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第四十一章病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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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黑衣卫们守了半天,没见里面再有动静传出来,心中猜测不已,商量着开门一看究竟。
    因为有了先前的教训,这一次,众人先扒着门缝,向里面望了望,这才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房门。
    早已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们,对着墙角堆躺的尸首,半分也没有动了颜色。倒是望着床上拥在一起的两人,惊讶了一番。
    黑衣十二用手肘拐了下黑衣卫头,不无得意的递了个眼色。
    看,我没说错吧?莫丞相对王上是不一样的吧?
    黑衣卫头明白他的意思,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拿起被子将床上的两人裹好,吩咐了几名黑衣卫,抬起床上的殷震廷和莫严君,换到西屋去。
    余下的这些人,开始动手清理屋子里的血迹和掩埋那几名少年的尸首。
    七八个人,大概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将一切清整完毕。
    一番折腾下来,加上白日里的四处奔走,未做歇停,众人也都感到有些疲累了。好在知晓他们的王上,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所有的担心,也都跟着不见了。
    于是,黑衣卫头,安排着十几名黑衣卫,分成几组,轮流着守着西屋,轮换着休息。
    一夜守下来,直至天微明,安静了整晚的西屋内,方才有了些动静。
    守在门外的黑衣卫,推开房门。
    屋内,殷震廷已经醒了,正自坐起身形,看着仍旧昏睡中的莫严君。
    “王上,您总算是醒了!王体可还安妥吧?”黑衣卫十二惊喜的唤道。
    “嗯!”殷震廷低低的回了声。看着莫严君的目光,未移分毫。
    “王上,可是要叫醒莫丞相吗?”黑衣卫十二瞧他的模样,试探的口气问道。
    “他睡了多久?”殷震廷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着莫严君红得有些可疑的脸颊反问道。
    睡得这样沉的她,看起来并不寻常。以他的了解,她一向浅眠,不会连这么大的声音,都不醒来。
    黑衣卫十二想了一下,道:“从昨夜戌时开始算起,已经近五个时辰了。”按着昨夜众人将两人抬出来的时辰,他大约的估算了一下,应该有这么久了。
    五个时辰?殷震廷闻言,陡然一惊。掀过盖在自已膝头上的被角,摇着身侧的莫严君,“君,你醒醒,君?”
    黑衣卫十二和黑衣卫八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向前凑了凑身子。
    “滚,滚出去!”暴喝一声,将胸前露出肌肤的莫严君护在身下,用宽厚的背遮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黑衣卫十二和黑衣卫八,被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喝斥,吓的连退了好几步,低头施礼后退了出去。
    殷震廷不再理会两人,摇着床上一直昏睡的莫严君,却是无法将她唤醒。
    拉开她破碎的衣襟,拭了拭身上的温度,过热的体温,吓得他缩回了手。
    心中一阵慌乱不已,说不出的恐惧紧随而来。
    顾不得身上未着寸缕,跳下床,直接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上?”
    “王上!”
    守在门边的两人,眼见他赤身露体的出来,瞪大了一双眼睛,惊诧不已。
    黑衣卫八拉住他径直向前的身形,担心不已的提醒道:“王上,天气寒冷,当心受了寒气。
    他这一拉,殷震廷像是被打醒了一般,迷茫散乱,四处寻顾的视线转了回来,反手扯住了他的手腕,”去,将所有人都叫起来,出去寻大夫,务必要快,快!“
    ”王上——?“
    ”还不快去!“
    殷震廷眼里隐有一股哀求之意,哪里见到他露出这般的模样,两人吓傻了似的,忙着点头应答,转向便走。
    走出几步远,方才想到他们的王上赤着身体,回身刚想劝说,眼见他已经如一阵旋风一样,转回了屋中。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样,各自一咬牙,转身分路去通知一干黑衣卫。
    黑衣卫们一接到两人代传的消息,从各自屋子里出来,聚到了一处,共同商议。
    这里本是一户农舍,地形偏远,人烟稀少。要想请到大夫,只能是再回先前的小镇上。
    小镇离这里的距离,即使是骑上快马,也需要将近一个多时辰,一来一回就得两个多时辰。
    若是换作平常,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眼下殷震廷却是急不可待,赤身裸体奔出来的模样,被黑衣卫十二和黑衣卫八同众人学述了一遍。
    众黑衣卫们,无不感到惊诧的担忧。
    要知道,他们的王上,一向沉稳霸气,何时有过这等失常的举动?
    莫不是昨日发作的病情,没有尽数解去?众人无不怀疑此种可能。
    ”老八,十二,你们看王上可还是发作时的模样吗?“黑衣卫头问着众人心头的疑惑。
    ”没有,王上的眼睛已经不红了,胸口也很正常,看样子,应该是好了。“黑衣卫十二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情形,说道。
    黑衣卫八跟着符合的点了点头。
    ”那这么说,王上让我们去请大夫,一定是为了莫丞相了?“
    ”不知道,王上不让我们守在旁边。“一想到刚才殷震廷那声暴喝,黑衣十二现在还心有余悸。
    黑衣卫头稍沉默了下,随即扫了一眼众黑衣卫,说道:”这既然是王上的意思,不管是为了谁,我们都只有服从王命。“
    众人默不作声,虽然心思各异,却是无人有异议。
    黑衣卫头,简单的吩咐安排了一下,留下了几人守卫,其余人跟着他出了门。
    一路策马奔驰,离着小镇大约还有五六里地远时,远远的便看见一名农夫牵着一头儿毛驴慢悠悠的往前走。
    毛驴背上驮着一名大夫,背着一个药箱子,两只脚没穿鞋子,被白布包裹得像是两个超大号的肉棕子。
    黑衣卫们当下一喜,加快了摧马的速度,赶了上去。
    等到转到了前面,同那一骑一走的两人照上了面,几人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那骑着毛驴儿,背着药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被殷震廷抓起来,丢下马车的那个倒霉大夫。
    他昨日被殷震廷从车上丢了下来,摔崴了两只脚,坐在雪地里等了老半天,才碰到一个路过的老农。在人家里待了一夜,本想着今天骑着毛驴儿回家,不想再次遇见了这群黑衣煞星们。
    ”行了,别再躲了,都认出来了,跟我们走吧?“黑衣卫头瞅着他一个劲儿的向后扭着的脑袋,忍着笑意,说道。
    那大夫暗自哀嚎着,怪自已这两天出门没翻翻黄历。自认倒霉的跟着他们一路回驰,到了农舍。
    见到了已经穿好衣服,守在床前的殷震廷,心中害怕,抖着身子,替昏迷中的莫严君把了把脉。
    诊视已毕,这一次,他学乖了,婉转的将莫严君的病症告知了殷震廷。
    后者一听,是受了风寒,高烧而引起的昏迷,脸上的颜色才算好看了一些。随即,下令黑衣卫按着他开的方子去小镇上抓药。
    等得黑衣卫将药抓了回来,又煎好给莫严君服了下去,早已经过了晌午了。
    这小镇的大夫倒也真是有两下子,一副药下去,不到一个时辰,莫严君的烧已经退了大半儿。只是人却一直昏睡着,没有醒过来。
    殷震廷大怒不已,喝问是什么缘故。小镇大夫一番解释,才算是消了他的怒气。
    果不其然,天色将晚的时候,昏睡中的莫严君醒了过来。
    接连的两天没有进食,加上这一病,整个人虚弱的不成样子,强力睁开了眼睛,连呼吸都很困难。干裂的嘴唇,尽是烧起的大水疱。
    身上重新换过的衣裳,被退烧发出的虚汗,浸了个透。头上的发丝,一缕一缕的贴在了汗湿的鬓角额头。
    殷震廷心疼不已的将她抱在怀里,任众人相劝,就是不肯撒手。
    莫严君浑身虚脱,了无生气的喘息着,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挣扎,任他带着热度的怀抱,微熏着,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殷震廷就这样搂了她一夜,直至第二日天色微明。
    莫严君再次醒来,昏昏沉沉的感觉到搂着自已的强劲手臂,无力的睁开眼,对上他那满是血丝的眼。
    殷震廷就样搂着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容,看了整整一夜。
    没有放过她微微颤抖的眼睫,一颗心不由得充满了期待。
    早已忘记何为情动的他,再一次的感觉到了那汹涌激荡的心情。
    ”君,你醒了?“低沉的嗓音,有些暗哑,却有着隐藏不住的关切。
    嗯!莫严君对着他露出极淡的笑容,无声的点了下头。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莫严君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只是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
    这样已经足够殷震廷了解她的意思,温柔无比的说道:”你等着,我这就让人送些肉粥过来,你先忍一下。“说着,跳下床。
    莫严君虽是虚弱无比,却始终是带着笑容,尽管那样的笑容极淡,却不曾有丝毫折损温和之意。
    眼见殷震廷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极淡的笑容,渐渐隐去。
    苍白干裂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缝,带动了边上的几粒水疱,她不适的微皱了下眉,无神的眼,疲累的合了起来,将满腹的心思尽数掩藏。
    粥很快就熬好了,听一旁的黑衣卫说,是殷震廷亲自动的手。
    莫严君感动的冲着殷震廷笑了笑,任他扶靠着身体,强打精神吃了十数口。虚弱的她,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只是那淡淡的笑容,就足以令殷震廷感到心花怒放。
    以至于,在许多年以后,每每忆及此时,都忍不住心底泛起一阵暖意。如他所说,一生之中,感到最最快活的,便是守着病中的莫严君,度过的那段时日。这也是他一生之中,最难以忘记的岁月。
    吃过了热粥,莫严君又昏昏的睡了过去。这一次,并没有睡得太久,只是一个时辰,便自醒了过来。
    身上的气力也恢复了些,只是温和的嗓音却是干涩沙哑。
    殷震廷见她好了许多,自是高兴不已,吩咐了黑衣卫将那小镇的大夫送了回去。
    再说那伤了脚筋的倒霉大夫,回到了家中,越想这一番遭遇,便越是憋气,借着脚伤的名议,关了药堂,闭门家中三日,方才渐消郁气,药堂跟着重新开张。
    这一日,药堂里的小伙计,刚从外面回来,说是官府里下了皇榜,通辑朝廷重犯。
    听小伙计一番描述重犯长相,倒霉大夫心中一动,让小伙计搀扶着,一瘸一捌的去看那张贴出来的榜文。
    当他亲眼见到那贴在墙上的一排画像,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的。
    这老天可真是长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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