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清穿)》62险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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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过众人,惟眼角划过一丝阴狠。
    看着跪伏在地的兆佳氏,我俯□躯抬手将她的下颌抬起,“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害初辰吗?”
    “爷,奴婢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兆佳氏梨花带泪哭将着说道,“奴婢万分疼惜郡主,又怎敢有害人之心?”
    “那你能说说为什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食盒周围呢?”我轻声问道,只是手上的力道却加了几分。
    兆佳氏吃不住痛,想要挣却又不敢,唯有苦苦撑住,“爷,奴婢真不知道爷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那爷就帮你回忆回忆。”拍拍手我站起来,“你阿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叫什么来着……玛纳哈。这些年你在府里吃穿不愁,却也没有太多的进项,你能告诉我天津卫那处宅子是怎么来的吗?”
    兆佳氏低垂着身子,虽没有抬头可她那轻颤的身子却说明了一切,我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盖得起大宅门请得起仆从侍女,就连你哥哥在外面赌博都是出手大方,你给爷解释解释?今儿若是解释不清,爷可有的是手段让你家里人明白明白打着爷的旗号作威作福,却又干出吃里扒外的事儿来会有什么后果,也让你看看爷要是犯了狠劲,哪个又保得住你!”
    “爷,奴婢知错了。”兆佳氏紧爬了两步上前握住胤禟的靴子哭喊道,“奴婢被冲昏了头,才会犯下天大的错处啊,可奴婢真的没想过会害了小郡主的性命。”
    “谁?”我冷声问道。
    “是……”兆佳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是……”
    “祸不及家人,你今儿说了实话,爷成全你的体面,你家里人也能承你的情继续风光下去。”抬腿挣开她的双手,撂了衣襟坐到一旁,我语气阴冷的说道,“若是有半句虚言,爷的名声你可是知道的。”
    “是奴婢身边的逢春教奴婢办的,原说是巴豆粉可以让小郡主吃些苦头,哪成想……”兆佳氏忽的抬起头来,目光殷殷的说道,“只怪奴婢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做下这样的糊涂事来,这些年爷对奴婢不闻不问,却对阿蛮的孩子疼**有加,可那孩子又不是爷的……奴婢实在是气不过,这才……”
    “你怎知孩子不是阿蛮的?”
    “其实……阿蛮能够去见董鄂家的少爷,实是奴婢从中相劝的。”兆佳氏继续哭着说道,“原本阿蛮不敢应三福晋的邀约,可奴婢与她都是福晋身边提携的近身侍女,交情自然比旁人近些,又受了三福晋所托,百般劝说之下阿蛮便动了心思,做下了这等苟且之事。”
    “那你为何又借着寻首饰的机会要揭破这件事情?”我疑惑渐起,若说是兆佳氏从中引线,她揭破这件事风险就太大了。
    “奴婢晓得福晋与阿蛮的情谊,当时所想不过是让福晋知道这件事情,依三福晋所言,此事会让福晋左右为难,无论是福晋出手还是爷出手定然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必然会让二位心中起了嫌隙。”兆佳氏此刻已然止住泪水,惟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如此一来奴婢还有些许机会近得爷的跟前,得蒙受宠方便三福晋行事。”
    “果然是个没头脑的东西。”我一脚将她踹翻,“一个连自家子侄都敢害的人,你还指望着她能替你想些什么?!”
    兆佳氏一口气提不上来,半躺在地正愣愣的看向胤禟,脸色越发的苍白,回头想想自己好像真的做了痴傻的蠢笨之事。
    “好端端的一个初辰,怎的就祸害在你手里?!宇成!”我将手边的茶碗摔在地上,指着兆佳氏狠狠说道,“把这个贱妇和她身边的逢春交给庶福晋,就说爷的话,是打是杀全凭她做主,天大的事情自有爷顶着。”
    “爷!”兆佳氏踉跄着起身,扑跪在地将头磕在地上,任额头缀了血迹也不肯停下,“求爷饶了奴婢吧。”
    “兆佳氏,你最好想清楚,毒害敕封郡主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如今爷可是给你了体面,保全了你一家性命,若是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我即可将你送交宗人府。”我再不去看这个天杀的贱妇,说出来的话透着无尽的阴狠,“如今你死还可赏你口薄棺材,全你身后的名声,可不要惹恼了爷,让你满门鸡犬不留!”
    兆佳氏听了这话再不能说出一个字来,怔怔的看着地上的红毯忽的显出笑意来,端正身子捋了捋鬓间碎发,恭恭敬敬的冲着胤禟行了大礼,“奴婢谢九爷恩典。”说罢,缓缓起身向外走去,直到门口这才回首轻声说道,“爷,保重!”
    晨曦初现,一缕微光映在窗棱之上,**窗前任一室清冷,宇成来回说阿蛮命内侍杖毙了兆佳氏和逢春,整整打足了一百板子,即便人死也未曾停下,如今已是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
    丧子之痛,犹如生死,做母亲的这份伤痛岂是一百板子可以化解的,我理解阿蛮的心,却也不免唏嘘,其实真正害死初辰的应该是我,若不是我在大殿请旨赐名,也就不会惹得三爷痛下杀手,谁都不愿身边有个肘腋之患,彼此牵制不过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孩子是我看着她孕育、出生、成长,在我心里犹如亲子,这份愧疚与锥心之痛又有谁能体谅、明白?
    “爷,五爷来了!”宇成的声音响起。
    我赶忙拭去眼角的湿润,回身相迎,“五哥。”眼见五爷疾步而入,我心底的痛楚忽的翻涌起来,几乎克制不住鼻翼的酸涩。
    “怎么会这样?”五爷满脸忧色,却见胤禟眼窝深陷,憔悴异常,“玉容和秀秀去陪弟妹们了,我来看看你。”
    抬手请五爷入座,我挥挥手遣去众人,这才说道,“额娘那里可好?”
    “昨晚已经去看过了,还好。”五爷有心相劝却又怕触动胤禟的痛楚,胤禟对这个孩子的宠**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知道……只怕又要伤心一场了。”
    “雅惠呢?”我又问道。
    “原本挨了几板子,已经处理过伤口无碍的。”五爷关切的看向胤禟,“一夜未睡?”
    “哪里睡得着?”我苦笑一声却瞬间红了眼眶,“初辰还那样小,一闭上眼全是她的小脸。”
    伸手握住胤禟的手臂紧了紧,五爷轻叹一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节哀顺变此刻完全是虚应之词,还不如不说。
    我抬手附在五爷手上,“不用担心我,眼下我还有事求哥哥。”
    “尽管说。”
    “我与云秀失去联系了,也不知道她生死如何,江南那头出了大纰漏,我想知道内情,可是……”我紧锁眉头只觉得千头万绪无从说起,“身边的人也就剩下宇成,何玉柱已经不能信了。”
    “这个……”五爷踌躇片刻这才说道,“云秀已经找过我了。”
    “什么?”我惊诧的看向五爷,“她回到京城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五爷亦是紧锁眉头,“大约半个月前,云秀一身是伤倒在我京郊的庄子前,恰好那几日正是我每隔三月去查看庶务的日子,所以就把她救了下来,那丫头昏迷之前只说了一句话,‘不可与九爷说。’”
    “那她如今?”闻听云秀受重伤,我心猛的一沉。
    五爷微微颌首,安抚着胤禟,“已经醒了。原本这两日我就想着安排你去看看的,哪成想就出了这些事情。”
    “她可有话?”
    “这个……”五爷直直看向胤禟的眼睛,不知该不该说,也许此言一出就会掀起泼天大祸来。
    “哥哥如今对我也是言不可直述?”我苦笑着看他,“接二连三的状况,哥哥再说什么我这里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她说江南已非安然之地,筹谋不成另寻它途……小心三爷。”五爷话落禁不住一声叹息,“我不知道你在筹谋什么,可是这‘小心三爷’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唤何玉柱过来!”我朗声唤道。
    “喳。”门外自有人应声。
    不多时何玉柱便进了书房,躬身行礼,“爷吉祥,奴才给五爷请安。”
    “起来吧。”我回身看他,将唐记名章交到他手中,“你即刻去往江南,爷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个月内将三哥所有生意给我抢过来,今后我不想在两江再看到有他的任何一点痕迹。”
    “这……奴才……”何玉柱吃惊的看向胤禟,“三爷身后……”
    “做不了?”我居高临下,脸色渐渐冷峻起来,“做不了,爷便换个人去。”
    “奴才全力以赴,定不负爷所托。”何玉柱双膝跪地行了大礼。
    “去吧!”我抬手虚扶了一把,“万务周全!”
    眼见何玉柱离开,五爷这才问道,“你不说这个人不能信了吗?”
    “不能信,但不是不能用。”我望着何玉柱离开的方向,眼神越发的凛冽起来,“眼下我要的便是他能搅乱两江生意的本事。”
    “你是说他搅乱了两江生意?”五爷闻言亦是心里一沉,“查处底细了?”
    “不是太子也不是三哥,好像也不是……四哥的人。”负手而立,闭了双眼,脑海一片麻木,“走一步算一步吧,早晚会知道。眼下见过云秀再说。”
    “你这是兵行险招,会自伤的!”五爷忧虑重重,起身站到胤禟身侧,“要不要我的人跟去看着点儿?”
    “也好。”我抬眼看去已不复刚刚的凌厉,“我这里……还有初辰的丧事要办呢!”
    “说到这儿,我过来的时候,沿街已经开始搭建祭棚。”五爷知道胤禟的苦处,可是如此大张旗鼓,难免遭人非议,于是狠了狠心开口劝道,“初辰虽为郡主可如此是不是有些过头?会落人口实的。”
    “呵呵!”我垂首低笑,抬手搭上了五爷的肩膀,“过头?哥哥,我这里殁的可是我的宝贝女儿!我就要让全四九城的人都看看我胤禟是如何对自己的女儿的!”
    抬手止了五爷的话,我回身推开窗格,外面已是天光大亮,环顾四周满目素缟,取出胖大海缓缓放入口中,我朗声说道,“我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今日剜去的是我的心头肉,他日定要抽筋剥皮方可解恨!”自袖拢取出初辰的长命锁,轻柔的缀在腰际,却将那珐琅盒子拽下紧紧握在了掌心。
    “胤禟……”五爷心中一阵酸楚,看着胤禟的背影锁了眉头。九弟,这样的你,我看着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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