去,扯住秋少君,「这有什么好看的?走!哥哥带你到楼上耍去!」
    「好啊。」秋少君生性随和,被敖润一拉,就兴高采烈地跟著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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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战事一起,城中的官吏都迁往宁州,连衙门也被萧遥逸拆掉加固城墙,只剩了几名没有官职的小吏维持秩序。萧遥逸挂著江州刺史的衔,索性在城中设了一处帐篷,充作临时衙门,打架斗殴,吃饭不给之类的,还要管一管。
    程宗扬进去的时候,小狐狸正右手拿著毛笔,左手拿著算盘,一边「辟辟啪啪」打得飞快,一边埋头记账。
    「小狐狸,我没看错吧?你居然会打算盘?」程宗扬记得宋代还没有算盘,「哪儿来的?」
    「原来是晴州商人用的,用著方便就传开了。」萧遥逸丢下算盘,长叹道:「这仗再打一个月,我可就精穷了。」
    程宗扬笑道:「不如你把江州卖给我吧。」
    萧遥逸眼睛一亮,「发财了?」
    「财还没有来得及发,不过已经开始回本了。」程宗扬道:「昨天会之传来消息,筠州官员已经开口让粮铺减少施粥的份量,要求五天之内,筹措两万石的粮食,纳入常平仓。价钱依照市价,每石一贯。」
    萧遥逸拍案道:「这就是一万金铢!你手头有多少粮食?」
    「粮食是不少,可惜不敢全卖给官府。不然我一个小小的粮铺存著十几万石粮食,今天卖给官府,明天就被抄家。」程宗扬道:「要想个办法倒一手。」
    萧遥逸笑道:「这就是你的事了。赚了钱,别忘了给我分一份。」
    「那当然。云家出的本钱,利润一半归云家,剩下的要分成几股。」
    「几股?谁的?」
    「你知道,我的盘江程氏是一个公司。」
    萧遥逸看了他半晌,「我还真不知道!」
    程宗扬哈哈笑了两声,「那你知道公司吗?」
    萧遥逸点了点头,「这个我听岳帅说过,就是大一点的商铺,东家也不止一个。」
    「这就好解释了。这次粮食生意是用盘江程氏公司的名义,与云家合作。盘江程氏股东有十几位,利润按股分成。我打算转出一部分股分给星月湖大营。」
    萧遥逸思索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程宗扬说的虽然简单,拿出的却是一个养军方案。星月湖大营是岳帅的亲卫营,於情於理都不适合直接经商,但两千多人的队伍,终究是要吃饭的。以江州的财力,打完这场仗连还债都麻烦,别说扩张,就是维持目前的规模都不容易。
    程宗扬拿出盘江程氏这个公司,分出一部分股分,等於给了星月湖大营一个稳定的经济来源,解决了养军的大问题。
    萧遥逸来了精神,「具体怎么分呢?」
    「盘江程氏股份一共是十股,以前有十一位股东,现在是十人。我最多,占了五股,少的有半股。我打算把自己的两股拿出来,再补上两股,等於一共十二股,星月湖大营占四股,三分之一。怎么样?」
    萧遥逸摇头道:「不好,我们股份比你还多。」
    「那么按营入股,每个营半股,一共补上四股,比我少一股。」
    萧遥逸道:「你算错了。是九个营,你的直属营也要留一份。这样好了,补上五股,每个营占半股,多出来的半股归公,由你打理。这样星月湖大营仍占三分之一,不过你自己占了三个营,再加归公的半股。等於十五股中你占七股,我们占三股,另外五股不动,这样也不至於喧宾夺主。」
    「行。」程宗扬也不客气,「这笔生意做完,一半利润归云家,另一半星月湖大营拿三分之一。」说著又笑道:「如果顺利的话,五万金铢的利润应该是有的。」
    萧遥逸怪叫道:「你这笔生意能赚三十万金铢?」
    「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百万石的现粮契约呢。」程宗扬道:「入股的事我先和你商量一下,你要觉得合适,我就去和孟老大说。」
    萧遥逸挂著江州刺史的名头,星月湖大营盘据江州,也是以他招募的名义。
    除非他们决定和晋国翻脸,否则名义上都是晋国出钱养著这支军队。因此程宗扬才对孟非卿说,要先来找萧遥逸商量。
    萧遥逸笑道:「我看孟老大不会答应。」
    「哦?」
    「白拿你五股,我是无所谓,孟老大肯定不答应。」
    程宗扬笑道:「可不是白拿的,既然入股,少不了要给盘江程氏提供各种方便。」
    萧遥逸还是摇头,「现在我们手里就一个江州,最多再加上宁州,能给你提供什么方便?除非拿鹏翼社入股。」
    「那我占得便宜可太大了。」
    「孟老大既然决定在江州聚事,鹏翼社迟早要解散,还不如名正言顺地转给你呢。」萧遥逸呼了口气,「能让星月湖大营在公司入股,还解决了我们一个大麻烦。」
    「看你头痛的样子,麻烦不小。」
    「是岳帅的三个女儿。孟老大把星月湖大营分成三份,准备交给她们。但紫姑娘不愿意接,月姑娘过於好武,交给她我们又不放心,还有一位不知下落,我们兄弟一直都头痛怎么处置。既然入了股,那就好办了。紫姑娘不愿意管这些大头兵,就拿著三个营的股份。至於月姑娘……终究是要嫁人的。」
    月霜嫁人?程宗扬莫名地感到背後一阵发冷,乾笑道:「小狐狸,你cāo的心也太多了。」
    萧遥逸叹了口气,「月姑娘自小在军营长大,性子倔强,我们这些兄弟疼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体内又有寒毒未清,将来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只好一个个抹脖子了。」
    程宗扬讶道:「你对岳帅的後人不会这么没信心吧?」
    「岳帅的仇家虽然多,我们兄弟也不怕。但有一个仇家……」萧遥逸停顿片刻,考虑怎样措辞,然後道:「那仇家连岳帅也惹不起。不瞒你说,我和二哥、七哥都认为岳帅没死,是因为怕了这个仇家才隐藏起来。」
    连见谁踩谁的岳鸟人都要躲?程宗扬心头一震,「那个仇家是谁?」
    萧遥逸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势力很大。岳帅在宋国权倾朝野,也斗不过他。」
    「你既然不清楚,怎么知道他有这么个仇家呢?」
    萧遥逸沉默片刻,「是岳帅自己说的。那次他喝醉了,说起自己年轻时贪便宜,走错一步,便宜虽然占了不少,丢掉得更多,後来想脱身已经来不及了。我问是怎么回事,岳帅却不肯告诉我。只说以後他若有什么不测,让我们不要给他报仇。岳帅出事之後,我把那晚的事告诉几位哥哥,二哥和七哥同意不去报仇,四哥、五哥和六哥却不同意。」说著萧遥逸眼圈不禁红了,「就这样,我们弟兄六个就有些生分了。三哥过世後,我们兄弟才知道错了。」
    提到谢艺,萧遥逸不由得嚎啕失声,泪如雨下。别人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萧遥逸却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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