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清穿)》73筹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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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何况初辰郡主是无辜枉死,又无人替她讨回公道,这幽怨之气唯有佛法方可化解。”
    “你在怨怪我吗?!”我冷冷说道,眼中满是不屑,“眼见**人受屈却只能守着青灯古佛聊慰寸心,你这样的人凭什么怨怪我?!”
    “你!”淮哥儿闻言神色一凛不免变色,“我怨怪贝勒爷有错吗?既然娶了她为何不护她母女平安?如今又将人冷落在府中,日日守着嫡子**不释手,你可曾想过她的伤楚?!”
    “就是因为怜惜她的不易,才会请旨晋封她为庶福晋,这可是旁人眼中天大的恩宠!”我言语犀利,咄咄逼人,“至少我可以给她一份体面,至少我可以让她体味为人妻子的幸福,至少她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我身边受阖府尊崇!”
    “而你呢?给她的不过是一顿要命的板子和见不得光的苟合!”我上前一步,眼神凌厉的看向淮哥儿,“你与她承欢之时,可曾想过若有一天事败她该如何自处?!”
    “你竟知道?!”淮哥儿轻颤着看向胤禟,心底泛起无尽凉意,“你冷落她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你说呢?”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越发清冷起来,“一个犯了七出之罪的女人,我为何还要宠**于她?若不是看在初辰的面子上,我早就废黜休弃了!冷落……已是给她天大的面子!”
    “贝勒爷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还是……”淮哥儿眼中满是死气,悲愤的看向胤禟,却被眼前人的气势所压,那一双凤眼犀利凛冽,天家气势咄咄逼人。
    垂下眼帘,心里犹自生叹,这样的人以倾城之姿傲视天下,自己如何不输?也只有守在他身边,阿蛮才能得到尊崇与幸福吧!无谓了,再往后也不用日日诵经,缅怀内心不舍的情愫,再也不用怨怪人生的不平,自己能给阿蛮的实在是太少,“贝勒爷,所有的错都是我惹下的,与阿蛮无关,甚至几次私会都是我苦苦哀求,才换得片刻欢愉。”
    眼角带着几分湿润,既然想明白了还有何惧?!淮哥儿露出平静神色,“阿蛮最是个心软之人,又顾念着当初情分,难免一时情动,您既然找到这里,自然已有了主张,我不敢求您高抬贵手,只望您不要难为阿蛮,她……是个苦命之人。”
    “苦命之人?”我冷笑着看他,眼中满是不屑,“原本不过是嫡福晋的陪嫁奴婢,却因为福晋顾念金兰之义提携为滕妾,又因怀孕得女而晋为庶福晋,阖府上下还有人比她有福吗?女儿早早被封为郡主,又协理着内院庶务,她竟然还敢与你私会,她苦?可笑!”
    “贝勒爷!”淮哥儿匍匐而跪,垂首伏地,“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念在我阿玛的面子上,求您无声无息了结此事才好。阿蛮错在不该念着我,更不该不惜福,求您只管冷落了她去,只要……她活着便好!”
    “这个不劳你费心了!”我冷哼一声,俯□子轻声说道,“你们做下这等**邪之事,你们不要脸面,爷还要这张脸面呢,初辰郡主还要脸面呢!”
    “风雪杀人夜,只可惜糟蹋了这干干净净的雪粒子!”我站起身嫌弃般的抖抖袍角,“今夜阿蛮自会无声无息的消失,这往生咒你每日再多念一遍吧。”
    “贝勒爷,求您让我们再见一面,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处。”淮哥儿忽的扑住胤禟袍角,哀声求着,“往日那些个荒唐事,已遭世人诟病!可我不想她带着失望离开,我是个没骨气的人,除了作践自己已不知该如何发泄心里的苦楚!只想着让父母失望、难堪,心里才能痛快几分!可我不想阿蛮看轻了我去!”
    “她一女侍二夫,犯下苟且勾当,如此下贱之人,你还要见她?!”我挣了挣袍角,却没有挣动,这人果然是下了大气力,“她心里如何想有何重要?”
    “她不是下作之人!”淮哥儿怆然出声,半跪起身,泪已然滑落,“在我心里她便是我的妻,纵然嫁做人妇也依旧是我的妻!可恨我生在贵家,却是纨绔之子无半分功名权势,无力守护于她,若是有半分机会,我也绝不容她受今日之辱!”
    “纵死不悔?”笑缓缓浮现嘴角,试一试果然有用!我这里也可放心了!
    “纵死无悔!”淮哥儿惊异于胤禟突显的笑意,只觉这人当不负倾城一笑的名声,此一刻自己抱着必死之心的乞求,好似可以得偿所愿了!
    弯□拉起淮哥儿,我替他惮去浮尘,细看这人也是清秀内敛的识礼之人,只是生在富贵而不谙世事,不过也唯有这种人喜欢一个人便是真心喜欢,不像我们自小便深谙权谋之术,喜欢又有几分真呢?!
    “你为了阿蛮肯来这清冷之地祈福诵经,又听了你这一番话,我也就放心了!”不理会淮哥儿诧异的眼神,不理会他轻颤的身子,我正色说道,“今后我把阿蛮托付给你了,天高地阔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四川成都有一所普通宅院,走累了就去歇歇,当成是家也好客栈也好,你们总要有个落脚之地。”
    “贝勒爷!”听到这里淮哥儿已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劫后余生的情绪喷涌而出,泪潸然而下!
    “只是要委屈你离家避世,再不能以淮哥儿的身份示人,甚至要断绝一切联系,你可愿意?”
    “我愿意,只要和阿蛮一处,我愿意隐姓埋名,四海游荡。”淮哥儿激动地说道,“贝勒爷大恩,我夫妇没齿难忘。”
    “我自会安排,你且等我的消息。”
    日子悄无声息的流淌,我知道直郡王又见了那些官员、也知道三哥拉拢了那些权贵,更加知道八爷为何急急想要见我,京城的暗潮汹涌已现跃然之势,可我一概装作不知,守着孩子安安静静度日。
    康熙也不急,只冷眼睥睨着自己的儿子与臣子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众生之态,静静等待着破风止骤那一刻的到来!胤禟,一个惯用阳谋搅乱时局的人,这一次同样不会让自己失望……
    康熙四十四年十月三十,天格外阴沉,让人自骨头内泛起阴冷来,这样的天气我本该守在家中,怀揣暖炉躲避寒气,可就是这样的天气我却独自守在养心殿,暖着眼前的清欢,静静等候着那人的到来。
    入夜,天落了雪,轻轻浅浅的落在地上,渐渐天地俱是一片淡而轻薄的白色,我欢喜着这样的天气,将紫禁城所有的肮脏遮盖,和他难得相聚在这干净的日子,入口的酒也多了一份暖意。
    待到四爷抖却一身风雪,进得内殿便见胤禟斜倚在软榻上呈微醺之姿,白皙的面颊微微带着几分红润,乌黑的辫子绕在颈上,那赤红的穗子衬着天青的便服,平添了蚀骨魅惑。
    直愣愣立在门口,痴痴看着这样的胤禟,四爷只觉内心燃起一把火来,恨不得将人揽在怀中再不让他人见到这倾城之貌,不期然那双凤眼流转而望,眼神胶着之时又似春风拂面,暖了心乱了情。
    “四哥,府里头可应付妥当了?”我见他痴立在门口,不禁微蹙着眉头笑说道,“备了好酒好菜,过来暖暖。”
    四爷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将外氅扔到一边,坐到胤禟对面,“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
    “这里最安静。”倒了酒递到他手中,又将暖炉中热着的汤面取了出来,“咱们的府邸里已经寻不到一份清净了。”
    “还好有这里。”此话一出二人俱是陷入往日情景。
    在这里……那仓皇间的一吻,那缀在腰间的荷包,那碎在心里的茶盏,那冷眼相望的时光,到后来相拥而卧的安然,至此刻竟恍若隔世,彼此相望间笑意绽放,言语亦感多余,惟轻叩的酒杯落喉的暖酒,让人泛起绵绵情谊来……
    地上掉落的衣服,案上冷却的清欢,只剩汤汁的长寿面,所有的一切都归于烛光下裸裎的身躯,丝绒的软毯衬着胤禟略显苍白的肤色,让四爷再也无法遏制内心的渴求。
    双手握住那纤细的腰身,让自己紧紧贴合着胤禟的脊背,吻自后颈而起,温润的**他柔软的耳垂,感受着怀中人不稳的气息,四爷为自己的炙热寻到了欢径,只一挺便叫二人的欢愉有了着落。
    翻涌间多年夙愿终是得尝,彼此契合的心,交织的身躯,耳畔不断传来的**,胤禟全然交托的迎合,让陷在**欲中醺醺然的二人,瞬间到达了极乐巅峰!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并肩走在永巷之内,感受着淅淅沥沥落下的雪花,我忽的想起那年于雪中清唱的歌曲,“那年你和穆景远是不是在这里?”不知为何话脱口而出。
    “是!”灵犀间四爷坦然说道,“我听到了那歌。”
    “我猜便是。”我笑着望天,心里满满都是暖意,“好似咱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太好的天气。”
    “唯有落雪、飘雨,这里才难得有片刻的干净,所以咱们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好天气。”四爷笑着嗔道,却在见到胤禟的神色后,知他不过是说了反话。
    “胤禟,贺我生辰的礼物呢?”有心捉弄,再开口哪里还有平日的冷意。
    我顿住脚步故作沉思,随即接住落下的雪花,递到那人眼前,“这便是礼物了?老天爷恩赐的。”
    四爷看着胤禟掌心的一滴水,无奈的说道,“算计到了这份上,你若不能富甲天下可当真亏负了这份天资。”
    “四哥可是觉得礼物轻了?”我含笑而望,一双凤眼带着狡黠。
    四爷再次看向掌心那滴水已无声无息消失,唯有空空掌心摊在眼前,忽的明白过来,“不轻不轻!”
    “**弥于心而无形,仿若这掌心之水,有形时不过点滴,无形时润天地万物。”看着交握的双手,那落而化去的雪花,点点水泽晶莹夺目,“我很想自己能够无形而存于你心。”
    “胤禟,今日以浩雪为契、以明月为盟,他日若有相负人神共弃,永世不得相见。”四爷执手而望天际,此言一出风气雪飞,天地一片晶莹……
    “我记住了!”我亦望向天际,心无限雀跃,那鲜活的跳动,许久没有尝过了,他日负我又如何?惟愿一心人,当下两相宜,不负好景时!
    “除夕夜,咱们去□看满城烟花可好?”
    “哪里能看到满城烟花?”我抬手呵气暖着渐冷的手掌,“眼前所见的不过是半城烟花。”
    “半城烟花又如何?眼前有火树银花,身后有良人相伴,亦是周全,如此便足矣!”
    “半城烟花……”口中喃喃,想起那年除夕夜的心境,暗叹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听这话只觉欢愉,哪里还有半分凄楚,只是……这约定也不知到时你还愿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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