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盛唐》第三百三十六章关下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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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以另一种形式实现了,而且是作为征服者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的。在这种情况下迎接我的自然不可能有热情的山歌和山门祝酒,而是死一样的冷寂和藏在门板背后隐隐的敌意和戒惧。
    尽管如此,但也不妨碍我苦中做乐的心情,可惜这时候连过桥米线、气锅鸡等众多都没诞生,就算我想寻访民间美食,也要提防被充满不友好和敌意的南沼百姓做点什么。
    不过在那些部下的“努力”下,我还是尝到了一些原汁原味的南沼食品,
    比如大名鼎鼎的土龙羹,土龙就是南荒特有的大蟒蛇,秋收后天气稍冷,当地土人就会将其从冬眠的洞里挖出来凿头放血切段,用瓦缸加山药、黄精、葛根等根块闷烂至浓汤脱骨,稍稍冷却就冻如玉膏,要吃时就加上南野姜和越椒的碎末,煮开还是冷食都十分爽口。
    还有竹节鳝段,就是在秋收后的水田里抓那种尺长指粗的黑背金线鳝,剃骨去头剁尾,将肉段塞到挖有小孔的竹节中去,用芭蕉叶芯塞住,放到火上烤到竹皮炭化,再挖出来食用,青竹本身的汁水闷熟的鳝酥,可以说是奇香无比。
    还有什么烤山蛤、烧牛尾、狗头煲、羊八杂、竹鼠灸。可以说这一路是大脍朵彝。当然看我吃起那些南荒食品,头头是道的模样,不免又流出一些传说。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梁氏平南碑。”
    一身戎装跟在我身后的崔光远,看了一眼正陪在周围,满脸堆着谦笑,大小缠头穿着娑罗(木棉)布方幅或桐华布笼段的藩兰、邓勿、曲罗、两林、丰埠、阿都等附近各部首领,意味深长的对我笑笑说。
    他们这种有些勉强的谦卑与合作态度,一方面与唐军接连的胜利有关,他们没有办法抛弃土地财产族人跑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兵败剑南,他们有大量的族人给失陷在唐境内,一些重要的首领大姓家的子弟,需要谈判赎回来。
    “贞观年间,太宗命将军梁建方率蜀兵击败松外诸蛮,诸蛮七十部,共十余万户先后归附,梁建方任酋长蒙和等为县令,各统所部。并遣奇兵从嶲州走间道突然到西洱河,酋长杨盛大惊,与各部首领十人到军门请归附。当年,西洱河大首领杨同外,东洱河(洱河东边)大首领杨敛,松外首领蒙羽都入朝,太宗各授官秩。戎州都督府亦始置于此”
    “大人你也姓梁把,说不定还是本宗呢。”
    我倒,这都什么和什么把。
    “当年,梁建方平南只不过算诸功之一,甚至比不得征铁勒之战,只是他著有《西洱河风物记》,当年鲜于仲通的八万大军,就是凭这本书为指引,一路杀到苍山下的。故而南蛮多有敬为神异。关于这位大人,还有许多神奇的传说流传下来。”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
    这次进军南沼,却是凭借着我那本历史地图册上,绘下来经过放大的百万分之一图样,虽然前后隔了千多年,对地球变迁的沧海桑田来说只是一瞬间,那些河流山川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名称不同而已,早在开始边境走私的时候,就有意在勘探南沼的地理特征,这次开过来,也有重新校准订正的意思,不过在他看来,这却是我高深莫测的另一个证明,打南沼连地图都早就准备好了。
    “敬为神异。那又怎么样。”
    “当然是对平南大有好处了。”
    按照他的说法,原来此时佛教刚刚传入南沼不久,因此本土的原始崇拜还很强大,来自汉地的道观文化混合了土著信仰,在南荒白蛮产生了一种奇怪被称为拜神主的风俗,他们崇奉万物有灵说,相信将祖先和历史上的英雄人物供奉在神堂之内,能够得到庇佑,就是作为征服者的强大外敌也不例外,因为他们认为这些生前武功赫赫或是有伟大成就的祖先和英灵,哪怕死后也有神奇之能和强大的力量,成为一方守护的地灵。
    因此,从汉时的扶波将军马援开始,到诸葛孔明皆是都成了这些蛮人崇拜的对象。当年左武卫大将军梁建方平南,就有河蛮十六族供为神主,后来李宓攻南沼而死,也有寻江白蛮供奉之。对这些生活在南荒恶劣生存环境中的民族来说,无论恐怖还是畏惧,都能让这些蛮人崇拜的对象。
    不过一想想我的尊容,也被后世的少数民族供奉在祠堂内,顿时就有些不寒而栗的味道。难道这又是他策划的幕后黑手。
    眼下我的的四大长史各有任务,薛景仙要在成都主持后勤疏运,郑元和担负着流民大营的战后重建和灾民赈济工作,温哲要负责秘密追查工作,顺便乘机清理一些不安定因素,魏方晋那里吐蕃进逼正吃紧,连岑参等六曹六司马,沿途之上也有一大堆东西要忙,沿途收复的州县要恢复秩序,征应民夫,建立临时的粮院所,配合。
    也只有这位万金油一样角色的第五号长史崔光远,一路随我南下。
    据说现在整个南沼东境各族中随着逃还的残兵,都在盛传八百年前那位诸葛武侯的传人又回来了,不但以莫大法术请来天遣,降下雷火一把烧光了南沼数十万大军,还要清算蒙王一族在天宝战争中旧帐,连带我当年剥皮吃人无数的谣传,都被重新翻出来添油加醋。恐怕也是他的授意。
    “老崔啊,你这几天到底在搞什么啊。”
    他笑而不语却对我压声说。
    “昨天那些人中,有邆赕(音téng shǎn)诏的旧族秘密求见”
    我楞了一下,“邆赕诏,这一族不是早就消亡了么。”
    “滇西的邆赕诏,与那些通过联姻叙祖朔源等手段兼并的其他沼不同,乃是六沼之中唯一一个由坚决抵抗南沼到最后的部落,。邆赕诏世居洱海之畔,当年南沼开国大王皮逻阁,以强势诱五诏首领议事,将他们全部烧死在松明楼,然后送还其骸,乘乱攻夺其国,并欲强取唯一同来的邆赕诏首领之妻善氏以谋并其国。”
    “结果善氏在亲信的掩护下,逃还其国举兵复仇,却不敌南沼势大,一直打到了邓川城下,军民围城三月食尽而亡,善氏跳海,这也是六沼中抵抗最激烈也最惨烈的一族。因此邆赕诏都城破后,南沼军大屠其境,其王统几乎被灭尽,百姓被迁离,。从此不复旧观。”
    不过他们应该对唐人没有好感才是,当年正是在大唐的支持下,并不算强大的南沼,才统一了六诏的,唐朝算是幕后黑手才是。事情好象变的有些诡异。
    我摆了摆手,把这些烦恼甩出脑海,又想起一件事。
    “那河蛮那里,突然冒出个张乐进求之后,又是怎么回事。
    “张乐进求可是蒙氏以前统御河蛮的蒙舍川之主,其始祖为白子酋长龙佑那。据说当年诸葛武侯平南中,擒孟获、杀高石。曾封白子国龙佑那为酋长,赐姓张氏,自始为国统。至十世孙张乐进求,于贞观二十三年受太宗封为大首领云南大将军。”。
    他捏了捏胡子又说。
    “蒙舍诏(南诏)兴起于巍山,但蒙氏始祖舍龙(又名龙伽独)却是出身乌蛮别种的牢哀蛮,舍龙因避仇家而自哀牢奔居蒙舍,经三代耕于巍山之麓,数有神异。孳牧繁衍,部众日盛。其势速增,遂凌迫使当时蒙舍川地区的白子国主“云南大将军”张乐进求,不得不以女妻细奴罗,并举国逊之,以禅位和亲之法,解决了以细奴罗为首的外来乌蛮氏族与张乐进求为首的白蛮(河蛮)土生部落之间的世代争斗,细奴罗也自此成为巍山南部之主、继为蒙舍诏的大酋长。传到至今,已经是第五代了。但是蒙氏毕竟不是尧舜,更无其大德。”。
    按照他的说法。
    真实的权利斗争,并不象描述的这么温情脉脉,甚至有些残酷,细奴罗虽然发誓优待张乐进求一族,但是这种优待并没有持续多久,而且是有沉重代价的,很快就变了性质,作为前王族的张乐进求一族,不但被拆散迁移到龙尾、白崖等外州,还在随后发生的乌蛮叛乱中,举族被戮几乎断绝了。然后细奴罗将大王子罗波海改姓为张,叫做张朝凤以继其统,世封领有河蛮至今,其实相当于取代了这一族,变成王族的另一个分支,也算是变相实现了,保全宗嗣,延息其血脉的誓言。
    据说真正的张氏一脉,只有河蛮首领大姓之中,才保全了微薄的一脉下来。
    不过,说实话,根据我现世的了解,这些已经高度农业文明化的河蛮,虽然生产力最先进最开化的一族,但民风可以说是滇地百蛮中最柔弱的,一般要依附强力的酋长而自保,因此,他们即使做了俘虏,被劳役驱使,也并不觉得是特别耻辱的事情,对于出卖和设计南沼同胞。更是丝毫没有为虎作伥之类的自觉,仿佛又变成“自云本皆华人”情形。但我不相信河蛮因此,就有勇气反抗统治他们近百年的蒙氏王族。
    大军进入南沼境内前,他特意从南沼各族俘虏中都挑选出一些有代表性,找个机会放回去散播各种相当离谱和夸张的谣言,以动摇和离间那些并不坚定的部落,这个张求乐进,恐怕也是他鼓捣出来。
    “那还有那个越析诏呢。”
    “他们越析诏是摩些族。非乌蛮种”
    古之六诏中,越析诏是由磨些(纳西)族组成的外,其余五诏皆为乌蛮,即汉晋时期的滇西嶲(叟)、昆明部落繁衍而来的,他们是现代彝族的先民。
    六诏的势力在6世纪末7世纪初时大致相当,彼此互不臣服,其中蒙嶲、越析二诏地域最大,兵力较强,蒙舍诏比之二诏稍弱。但因为得到唐朝的刻意扶持,蒙舍诏有了迅速的发展,吞并五诏的,越析诏因为风俗传统与其他五诏差别最大,因此被强迫改易旧俗拆分部众最厉害,颇有些反抗精神延续下来,因此除了远比其他诏更重的徭役和赋税的需求外,在南沼的统治结构内,也颇为边缘化。
    “他们也有意归附天朝么。”
    我皱了皱眉头,心理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
    应该不会运气这么好把,想要什么就送来什么,河蛮、汉赏蛮、爨人,再加上邆赕(音téng shǎn)诏、摩些族的遗民,简直就可以组成一个南沼反政府民族阵线了,我或许可以考虑组织一支南沼人民义勇军。
    说话间,已经到城中龙武军的临时营地,最显眼的,就是营地中央堆的和小山一样的金银器物,那些缕刻着凤鸟、走兽、日月、山川纹样的精美饰物、器皿,随便拿出一件来,在后世都是价值不费的民族工艺品,现在就象清仓处理的大白菜一样,一层层的叠压着被胡乱堆在地上,最底下的那些被巨大重量压瘪变形,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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