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筠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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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几百户的饭碗都被祖师爷砸了,能怪人家著急吗?後来祖师爷就洗手不干了,他眼睛不行了,年纪又大,改行收了两个徒弟,创立了我们平山宗。」
    「你还有个师叔?」
    「是啊。还没出师就疯了,整天说胡话,我小时候还见过,念叨什么验证量子空间的第十一个尾巴啥的。家里人把他接回去,後来就没听说了。」
    「你师父还在吗?」
    「死了十几年了。」冯源遗憾地说:「可惜门里就剩我一个人,今年也没办法给他们两位老人家上坟了。」
    「……什么时候去上坟,叫上我。」程宗扬道:「我去给你祖师爷点柱香,烧几张纸。」
    「这可谢谢你了。程头儿,祁老哥,」冯源道:「这些事你们可别往外面说啊,传出去对我们平山宗不好。虽然平山宗就剩我一个人,名声也要紧呢。」
    祁远道:「这你就放心吧。不过你那位祖师爷运气可真够背的。」
    程宗扬乾笑两声。自己一直後悔没学理工,一肚子的废柴英文屁用没有,这会儿听冯源一说,心里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别说自己一个该死的文科男,正经的火箭工程师来了也是白饶啊。现代工业体系是成系统的,牵涉到无数学科,单靠一个人想在毫无基础的情况下改变这个世界,完全是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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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益轩安排的铺面并不大,前面是两间铺面,後面开了门,有个院子,两边是四大间充作仓库的厢房,里面有几间小房子,供人居住。地方虽然偏僻,出路倒宽畅。程宗扬前後看了看,觉得还算满意。
    这时敖润也回来了,「江边有几艘船,都是打渔的小船,我问过渔夫,都说下游有礁石,除了蛮子的独木舟,没人能过得去。」
    程宗扬大为失望,他本来想借用浮凌江运输,按老办法走陆路运到沅水,可要大费周章了。
    「会之呢?」
    「他跟一个来贩皮毛的蛮子攀谈上了。」敖润笑道:「看不出来,老秦文诌诌一个书生,居然通蛮语。」
    死激ān臣在南荒待那么久,会蛮语一点都不稀奇。程宗扬道:「粮食我已经订下了,一共是四千石。」
    敖润吓了一跳,「这么多?我瞧著咱们江州不缺粮啊。」
    「不是给咱们买的,是给宋军准备的。」程宗扬笑道:「这四千石不够他们一天吃的。老四,後面的房子你看了吗?」
    祁远道:「一共四大间,顶多能装五六千石。再多就要堆在院子里了。」
    五六千石实在差得太远,看来仓储的事迫在眉睫了。程宗扬道:「先找些民夫搬过来再说。」
    「成。」祁远答应一声,便出门去招揽民夫。
    祁远刚走不久,秦会之背著几张皮毛回来。他这几张皮毛没白买,打听到的消息尤为详细。
    「从浮凌江往下五十多里,江里便尽是礁石,只能容独木舟穿行。筠州曾在下面设过荆溪县,但几任知县都在江中触礁沉没,已经几十年没有人前去上任。
    这些年连乡兵也不再过去,不知道县衙还在不在。」
    「五十多里……」程宗扬想了一会儿。如果能通航的水路有五十多里,在岸旁找个地方储放也未尝不可。看来得找个时候亲自走了一趟了。
    说完浮凌江的情形,秦会之拿出一卷纸,「这是城南常平仓的营造图。」
    「好家伙,大白天你就去知州衙门作贼?」
    宋国州府都设有官营的常平仓,丰籴歉粜,用来平抑粮价。战事一起,筠州的常平仓成为军仓,各地运来的粮食都储藏在仓中。秦会之把常平仓的营造图拿出来,居心不问可知。
    「现在先不要动,等我们手里拿够粮食再说。」程宗扬笑道:「冯大,法,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冯源拍著胸膛道:「老程你尽管放一万个心!我冯大,法出手,保证仓里一粒米都剩不下!」
    「不用急。这一趟先探探路,要替宋军消费粮食,等过完年再说。」
    秦会之放下营造图纸,笑道:「今天是腊月二十六,这个年要在筠州过了。」
    程宗扬心里哀叹,本来计划来一趟谈定生意,自己除夕当天赶回江州,与小紫一起过年,看来要食言了。不知道死丫头会不会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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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远开出一天三十铜铢的价码,找来的几十名民夫分外卖力,两天时间,四千石粮食已经运得七七八八。第二天中午,孙老板传来消息,云氏筹措的款项已经运抵筠州。
    程宗扬正发愁怎么付账,闻讯顿时精神一振,立刻带著人出城迎接。不过看到押送的那几个光头大汉,程宗扬心里一沉,接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
    果然,负责押送这笔巨款的正是云家大小姐,云丹琉。那些神情凶恶的光头大汉与孙益轩交谈了一下,便押运著十余驮骡马进入筠州城门,至於云大小姐本人,一看到接款的程宗扬,就两眼放光——只不过是能杀人的寒光。
    自己不过是在公平赌赛中凭实力赢了她一套内衣,至於这么深仇大恨吗?程宗扬心里嘀咕著,脸上堆起笑容,客气地说道:「原来是云大小姐,大小姐居然没有出海,改走陆路了?哈哈,大过年的,让大小姐跑一趟,辛苦辛苦。」
    云丹琉终於按捺住性子,没有拔刀相向,只不过一脸傲慢地扬起下巴,只当他不存在。
    这么大一笔款项交接,应该是双方主事人出面,云丹琉却摆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正当程宗扬下不来台的时候,队伍後面一人上前一揖到底,恭敬地说道:「清浦见过公子。」
    程宗扬松了口气,「原来是林兄!你怎么也来了?」
    「听说公子在筠州,在下毛遂自荐,随大小姐一同来拜见公子。」
    程宗扬略一思忖便明白过来,笑道:「这是云老哥的意思吧?」
    林清浦笑道:「实是云六爷的意思。不过在下毛遂自荐也确有其事。」
    程宗扬道:「我说呢,云老哥怎么舍得让影月宗的高足来筠州?」
    双方寒暄几句,气氛略显融洽,这边秦会之也上前对著云丹琉一揖到底,恭谨地说道:「年节将近,劳烦大小姐亲自出行,还请恕罪。」
    玄武湖一战,云丹琉曾与秦会之照过面,对这个斯文儒雅的文士印象颇深,虽然对姓程的下流败类不假辞色,但对秦会之还看重几分,当下抱拳还礼,淡淡说了句:「不客气。」
    这笔款项牵涉到几十万金铢,放到哪儿都是一笔巨款,安全起见,云家派出云丹琉亲自押送,无可厚非。只不过收款的是程宗扬,交接双方就有些尴尬了。
    好在两位主事的虽然不大投缘,但程宗扬这边的秦会之、祁远都是能说会道之辈,敖润和冯源也是直肠子的热心人,再加上林清浦有意弥合,双方逐渐热络起来。
    孙益轩是云家在筠州布的暗椿,不好公然出面,接洽之後,就先行离开,由程宗扬陪著众人一道入城。
    筠州城比江州大了数倍,江州战事方殷,各地押运粮草、军械的司官都聚在城中,还不时能看到禁军的兵将在街头出没。云丹琉高挑的身材引来无数目光,但被她周围如狼似虎的恶汉一瞪,再嚣张的人也都打消了搭讪的念头。
    忽然云丹琉轻轻「咦」了一声,勒住马匹,後面两位恶汉立刻围拢过来,护住大小姐。云丹琉道:「这时节怎么会有葡萄?」
    路边放著两只藤条筐,里面盛著的葡萄已经卖去大半,售货的却是一个年轻的蛮人汉子,听到有人问讯,他便张开手,比了个五枚铜铢的价钱。
    云丹琉跳下马,推开护卫的大汉,说道:「我问你,你这里有青葡萄吗?怎么卖的?」
    她反覆问了几遍,那蛮人只固执地张开手,也不知他是论斤还是论串。
    秦会之道:「他是荆溪蛮,听不懂这边的话。」说著他蹲下来,流利地说了一串蛮语。
    那个荆溪蛮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秦会之,然後回答几句,拨开表层,从下面找了几串还长在藤上的青葡萄出来。
    秦会之解释道:「他说他们那里有个山谷,一年四季都有葡萄。这些青的还没熟透,不好吃,不要钱。」
    「你居然会蛮语?」云丹琉对他刮目相看,然後道:「给他两个银铢,筐里的青葡萄我都要了,要带著藤叶的。」
    随从拿出银铢,那蛮族汉子却不肯接。秦会之道:「他们从未使过银铢,有散碎的铜铢,给他一些便是了。」
    随从换了一串铜铢,那汉子仍不肯接。云丹琉有些不耐烦起来,「给他就是了。」
    秦会之说了几句,把铜铢递过去,那蛮人汉子点了点头,拿起铜铢便走。云丹琉气得笑了起来,「这做的什么生意?抢钱么?」
    「单买青葡萄他不肯要钱。买几串熟的,这些钱又太多了,我跟他说,这些葡萄我们全都要了。他便连筐都送给我们。」秦会之笑道:「借大小姐的光,大夥儿都能尝尝鲜。在下先谢过大小姐。」
    云丹琉一笑,「你倒会办事。那好,把筐拿上,回去按人头分了,就当是我请你们吃的。」
    程宗扬道:「原来大小姐喜欢吃酸的,连青葡萄都能入口,哈哈。」
    云丹琉凤目扫来,火药味十足地爆了句粗口,「我爱吃什么,关你屁事!」
    程宗扬错愕间,云丹琉已经吩咐手下,「把那些青葡萄都收好了,我要带回建康去。」
    程宗扬邪恶地想道:这些青葡萄看著就倒牙,吃完还不酸死你!想著,他心里忽然没来由地突突跳了两下,她要带回建康?给谁吃呢?不会是给……吧?不可能!
    程宗扬存了心事,无心再挑逗丫头,一行人匆匆来到店铺,交接钱款。那些大汉把马背上的樟木箱子取下来,在库房内整齐地排成一列。云丹琉点了点头,为首的大汉拔出长刀,撬开封死的箱盖。
    耳边传来几声压抑的惊呼,映入眼廉的是一片黄澄澄的金光,成叠的金铢码在箱内,每箱两万枚,重量超过二百公斤,一共十箱,仅黄金的重量就有两吨。
    寻常人家一年的衣食,也不过十几贯钱,这二十万枚金铢,合四亿铜铢,足够养活上万户人家。头一次见到这么钱,敖润和冯源都有点呼吸不畅,连程宗扬也觉得有点眼晕。
    双方逐一清点数目,每交接一箱,都在交接的单据上按下指印。秦会之和祁远一道动手,仅清点数目就用去了两个时辰。云丹琉一直留在现场,监督双方的交接过程。当最後一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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