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烟花(清穿)》20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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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胤禟与胤祺爽朗的笑声自榴火传出,四爷的脚步几多沉重,掌心的碎屑深深嵌进皮肉,换来的却是麻木不堪,为何与你谈笑风生的那一个永远不是我?!你的风华宁可在凡夫俗子之前展露,也不愿对我顾盼青睐,为何?我是哪里不如老五,又是哪里不如老八?!
    “四哥?”胤祥无奈呼唤这个思绪恍惚的四哥,“要不咱们也去找九哥坐坐?”不要去,不要去,那里不属于你我,四哥!
    去吗?能去吗?一想到那人见到自己不自觉的戒备与距离,心中就是万分恼恨,倒是昨夜与胤禟……还称心些,“不必!难得带你出来,你四嫂准备了新鲜果子,回府用了晚膳再回宫吧。”说罢,四爷快步出了良地竟有几分逃也之意。
    长嘘一口气,胤祥回望轻帘之后隐约的身影,自有几分窃喜在心间,还好四哥没去,口中轻声说道,“你们的快乐不属于我们……不见也罢。”
    推杯换盏,一个一个自有心事难排解,我这里曾几何时也想过一醉方休却始终被理智左右,茗烟那里更是前路迷茫心有情殇,而胤祺那处回想昨夜不羁酸楚愈胜,都是**而不得的苦主,虽然嬉笑调侃却都有一份了然,宁可彼此装糊涂任谁也不愿点破,只道苦酒醉人……
    待到暮色四合、街市渐清,茗烟已是醉的不省人事,而我也是兴奋异常,唯有苦了五爷先是遣了何乐将茗烟送回府,后要阻拦酒醉的我四处乱走!
    原来买醉也不是件难事,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狠狠醉它一回,苦也好笑也罢总能发泄出内心的不甘与委屈,“哈,哥哥,你看月亮就要圆了!”
    五爷拽住脚步踉跄的胤禟,无奈的苦笑,世人皆可醉为何偏偏自己就不能呢?喝下再多的酒,眼前浮动的也还是他的样貌,是缘还是劫?!
    一手攀在五爷肩上,思绪已是不受控制,嬉笑着说道,“哥哥,你知道吗?这里……”另一只手按在胸口,“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有一颗苍老的心!”人未老,情却殇,心逝去……
    “胤禟。”看着眼前人的笑脸,五爷只觉这些话不像酒后胡言。
    “哥哥。”将头倚在五爷肩上,言语不清的说道,“这种感觉真好!”
    好?怎样的好?!有我在身边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不羁?胤禟,什么才是你想要的,才是你期颐的?如果我能知道答案,定会倾尽一切遂了你的心愿!
    “哥哥,哥哥!”推开五爷,我旋转着自己,寂静的街道之上唯有我的笑声不断,“秋风起兮白云飞,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帝皇诗最不该有情,刘彻你写这样的诗想跟后人说什么?”我手指月亮大声喊道,“怀佳人兮不能忘?哈~你怀中的是谁,不能忘的又是谁?都是骗人的……胤禟尚在少壮……我却老了……无奈何啊!”
    五爷默默看着胤禟的忘形,不知为何竟不想阻止,只觉这样的发泄随他而言也许是件好事,年少的他不该背负太多,即便这负累不知缘由,也惟愿眼前人能痛快这一刻就好。
    脑海中闪过莫名旋律,人不受控制的将短笛置于唇边,一首舒缓曲调幽幽而出,我随着旋律轻挪脚步,在半醉半醒的状态下顾盼生姿,乱了月色,扰了人心,也让不远处车撵中的人惊了魂……
    “五爷。”
    身后响起恭顺声音,五爷闻声回望这才发现竟是李德全,“安达怎么在这里?可是奉旨办差?”
    李德全并未答话,只是回转身向车撵望去,那半开的帘子有沉声传出,“身为皇子如此放浪形骸成何体统?李德全,还不把这个混账东西扶上车!”
    “皇……阿玛!”五爷稍显怔忡,随即上前躬身行礼,余光处李德全已将胤禟扶到车撵旁。
    “皇阿玛?!”我眯起眼睛看着车里的暗影,那一双鹰眼带着凌厉扫过来,然而此刻的我竟不知害怕,“您也出宫了,正好咱们一处醉一回吧!哈~您不要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好不好,会很累的。”
    “小九!”五爷闻言汗瞬间滑落,赶忙起身想要将胤禟拽在身侧,“你喝醉了,君前失仪难不成想受罚?!”
    甩脱五爷的手,我返身坐在车辙上,短笛在手中旋转,“这不是宫里,哪有规矩要守,皇阿玛都是微服,难不成还要在这里三拜九叩?哥哥,我好想放松一下……只一下就好!明儿醒了又要循规蹈矩的……很累!”
    康熙听了这话眉头微蹙,那旋转的短笛让他越发心惊,这东西不是……何时到了胤禟手里,为何他竟然会那首曲子?!再看向胤禟,眼神自然带了几分探究,你说我怀疑这个那个,又是指的是谁?!
    眼见康熙面无表情,酒精浸染下的神经又开始作怪,我笑着看向五爷,“哥哥,今晚咱们顺着长安街跑回去吧,一直到神武门,好不好?”
    说罢就要向下跳,却不料斜刺里一只手臂将我带进了车厢,酒劲汹涌的我此刻只觉天旋地转,帘子落下的一刻五爷错愕、受伤的眼神留在了眩晕的记忆中,“回宫!”
    斜靠在绣墩上,强压不适,却发现黑暗之中康熙带着薄怒看自己,错了目光挪了身形,轻笑出声,“皇阿玛,好无趣啊!”
    “玄烨,你这样好无趣……”康熙听胤禟如此说,脑海中电光火石的映出容若当日的话语,心中不免泛起酸楚,开口问道,“依你何谓有趣?”
    “有趣?”我沉思许久这才笑道,“我也不知道呢,只觉得今晚这样在长安街上跑一回就算有趣!以后的有趣,哪里晓得,随心境罢了。”
    “让你跑一回就算有趣?”康熙反问道,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已经烟消云散。
    “要是再有些酒那自是更好!”将头置于绣墩之上,放松了身体也放松了戒备,只觉心中无欲管你天皇老子又如何?
    康熙看着胤禟慵懒的样子,那酒醉后的放松让自己的心也多了一份舒缓,对他在良地的荒唐举动也不愿再过苛责,当时听闻消息的震怒此刻竟变得轻描淡写起来。
    “那就回宫再喝如何?”心中一动,想起曾和容若对饮的情景,康熙禁不住放缓了语气。
    “好……”浓浓的睡意袭来,哪里还听得清楚康熙说了些什么,随口答音儿人一下子便睡了过去。
    车撵缓缓没入夜色,康熙轻叹一声将视线移到胤禟手中的短笛,记忆裂开了缝隙,那些久久不愿面对的过往悄然间弥散开来,悲喜之间岁月蹉跎……
    容若……这孩子能寻到这柄玉笛……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你终是不能忘怀……对与不对?
    不远处,五爷望着消失的车撵久久不愿回神,**街市抬首望向夜空弦月将满,轻笑一声向回走去,胤禟,月真的要圆了……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宫,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的乾清宫,更加不知道再次睁开眼睛所要面对的一切
    睡梦中的我于朦胧之处窥见一座草庐,悠悠碧草、潺潺细流,倒似一处世外桃园,近行几步却见临窗软榻之上斜卧着一人,形容枯槁气若游丝直愣愣望着窗外的碧空,待细瞧之下竟是纳兰性德。
    “他终究不明白我。”抬手送了酒入口,却换来一阵咳嗽,容若的唇边染了猩红。
    床边坐着一人,朝冠蟒服伤情落寞,“你这又是何苦呢?容若,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你这样通透的一个人怎么非要在这件事情上执拗呢,他……毕竟是皇上。”
    “从来不敢执拗,惟守着一颗心甘愿随侍左右,只一次便落得如此境地,到如今才知自己不过轻如鸿毛,这份缘亦是如此!”纳兰性德转过眼光朝我看来,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眼神却没有半分神采,“常宁,明日起我会与友相聚,留一时残喘……等他……等他来这草庐见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这一次似乎有些过分了,明明知道不该如此,也清楚知道这样做没有意义,明明知道拿心去赌便是错,却仍然固执的不去解释、不去妥协。明明感觉这样做会很累,却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我执着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执着。我累了,只想将心停留在玄烨身上而不是乾清宫的康熙皇帝!”
    “玄烨……”常宁低吟忽的笑了,“这个名字我都快要忘记了。皇帝就是皇帝,不是玄烨也不是三哥,就如你我,再不是当初的容若和常宁,我们都是俯首称臣的奴才罢了。其实,你若肯回头看看,也许又会是另一番天地,将心错付……帝心难测啊。”
    “常宁,你在看着谁?而你身后又有谁?”容若痴笑着又喝了酒,“有时候不是不肯回首,而是眼中惟有一人而已。”
    “你……”常宁眼中闪过一丝伤痕,沉默片刻终是起身离开,“话我会带到,只是……他来与不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容若没有理会常宁的话,静静卧在软榻上微笑着将酒一口一口送下去,只是唇边那丝猩红轻轻滑落,染了白衫迷了眼睛。
    而窗外的我亦是红了眼眶,‘我执着的,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的执着。’这番话竟似涵盖了我几年的婚姻生活,执着是错吗?我们却都累了……容若,你累了可以身死去念,为何我的累却要陷在这错乱时空?
    一日,草庐,友人十余人,大醉……
    二日,草庐,友人七八人,大醉……
    三日,草庐,友人五六人,大醉……
    四日,草庐,友人三四人,大醉……
    五日,草庐,友人一两人,大醉……
    六日,草庐,无人,无酒,独醉……
    七日,雨落,无人,无酒,无醉,心死……
    雷雨交加之中,回光之兆的容若在灯花摇曳之下奋笔疾书,痴痴笑笑,满地碎屑酒香四溢,却独他清醒的面对赌输之后的痛楚!
    不来,你终是不肯来!我的执念,在你眼中可是玩笑?!唇边浮上笑意,带了几许绝望亦带了几许了悟,‘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我……输了……
    笔锋一转,‘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玄烨,奈何桥上,我会记得与你并肩的岁月,即便你是君王我是臣子,独闯忘川的我却不愿将你忘怀,孟婆汤忘不掉我固守的执念……
    血终于呕了出来,蜿蜒而下带着妖艳绽放胸前,月白长衫竟似泼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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