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兽》第一百三十二章鱼和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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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局瞬间爆发，分成两端。
    古川和楚煌激战正酣，招招致命而刁钻，古川打得暴躁，心有大怒，楚煌攻得冷静，意在拖延。
    乌金和黑狐是斗得天崩地裂，光是余威就扫倒一大片人，楚峰三人扛不住战斗余波，同众人一齐退去很远，留下一大片空地，只能见着人影攒动，默默捏拳，指甲因用力而陷入肉里，心中狠自己无能，不能帮上古川。
    雷胖子见楚煌主动出手，乐得潇洒，加上自持身份，不屑对古川出手，便没多管，回头向白发老者抛去个眼神，白发老者会意，喊到：“速速压犯人泰岳上台行刑！”
    众士兵连忙继续扛着泰岳往小山丘上走。
    古川闻言更急，几次欲摆脱楚煌，奈何楚煌寸步不让，大有不准越雷池半步之势，如跗骨之蛆，将古川缠得死死的，古川忙喝：“乌金兄！助我！”将所有希望全放在了乌金身上。
    乌金得令，前蹄一扬，中头怒吼一声，瞬间切换为暴怒状态，身形暴涨，气势全开，直逼皇境微末。
    乌金吸收掉摄魂灯笼全部邪力后已升至王境巅峰，在等级上对黑狐已形成压制，加之黑狐偏暗，乌金攻击常带佛力，如火遭水，这一方面黑狐同样被乌金克制，奈何黑狐敏捷奇高，尤擅躲避，加上智慧冠绝群兽，靠着巧力却能与乌金周旋一二，暂不落下风。
    乌金暴怒之后，身体机能暴涨，速度猛地加快，完全出于黑狐意料之外，黑狐躲闪不及，直接被乌金三头齐撞，飞抛出去，亏得它身姿灵敏，借尾为伞，勉强保持平衡，才没有摔在地上，然乌金这一撞少说夺走了它半条命，憋出一口黑血，看向乌金的眼神充满了忌惮，一时间竟不敢再扑上。
    乌金撞飞黑狐，直奔泰岳，声啸蹄疾，杀神降临。
    士兵训练有素，一看就是久经调教，面对来势汹汹的乌金，明知实力差距极大，也没有斯丝毫退缩，而是放下囚笼，侧身拔刀结阵，目中精光大盛，不知死活。
    刀光划过，兵皆倒，唯四人靠后，勉存，人皆惊，于远方处震呼，目若铃，嘴似洞，均想：“既有伤亡，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两方必定不死不休。
    乌金大杀四方，神色倨傲，
    仅存四人见状，猛前踏一步，横刀胸前，就欲冲出，白发老者大喝：“我来拦他，你们速速处决犯人，续走流程！”
    说完飞跃而下，唤出白狐，命将杀出。
    白狐敏捷较黑狐低上一筹，但力量更甚，肌肉虬结，白毛飞舞，像位堂堂大将，威风凛凛，拦在了乌金面前，神情不可一世。
    乌金见竟有人如此大胆，还敢挡己路，头一晃，獠牙泛青，扑咬过去，白狐转身扫尾，鞭硬毛大，先是阻挠了乌金一波，接着身形闪动，两爪带着浩瀚力量划去。
    乌金速度没它那么快，但力量更强，又有佛光护体，先是一头甩去，硬接两爪，接着蹄扬身移，猛地一蹬，力量顿时爆发，生生踢在了白狐身上，然肉还未全陷进去，白狐就连忙一个后跳卸力，避开了这一击。
    乌金要的就是这间隙，左头怒吼一声，吞噬之力全开，冲着正架着泰岳往山丘上赶的士兵大泄其力。
    吞噬之力是一种很奇特的力量，有转化的特性，也有隔空的特性，毋需媒介即可传播。
    眼见四名士兵受吞噬之力牵扯，硕大的身
    躯竟然凌空飞起，向乌金处飞去，乌金不大的左头嘴巴像是一个黑洞，透着深邃而神秘的光芒，离得近了，竟有种皮肤和血液争相脱体的感觉。
    士兵被拉扯得飞的很快，眼见就要被乌金吞噬，突然一黑尾扫来，挡在两者面前，强行阻断了吞噬之力，四人失力，掉在地上，饶是训练有素，坚毅的脸上也现出惊慌，恐是被乌金神秘莫测的吞噬之力给吓怕了。
    黑狐此时已匆匆赶来，步伐轻盈，身形闪烁，几个跃动就到了乌金面前，乌金为黑狐之打断而大怒，三头齐怒，挺着獠牙冲了上去。
    突然乌金猛感背后生疼，掉下几块皮肉来，疼得嘶嚎一声，回过头来见白狐也已重回，正做着舐血的动作，爪子在嘴边轻轻摩挲，眼神像是正看待猎物的猎人。
    乌金性冲，哪受过这种挑衅，怒吼一声，肌波乱颤，径直向前扑过去，意欲先打黑狐再杀白狐。
    一狐铁定不是乌金对手，但两狐呢？此刻两狐一前一后，已占尽地势，而且黑白双狐既然以此号闻名，定然早有配合，默契无比，两狐联手夹击，远胜一加一。
    三首瞬时斗得天昏地暗，战斗余波更烈，蹄光爪影，怒号凄鸣此起彼伏，像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四名士兵跌落地上后，见乌金被拦，连忙收敛惊慌，重新站起，直奔泰岳，欲继续行刑，此时黑白发老者也聚在了一起，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捋着胡子，微微点头，对战况很是认可。
    雷胖子在一旁背手而立，双眼微闭，似是对战况毫不关心。
    古川一直注意着泰岳那边的情况，见乌金没能成功救出泰岳，心中大急，连忙一剑拨开楚煌，左手汇力，一记大慈大悲手打去，霎时金光大闪，出乎众人意料，黑白双狐分心无暇自然拦它不得，雷胖子自恃身份，也没加以阻拦，其余人则更是拦不到，只得眼睁睁看着一记金色掌印向士兵打去，带着莫大威压。
    古川凭借自身实力和大慈大悲手的威能，硬生生打开一条道路，带着金光流影，掌印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打在士兵四人中，各人均有涉及，力量虽较为分散，但因古川此时心中甚急，甚怒，一记之下蕴含全力，调动了精血，威力更甚，四人中掌虽未致死，然均已废，抛飞出去，或面朝下，或臀触地，各瘫坐一团，伤势严重，亏得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纵疼得满头大汗，也未曾呻吟一句。
    然古川此击，分神分力都极重，被楚煌逮了个大破绽，一拳击在胸膛上，看起来软绵的手套竟在此时硬得似铁，古川如觉雷轰，如遭陨撞，憋出一口鲜血，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血迹在空中划过弧形，美的像是彩虹。
    “本太子今天就为民除害，替天行道！”楚煌大义凛然，紧随其后，双拳乱轰，如砸沙包，古川在空中被打得晕头转向，七窍流血，身子不少地方直接被打塌陷进去，甚至能明显听到咔嚓的骨折声，在这个杀机凛然的午间，显得异常凄凉和心寒。
    泰岳看着古川的惨状，心中大恸，眼角再也干燥不了，撕心裂肺地喊道：“少主！”奈何中气已散，声音无力，这声惨呼显得令人心碎，纵使人群只图个热闹，此时都心中一酸，为之动容。
    楚峰再也看不住了，直冲前来，扯着嗓子怒喊：“楚煌，你过分了，这次我回去定要将你的所作所为禀告父皇，请求圣裁。”怒容满面。
    楚煌淡淡瞟
    了他一眼，居高临下，回过头去，大吼一声：“嚎由根！”一记升龙拳打在古川下巴上，古川脑子一震，轰鸣一声，嘴中飞出几块沾血的牙齿，整个人后仰如絮，成待宰羔羊，身上尽是惨状，这还没完，楚煌继续输出，每一击都用尽全力，像是和古川有不共戴天之仇，连续快拳打在古川肚子上，古川之前因下巴受创，本能地往后仰，肚子是挺起来的，受力最为凝聚，如今被楚煌打在肚子上，本能地又将身子躬起来，像是干瘪的虾米，口中鲜血直流，吐出几块血肉，那是被粉碎的脏器。
    楚蓉早已泪目涟涟，哭得不ChéngRén样，跌跌撞撞往古川处奔去，身形娇小的像是浮萍，带着哭腔喊道：“古哥哥，你认输吧，你不要管泰岳了，你只要不救他，我定能去父皇面前求情，让他开恩,免去你的罪，不要再为泰岳牺牲了，一只灵兽不值得！”
    泰岳听到这句话，本来应该不爽的，然此刻却觉异常舒心和解脱，竟认为古川正该如此，唯心里隐隐作痛。
    古川脸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脸部骨骼歪扭，脖颈骨架粉碎，难以支撑起头颅，脑袋像是被绳子勉强吊着，再难抬起，可血面之下，两个眸子却异常明亮，像是看见灯塔的水手，竟放着光彩。
    吃力地回了楚蓉一句：“不，我既不想死，我也不想让泰岳死。”脸上还挂着微笑。
    楚蓉大喊：“古哥哥！鱼与熊掌，岂可兼得，放手吧！”说完冲楚煌直接跪了下来：“大哥，我小时候要什么，你都会尽力去满足我，好久没求你了，今天请你再满足我一次，放了古哥哥吧。”
    楚煌脸色缓和了一点，但仍不依，道：“他只要说认输，我立马就收手。”
    楚蓉转头看向古川，眼中满是期盼与祈求，泪雾中美丽的眸子映着阳光。
    古川扬扬嘴角，露出可怖的笑容，牙齿因浸在鲜血中，整个人显得极其狰狞，道：“鱼与熊掌，我都要。”
    楚煌闻言，脸色突转，皱着眉头，杀机悄然迸发，大喝：“小子不知所谓，你既一心求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全身肌肉紧绷，右手猛撤至腰间，汇力三秒，一拳轰出，风声呼啸，众人皆瞠目，太阳也闭眼。
    “不！”楚蓉，喜儿，楚峰，泰岳齐呼。
    乌金也已察觉，连忙回奔，却被白狐一尾绊倒，黑狐紧随，抓上两爪，乌金嘶鸣，狼狈滚倒，两狐扑将来，爪爪触骨，阴风悲恸，吹得树叶窸窣响，恰逢此时乌云飘过，阳光被挡，世间阴凉。
    黑白两老皆面带微笑，对于此景甚是满意。
    楚煌一拳轰出，面带狰狞，正当众人皆以为古川必死时，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楚煌的动作戛然而止，拳头停住，再前进不了分毫。
    楚煌缓缓抬头，双眼疑惑，只见古川左手成爪，扣在了他拳头上，动作轻微，楚煌却觉一拳打在了钳子上，难以撼动。
    “我若想赢，没人能让我输。”古川轻语，声音低得像是诉说着遗言，却又傲气得如同君王驾临。
    古川扬了扬右手，那是一个朴素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原是带在古川左手腕上的，不知何时被他取了下来。
    古川微微一笑，右手一松，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霎时，乌云飘走，阳光刺目，狂风怒号，魔气夹着怒气，如海潮般涌动。
    杀气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