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第二十六章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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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春楼的老鸨春三娘，眼珠子一转，将刚进门的莫严君和龙天风两人上下的打量个透彻。
    想她春三娘在风月场里打滚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眼前这两位，这一身的穿着和气度，绝非等闲之辈。
    京城之地，本就是达官贵人聚集之所，喜欢着这烟花柳巷子的也大有人在。男人吗，又有哪个不爱这一口的呢？
    瞧这两人的架势气度，不是当朝权贵，便是那门帮派的门主掌门之类的。要么就是哪处的首富巨商。
    光从两人那一身质地上好的衣料，就不难看出两人的身家不低。
    春三娘似看见了两座金山银库了一般的喜笑颜开，站到了两人面前。
    “两位爷，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吧。我是这里的老鸨春三娘，见过两位大爷！”
    “老鸨是吧？”龙天风环视了一下四周，说道：“今日我兄弟两人是头一次来，你这迎春楼里都有什么好货色，都一齐叫出来吧？”
    “公子爷，就让春杏侍候您吧？”那叫春杏的一听他这么说，有些急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龙天风不耐的将她甩了出去。
    春三娘一见这驾势，连忙向桌子前的春兰、春花递了个眼色，两人反应过来娇笑的扑了过来，“公子爷，那就让我们姐妹侍候着吧？”
    春三娘得空看向一旁的莫严君，在她看来，相比龙天风的锐气逼人，温文儒雅的她，则要显得好说话一些。
    “两位大爷，怎么称呼？”
    “在下姓莫，那位大爷姓——皇。”莫严君看向走至桌前落坐的龙天风，略微想了一下，说道。
    “原来是黄爷，莫爷！”
    莫严君轻点了下头，冲着正向她招着手的龙天风走过去。
    春三娘跟在她身边，侧着头询问道：“那两位爷是想先听曲儿呢，还是……”
    不待她说完，龙天风便打断了她话，说道：“先上饭菜，朕——”
    “咳，咳——”
    担心他说漏了嘴，莫严君连咳了两声，将他的话音盖住。
    对着正听着下文的春三娘，说道：“黄爷他有些饿了，你还是让厨子先备些饭菜过来吧。”
    龙天风这么一提，莫严君方才想起来，光顾急着出宫了，他连饭都没吃。
    再加上酒醉未醒，错过了早饭，加起来已经是两顿未吃了，难怪他会嚷着饿了。
    哪有人逛青楼不先叫姑娘，反倒嚷着要饭菜的。当这里的是饭馆子了吧？
    春三娘一阵嘀咕，却是不敢说出来，笑着爽快的应声。吩咐后厨准备饭菜。
    这一番吵嚷，原本躲在房里歇着的姑娘们，也都起身探看究竟。
    等望见坐在楼下的两人，俱是一般出色的外表和一身鲜亮的衣饰，忙不迭的洗梳打扮。
    没过一会儿的工夫，一色莺莺燕燕便都纷纷花枝招展的下了楼。
    此时，四碟子八碗的也都上了齐全。
    龙天风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春三娘挨着个的介绍出场的姑娘。
    一个劲儿的问两人可是有中意的。
    最先前遇到的那两位，名叫春杏和春梅的，早就不知道被挤到了哪个角落里去了。
    春三娘眼见说了半天，楼里的姑娘几乎介绍了个遍，也没见两人点个头。一张扑着厚厚一层脂粉的老脸可是挂不住了。
    肥厚的大红唇一撇，眉角一扬，尖声歪气的，说道：“哟，这两位爷。我这楼里那么多的姑娘，您两位就没一个看得上的？这眼光也真是太高了吧？”想她这迎春楼里，姑娘美可是出了名的，有哪个来不说好的。可是这两位倒好，竟然没一个看上的，吃喝倒是没耽误。
    莫严君坐在那里，但笑不语。想看着龙天风该如何处置。
    堂堂的一朝天子，放着美人无数的后宫妃子不要，偏偏跑来这青楼里凑热闹，真是不知说他什么好。
    龙天风又夹了口菜送进嘴里，细嚼慢咽的入了肚，这才不淡不咸的说了句：“你这楼里尽些庸脂俗粉，自然入不得爷们的眼里。若都是这等货色，那也就算了，今日这趟就算是爷们白来了。”说着，站起身，便往外走。
    “站住！”春三娘尖着嗓子喝了声。
    扭着肥腰跟过来，轻哼了声，说道：“两位把我这迎春楼当成什么地方了，还真当是饭馆子啦，吃完了便拍拍屁股走人？要走人也可以，得先把银子付了。”
    莫严君瞅了瞅前面的龙天风，见他一点儿要给的意思也没有，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暗自婉惜的从袖中掏出一绽银子递了过去。
    春三娘接过银子掂了掂，说道：“怎么，就十银子就想打发了？”
    “那你想要多少？”莫严君问道。不过吃了一顿便饭而已，十两银子她还嫌少，这老鸨子也太贪心了吧？
    “本来楼里白天是不开张的，你们这一来，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先不说这顿饭钱要多少，光是姑娘们梳洗打扮所用的胭脂水粉也不只这十两银子。更何况，被你们这一搅，她们也没歇息好。如果晚上要是哪个因为精神不济，而没有服侍好哪位大爷，这个损失又怎么算？”
    静静的听着春三娘说完，莫严君脸上的笑容更甚。
    好家伙，真把他们当成肥羊了，打算好好痛宰一番啊。子毅，这下看你如何了结？
    看着龙天风，问道：“黄爷，人家不让咱们走，您怎么说？”
    龙天风冷声一哼，道：“若是要走，还有人能拦住不成？”
    “哎，黄爷，此言差矣！你我终归是吃人家的嘴短，这样强行走将出去，对你我的名声总是不好的。正所谓欠债，就得还钱，天经地义吗。以黄爷的身份，又怎么能如那市井无赖，做出那耍赖的勾当呢，是不是？”
    龙天风被她一番挤兑的说词，说得是哑口无言。冲着她瞪去一眼。
    他久在宫里，一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人侍候贯了主儿，又哪里会想到出门要揣银子这码子事儿。
    莫严君正是看出了这点，才拿他做文章，一解被强行拖来的郁闷之气。
    春三娘自然不知道两人的心思，还只当是莫严君真就是个老实人，替着她说着好话。冲着她抛了个媚眼过去，说道：“还是这位莫公子知道礼数。”
    她这一眼抛来，正好赶上龙天风向她这边望过来。
    正主莫严君还没觉得怎么样，龙天风差点儿没当场将刚吃下的菜饭吐了出来。
    弯了腰，呕咳出声。
    莫严君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拉着她上青楼，明明是想看她的笑话，反倒弄得自已出糗。
    子毅啊子毅，你莫不是犯了糊涂了吧？
    明知道她是女子，还领她上什么妓院。想要扳回一程，也不是这么个扳法啊？
    第三回合，美色诱敌，聪明反被聪明误。龙天风再输一局。
    春三娘和一干楼中女妓被莫严君这一笑，笑得莫明其妙。
    “我说莫公子，你就别笑了，还是把银子先拿来吧？”春三娘伸出手掌，举到莫严君面前。语气明显的要好上许多。
    莫严君敛了笑意，温言道：“三娘想要多少？”
    春三娘微一思索了下，比出一根手指：“少说也要这个数。”
    “一千两而已吗，小事情。我和黄爷坐了这么久了，给这些也是应该的。”莫严君伸手摁下她的手指，面不改色的说道。
    “什么，一千两？”春三娘一听，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好嘛，还真是遇到了有钱的大爷了。
    “怎么，不是一千两，那是……”
    “是一千两，是一千两。”春三娘连忙应声道。打死她也不会说，刚才自已想要的是一百两。
    龙天风也被她应允的这一千两吓了一跳。
    那老鸨子说是一百银就算是她狮子大开口了，便是说破了天去，也不敢喊一千两啊。严君她不会不清楚这一点，怎么反倒是……
    莫严君眼中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眼神，被他眼尖的捕捉到了。遂即，恍然大悟。
    朗声说道：“区区一千银而已吗，给你便是了。”
    好大的口气！春三娘半信半疑的瞅了他一眼。
    “怎么，你以为朕—咳，我真付不起这一千两银子？”
    “少费话了，既然能付，那就赶快着吧，我这些姑娘们可还都等着歇着呢。”春三娘白眼一翻，在只大肥手托了过来。
    “这——”龙天风迟疑了片刻，便道：“我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钱银，稍许我派人送过来就是了。”
    春三娘又看向莫严君，眼见她也没有要掏钱的意思。这脸色当即就变了，松垮的脸颊肉拉得老长。
    原来是两个穷蛋，不知打哪弄来了身衣服装阔气的。平白骗得她好吃好喝的待着，白白的浪费了一番口舌。
    想不到她春三娘，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啊，呸！”越想越气，狠狠的冲着两人唾了一口。
    “来人啊！”
    “什么事，春妈妈？”由外面走进来几名身材剽悍的大汉，一看便知是青楼里的打手。
    “把这两个穷光蛋给妈妈我哄将出去！”
    一群莺莺燕燕眼看着几人横着身，走向莫严君和龙天风，皆是一番长唏短叹。
    虽是有那不舍得两人一身的好皮相，就这么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想要过来说情的，都被春三娘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实在不忍见到两人的惨状，破坏了心目中完美的形像，唉声叹声了又躲回了房里。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外面传来惨叫声，这才又好奇的打开了房门。
    这厢，莫严君眼看着几名大汉走了过来。龙天风又是阴深着一张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只能放下玩笑的念头，道了声：“且慢！”
    对着春三娘说道：“不过是一千两银子吗，又何必这般大动干搁呢？”
    春三娘冷哼一声，说道：“说得倒轻巧，那你倒是拿出来呀？”
    莫严君一笑，道：“我既然允你一千两，便自然不会少你一分银子。你现下就可以遣一个人，出到门口，见有那四五人皆是穿着灰衣的在那里等候的，便行过去索要。只说是你家黄爷所欠，即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就有一千两银子，不信就没有。若换作是我，我便信。”
    春三娘迟疑了下，抬眼又瞅了瞅一脸阴深着的龙天风。
    “好，我便再信你一次。”
    说完，叫了一名大汉出去。
    一会儿工夫，大汉回来了，手里捏了张银票。
    春三娘连忙接过来一看，果不其然，整整是一千两，还是最保靠的汇聚银号出的票。这下子，才算放了心。
    “怎么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