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第一十二章态度·分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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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溅得他满脸都是，愈显其狰狞。
    众契丹兵无不脸色惨变，纷纷后退，那领军的百夫长颤抖着声音道：“好小子，倒有点本事，我们这么多人也擒你不下，不过大将军有命，定要拿你回去，你还是投降吧。”
    明离冷哼一声，剑尖直指其胸口，那百夫长忙举刀来挡，哪想眼前一花，明离竟已人影不见，心中不妙，忙要转身，却已晚了，他的身体一下崩裂，鲜血化做赤红血雾，喷散在空气之中。
    康胡儿眼见明离从血雾中走出，面色惨白，双目血红，手中除那情殇魔剑，并不见他抱着柳似水，不由心中一惨：“难道他已完全失去人性了么？”
    剩余的契丹兵眼见百夫长这般被杀，饶他们再如何骁勇凶悍，这下也已吓破了胆，转身便跑，但明离身法何其之快，仅片刻功夫，他们均成剑下亡魂……
    “三弟，你真不识得我了么？！”
    康胡儿见明离大开杀戒，料理完契丹人，长剑一挺，就向自己刺来，忙挥刀挡搁，熟料“咔嚓”一声，弯刀竟未剑气折断，此时剑锋刺破护心镜，直入肉中，离他的心脏只有一寸之遥！
    可这一寸却是多长的距离？可长得过那十余年的兄弟情义，可长得过那无数少年往事堆积的美好回忆，以及在那段曾经阴暗的时光中，他所给予的那一点点的关照、理解和鼓励……
    明离的手在抖，他的剑就停在了那一寸的距离上，血红的眼中已流出了血红的泪……他可以仇恨这个人世，可以疯狂得反抗命运予他的不公，甚至可以以此为借口毁灭这世上所有的生命，但他不能，他不能让自己的剑沾上眼前这个人的血，那是用他一生的忏悔都洗不清的！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杀气，他的剑将不再好使，然而体内翻腾的魔血未退，他心中的恨始终难了，于是都成了对他自身的反噬，顷刻粉碎了他的意识……
    康胡儿见他忽然失去意识，仰天而倒，忙伸手扶住，一探鼻息，才松了口气，转眼见得那同样倒地不醒的柳似水，暗叹道：“都回吧，你们都回家歇息吧，剩余来的事由为兄来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