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云龙吟前传》第一百九十五章：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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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二郎放开苏荔，暴喝声，周身骨骼出一串炸响，身形迅速膨胀。他额头突起，口抽出两对虎齿。被阴煞咬过的手臂肌肉重鼓起，身上的衣物不堪重负地绷裂开来，露出肌肉虬结的强健躯体。
    武二郎精赤着上身，出一声虎啸，身上金黄的虎斑四处扩张，蜿蜒着覆满皮肤，如同一头斑斓猛虎，咆哮着冲向巨龙。]
    龙神勾下头，不屑地盯着化为虎形的武二郎。武二郎身形膨胀将近一倍，野虎般掠过山体，与扑下的龙爪撞一起。
    咯的一声，龙神鹰隼般的爪尖裂开尺许长一条裂缝，武二郎也被这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倒飞出去。
    龙爪略微一阻，笼罩爪影下的众人趁机逃脱。龙神须鳞怒张，那些被它巫术操控，却效忠于程宗扬的南荒奴隶从四面八方展开攻击，龙神金属般的鳞片出连绵不绝的响声。
    武二郎像头猛虎般一挫，然后翻身跃起，他嘿的一声，抱起一块牛犊大小的岩石，将那块重逾千斤的巨石举过头顶，奋力朝巨龙眼睛砸去。
    龙神头颅微摆，牛犊大的石块砸它鼻侧的鳞片上，纷然碎裂，雨点般洒落下来，坚硬的龙鳞也被砸得凹陷。龙神眼腾起怒火，龙爪扑上山体，带来地震般的撞击声。
    碎石纷飞，一条猛虎般汉子蹿出，密集的劲气交击声连串响起，武二郎赤手空拳，狂喝着击向巨龙的利爪。
    武二郎一连数拳都打巨龙趾爪相接处的同一个部位，龙爪坚逾钢铁的鳞片裂开一道细缝，边缘卷起。受阻的巨龙愈愤怒。它头颅低垂，身体浮空，长长的龙尾一直伸入云层，左爪攀住倾斜的山体，右爪扬起，要将这只该死的小虫子拍死。
    抓住我！
    程宗扬松开龙角，翻身朝龙下方掠去，乐明珠连忙抓住他的脚踝。朱老头吓得脸都白了，小子，你不要命了！
    程宗扬身体倒悬，双手握住刀柄，力贯双臂，朝巨龙眼球挑去。巨龙头颅一摆，程宗扬身体荡开，刀锋刺巨龙眉骨上，被它坚硬的鳞甲弹起。乐明珠惊叫一声，险些脱手。程宗扬顾不上后怕，叫道：用那根龙须绑住我！
    乐明珠叫道：你要做什么？
    程宗扬指着巨龙蜿蜒的鼻梁，顺着那里能爬到它眼睛旁边！把我放到它眼角，只要它睁开眼睛，我就让它变成一条瞎龙！
    乐明珠尖叫道：小心！
    巨龙利爪扬起，朝额上的程宗扬抓来。就这时，叮叮叮一串金铁交击的脆响密集响起，龙神面部立刻多了一片弩矢。
    劲弩从头顶雨点般飞来，那些弩矢锋利异常，虽然没能穿透龙神的鳞甲，但每一支都深深钉入鳞片。其一支弩矢长及两丈，比寻常用的长矛还粗了几倍，准确地射巨龙嘴侧没有鳞片覆盖的部位，绽出一片血花。
    负痛的龙神弓起身体，出一声龙吟。仿佛回应它的咆哮，密布的乌云射下无数闪电。大地为之震动，裂缝边缘一棵千年巨松被闪电击，像火炬一样燃烧起来。
    第二组！射！
    随着一声号令，又一片劲弩飞来，目标是龙神的眼睛和鼻梁。
    朱老头怪叫着险些被一支流矢射，连滚带爬地钻到另一侧龙角后面，蜷着身瑟瑟抖。
    程宗扬抬起头，朝弩矢射来的方向望去。覆盖鬼王峒上的地面原本是一片森林，此时地面被龙神撕开一条长达数里的裂隙，成片的树木与泥土一同陷入地层。
    断裂的森林边缘，立着一支陌生的军队。他们身穿黑色的布衣，每三十人一组，分成个方阵，暴雨仍站得丝毫不乱。每一组都有二十名弩手，剩下十人守着间一架巨弩。
    那架巨弩宽及丈许，长是超过两丈，放置槽的弩矢由一整棵松木削成，表面涂成黄色，铁制的弩两翼张开，宽及两尺，散出令人战栗的寒光。
    大黄弩！程宗扬失声叫道。
    好厉害的弩。乐明珠小脸雪白，这一轮劲弩如果朝自己射来，多能避开其的一半。
    程宗扬紧盯着那架巨弩，惊愕之余又疑惑不已。他曾资料上见过这种弩，虽然仅仅是字记载，可第一眼看到这架巨弩，他就断定这是传说的劲弩。
    大黄弩！车弩凶猛的一种。这种弩是汉军犀利的远程武器，曾有过用大黄弩一箭射塌城墙的纪录，堪称冷兵器时代的神作。
    可是一支成建制的汉军，为何会偏僻的南荒出现？而且还要帮自己攻击龙神？
    难道是……程宗扬心头闪过黑魔海这三个字，立即朝那些陌生的军士望去。
    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见过不少军队，每支军队都有自己鲜明的特点。这支军队没有带甲，无法从铠甲的形式判断他们的身份。虽然使用汉军才有的大黄弩，但他们的佩刀刀形狭长，显得轻快灵便，而汉军典型的配备是他们长达一米，刚猛强劲的环刀。
    汉军使用的大黄弩通常用牛马绞动弓弦，这支军队完全是依靠人力。两名军士负责搬运弩矢，一名军士负责瞄准，余下七人绞动弓弦，将放矢槽的大黄弩迅速拉紧。
    黑魔海的人总不可能站自己一边，攻击龙神？谢艺曾经说过，黑魔海的势力十几年前被岳帅连根拔起，总不可能这么快就建立起一支军队。
    一名指挥官站这支陌生的军队前，大声号施令。两个准备好的方阵瞄准巨龙的眼睛和嘴巴，弩矢撕开雨幕，带着尖锐的响声飞向龙神的头颅，其两支大黄弩分外醒目，即使以龙神之威，也不能无视它的锋芒。
    巨龙须齿怒张，咆哮着挥出利爪，一爪将那两支饱含威胁的大黄弩击开，一爪扑向鬼王峒，龙爪一按一抬，爪下便多了数十具碎裂的尸体。
    残存的南荒部族从下仰攻，他们或是放箭，或是掷矛，多的则像蚂蚁一样攀俯巨龙身上，它坚如金石的鳞片上刀砍斧劈。虽然他们武器库不够犀利，力量不够强大，但胜人数够多，数十人合力，不时从巨龙身上剥下一片鳞甲。
    那支陌生的军队居高临下，个方阵分为三组，持续对龙神造成威胁。他们的弩矢锐利异常，大黄弩是不可小视，虽然与龙神庞大的躯体相比，两丈长的大黄弩就像根牙签，但只要射，就能撕开龙神的坚甲，带出一片血花。
    鬼巫王！程宗扬大声喊道：你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还能做什么？就算你能统治南荒，就算你南荒无敌，你还能做什么！还有人会把你当人吗？你永远都是一条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龙神蜿蜒的躯体一震，然后出一声怒吼，龙尾脱离云层，鬼王峒的山峰上盘旋翻滚。每一爪挥出，都收割下一片生命，不多时，就扑杀了数以计的奴隶。
    谢艺身影迅捷无伦地龙爪的空隙间飞驰，却始终再没有出手，目光闪闪不知找寻什么东西。武二郎势如疯虎，狂呼恶战，独自牵制了一只龙爪。他的重击下，龙爪的鳞片不时破碎飞开。越来越多的奴隶攀附巨龙身上，弓箭和飞矛雨点般朝龙神射去。
    苏荔抢过一张弓，跃上巨石，纤手一张，将弯弓张成满月，闪动寒光的箭矢瞄向龙神两角之间的程宗扬，然后挑起唇角，箭镞微沉，流星般射向龙神瞳孔。
    龙神本来俯下扑，张口咬向武二郎。箭镞一点寒光袭来，它眼睑微闭，箭矢射入眼睑，穿透了它眼部岩石的皮肤，阻止了它下扑的威势。
    南荒人士气大振，一名生着狼尾的南荒勇士攀上龙神尾部，用长矛撬开坚固的龙鳞，着龙鳞的缝隙朝内刺去。龙神吃痛地甩动尾部，将他远远甩得飞出。
    与龙神庞大的躯体相比，那些曾经的鬼王峒奴隶就像蚂蚁一样细小，虽然勇猛的战士也只能用生命为代价，龙神身上留下一道微不足道的伤口，但没有一个人退缩。
    程宗扬这时才见识到鬼巫王噬魂巫术的厉害，自己一声令下，这些人都敢和坦克肉搏。他禁不住朝小紫看去，如果不是她，这些奴隶此时应该是和龙神一起来攻击自己，胜负根本没有悬念。
    幸存者大都已经离开洞窟，其余人不是被崩塌的山体砸死，就是被封洞窟内，经受岩浆和暴雨的双重侵袭。小紫远远站一旁，目光却洞窟间游移，似乎找一个还没有出现的人。
    你看！乐明珠扯住程宗扬，用力指着远处一个身影，凝羽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