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水泥城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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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自己掏钱?」
    「可不是嘛。」
    六朝赋税各有不同,但大致分为三类,一是田租,按田亩向官府缴纳田税;二是兵役,成年男子按规定自行准备兵器用具到指定地方服役,第三是力役,为官府提供铺路、挖渠之类无偿劳动。修筑城墙属於典型的力役,像萧遥逸这样掏钱雇工的官府绝无仅有。
    萧遥逸肉痛一会儿,又得意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不过这钱花得也值,民夫们听说有钱可拿,干活也肯卖力气。一个月的活半个月就能做完,对水泥看得比我们还金贵。像这悬楼,就是他们想出的主意,算下来还是我们赚了。」
    那群民夫正在赶筑悬楼,他们先用木板伸出墙外三四尺的距离,然後在城墙和悬楼的结合处架上条石,免得断落,接著倒上掺了沙子和碎石的水泥,再铺上用大毛竹劈开扎紧的竹蔑,又倒上一层沙石水泥,形成一道简易的混凝土地板。
    墙壁则是竹筋编成笼状,两侧打上木模板,再灌沙石水泥,做成一个半圆状的垒巢,周围留出射孔。
    这种悬楼结构虽然简单,但在没有水泥的情况下,想造出这样的悬楼需要熟练的工匠精确切割、拼接石料,两个月也未必能造成一个,而现在几十名民夫十几天便能建成,而且比石堡更精细。有了悬楼,可以从侧面攻击攀附在城墙上的敌军,守城的威力不言而喻。
    程宗扬站在城头四处观望,城墙上的门楼、城堞、女墙、射口都用水泥加固过,一眼望去,整整齐齐的城堞透出一派萧杀的灰色。朝远方望去,辽阔的原野从遥远的烈山山麓延伸过来,像地毯在眼前一样铺开。六座粗糙的水泥城堡在城池前森然矗立,像巨兽一样守卫著江州的城墙。
    萧遥逸满脸遗憾地说道:「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我还想把整个江州城都抹一遍呢。」
    「这都够结实了。」程宗扬拍了拍水泥城墙,虽然没有磨光抛平,表面显得很粗糙,但掺过沙子和碎石之後,已经和自己见过的水泥混凝土相差无几。
    程宗扬道:「咱们手头有多少人?」
    萧遥逸道:「星月湖大营共有一千七百八十五人。带上今天到的,有一千八百人。雇佣兵两千人。另外从民夫中招募了五千人。其中三千人已经训练两月有余,拉出去也能打上一场半场。」
    「雇佣兵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程宗扬记得孟老大计划拿五万金铢招募一千名雇佣兵,现在翻了一倍,比星月湖大营的人都多,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
    「听说江州要打仗,晴州的雇佣兵就像苍蝇见了血,都飞了过来。有几个大团还说打完仗再拿钱。」萧遥逸摸了摸下巴,好像还觉得晴州佣兵团的大方不可思议。
    程宗扬想起敖润和冯源,「雪隼团来了吗?」
    「你猜雪隼佣兵团来了多少人?」萧遥逸比出拇指和小指,「六百人!占整个雪隼佣兵团的六成!」
    「副团长石之隼带队的吧?雪隼团这么卖力?」
    「雪隼团的老大薛延山和云六爷交好,听说江州的事云家也有份,当即就拍了板。再则月姑娘以前在雪隼团待过,他们得知月姑娘是岳帅的後人,有心来攀交情。」
    这和风险投资一样,雪隼佣兵团在星月湖身上押了重注,一旦江州之战星月湖得胜,作为武穆王的嫡女,月霜就相当於江、宁二州的女主人,对雪隼佣兵团的好处不言而喻。但一口气派来六百名雇佣兵,这样大手笔,还是超乎自己的想像。
    「江州城并不大,南北长两千步,东西宽一千七百多步。」萧遥逸道:「因为城小,只在南北两面开了城门。大江由北向南从城西流过,西边开著水门,船只可以直接驶入城中,只要水路不被切断,宋军就不可能彻底围城。」
    「一旦宋军兵临城下,我们打算在北、东、南三个方向各投入一个营,二到三百人,雇佣兵五百人,民夫一千人。这样城中还有三个营,五百名雇佣兵和两千民夫随时调度。」
    萧遥逸倚仗坚城,对这一仗信心十足,程宗扬仍有些担心,提醒道:「别太大意了。再怎么说,宋军也有七八万人。比你招的民夫还多几倍。」
    萧遥逸笑道:「宋军来得越多越好。眼下已是腊月,只要我们支撑半个月,宋军便要在城下过年。以江州的储备,足以支撑到三月。到时单是军中的耗费,就能把贾师宪压死。」
    这倒不是空话。大军在外,吃喝作战都要消耗大量物资,况且是千里转运,宋国储备再充足,也难以支持。贾师宪调动大军,就是想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解决江州的事端,免得打成消耗战。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至少孟非卿、斯明信、卢景、萧遥逸等人就不会答应。
    「贾师宪真是猪油蒙了心,在临安老老实实斗他的蟋蟀,我们不去找他麻烦就不错了,还跑来江州找打。」萧遥逸意气风发地说道:「走!我带你到城中看看!」
    江州城内并没有忙碌备战的气氛,除了几队民夫在修葺城防,城中静悄悄几乎看不到人影。萧遥逸告诉他,一个月前,江州的居民就陆续迁往对岸的宁州,如今除了不愿离开的几千人,江州城已经成为一座纯粹的兵城。
    萧遥逸一边走一边指点,「城中南面是民舍,东西各有一座市坊,西北方向是粮仓和军械库,从晴州运来的粮食兵甲都储存在这里。」
    城内房舍密度并不大,不少田地都种著菜疏,看来还有很大的居住空间。说话间,前面出现一片空地,只剩下泥土的台基上,整整齐齐扎著帐篷。
    「这是什么地方?」
    萧遥逸道:「江州官署。」
    程宗扬左右看了半天,「官署在哪儿?」
    萧遥逸笑嘻嘻道:「我把江州的官署和庙宇都拆了。没办法,石料不够。你总不能让我去拆民居吧?」
    「然後你就把大营扎在这儿了?」
    「免得扰民嘛。」萧遥逸扬鞭道:「雇佣兵都在东市,里面有客栈、酒肆、赌坊,一到夜间就热闹非凡!」
    说著他凑过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说道:「里面还有家jì馆,前些天新来一批娼jì,嘿嘿,我换了便服去过,比建康的也差不了多少,**得紧。上了床包你腿软……」
    「不会吧?这时候还有娼jì来做生意?」
    「挣钱的生意谁不来?真要宋军打进城里,她们也照样做生意。说不定生意还更好呢。」萧遥逸小声道:「程兄要有兴趣,我先包两个美人儿,今晚咱们去乐乐。」
    程宗扬沉吟道:「我走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到了江州,就一头扎进jì馆,好像从晴州几千里地赶过来,就为了到江州piáojì。是不是有点不好看?」
    「名士风流嘛。」萧遥逸道:「也就是程兄你,换作别人,我才不跟他一块儿piáo呢。」
    「干!」程宗扬道:「少扯这些没用的!你答应我的地呢?」
    萧遥逸大笑道:「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早就给你备好了!」
    「这是西市!」萧遥逸带著众人来到城西一座坊市,指点道:「虽然不及东市大,但地势极好。北边是府仓,西边紧邻码头,南边都是江州富户的宅阺。坊内客栈、酒肆、商铺一应俱全。」
    整座坊市被一个十字形街道划分成四块,由於商户都迁往宁州,各间商铺都空著。萧遥逸指著西北一片铺面道:「这一块是官营的铺面,都是你的!」
    「死狐狸!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把最烂的一块给我。」
    「别误会啊!」萧遥逸道:「其他几处都是有主的,我倒是想全买下来送给你,当作咱们兄弟的定情之物,可这帮没良心的商户要不不肯卖,要不就漫天要价。我这次招募民夫可出了血本,连我从小攒的压岁钱都用光了,就是说想买也买不起,只好把官铺送给你。天知道前几任江州太守都是干什么吃的,房子破了都没人管。这些铺面我一文钱不要,连地契全送给你,然後再免你三年的税,够意思吧?」
    「少来!你是想让我给你修房子吧?都破的快成危房了,免税三年你也说得出口?至少十年!」
    萧遥逸叫道:「哪儿有那么破啊!最多五年!商铺都给你了,缴点税还这么小气。」
    程宗扬道:「那我要水泥的专营权,利润四六分,我六你四。」
    萧遥逸怔了一下,然後像刚偷了只母鸡的小狐狸一样笑了起来,「成交!」他搂住程宗扬的肩,由衷说道:「程兄,你简直是我亲哥!」
    程宗扬道:「别肉麻了。你比我大好不好?」
    「那就是我亲弟弟!」
    程宗扬那句话其实是把水泥拱手让出,萧遥逸深知此举对江州意味著什么。
    江州地处晋国东疆,人丁稀少,又没什么出产,比其他州郡穷困得多。程宗扬愿意接手官营的商铺,已经是好事,现在又把水泥交给自己,只要经营权,等於给了自己一只能下金蛋的母鸡,一旦开始售卖,江州想不发财都难。
    西市唯一一家客栈已经清理乾净,一名军官站在台阶前,挺拔的身材犹如军刀。他双脚「啪」的一并,向两人敬了个军礼,「程少校!萧少校!」
    程宗扬怔了一下才认出来,「萧五?」
    萧遥逸笑道:「这是我们六营的副官,往後专门负责紫姑娘的安全。」
    萧五伤势已经痊愈,气色好了很多,朗声道:「客栈已经整理完毕,程少校和紫姑娘随时可以入住。」
    程宗扬道:「客栈只有我们住吗?月姑娘是不是也在?」
    萧遥逸道:「月姑娘说习惯了住军营,反而是客栈住不习惯。我在大营专门给她设了处军帐。」
    程宗扬放下心来,乾笑两声道:「月姑娘一路上还好吧?」
    萧遥逸佩服地说:「月姑娘把一路遇到的宋军统计下来,包括军力、装备、将领是谁,至少摸清了宋军一半的底细。」
    程宗扬道:「那个好战分子和你们碰到一块,这下算是如鱼得水了。」
    「还说呢,老大正头痛呢。」萧遥逸道:「本来说给月姑娘两个营,月姑娘不同意,她说自己带不了,只要一个班。」
    「一个班还不简单?给她好了。」
    萧遥逸苦笑道:「她要带一个班亲自上战场。老大那么强横的人,怎么都劝不住她。我看老大都快给逼急了,说不定把军衔一摘,把我们兄弟都给踢到她的班里去。」
    程宗扬笑咪咪道:「那也行啊。你们这个班肯定是战斗力最强的班。一个上校,一个少校,再加五个中校,啧啧,这阵容够华丽的。」
    萧遥逸埋怨道:「你不能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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