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第四章亵渎·融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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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心,家门近在咫尺,而他却觉自己像给某种神秘而罪恶的力量抛走,离自己的家庭,家里她们如此遥远,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三弟,你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正无助间,忽听一个低沉厚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明离如获大赦,惊喜交集,回头看去,却见正是二哥康胡儿,顿时双膝一屈,跪倒在地,热泪难禁,落得满脸都是,颤声道:“二哥,我错了,我犯下了大错……”
    从小到大,康胡儿何曾见过他哭成这般样子,心头剧震,见此地光天化日,围观好奇之人越聚越多,忙将他扶起,正色道:“三弟,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咱们到别处说去。”明离这才发觉身旁围观之人,面上一热,便随康胡儿而去。
    两人来到城内一处隐密的小巷,明离将事情一五一十得向他道明。康胡儿眉头大皱,叹道:“想不到方儿如此心狠手辣!”明离黯然道:“那也是我有错在先,如今大错已成,我万死难赎其罪,就怕水儿知道此事,将永远不能原谅我。”
    康胡儿知这义弟素性懦弱,做事更是优柔寡断,如今惹上这等风流债,自然不知所措,沉吟道:“此事能瞒住自然最好,就怕方儿不甘受辱,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为今之计……”
    明离瞧他表情,隐约看到希望,急道:“二哥,你一定想到法字了吧,你……你一定要救我!”康胡儿看他一眼,叹道:“你可以找个机会,先纳方儿为妾,再慢慢向弟妹游说,我看她还算大方,或能够理解你的苦衷。”
    明离摇头道“二哥,你这法子不行。水儿再是大方,这种事她也决对不可能答应的,再说以方儿性子,自不甘心做小,况且……况且我心里真正喜欢的只有水儿一人,又怎能再娶妾室?”
    康胡儿叹道:“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的忙为兄实在无能为力,眼下只好使那最坏的法子,将方儿押在牢中,莫让她出来见到弟妹,咱们再慢慢想法子解决。”明离心知只能如此了,低下头去,黯然无语。
    康胡儿轻拍他肩膀,已示安慰,叹道:“不过眼下还有件棘手之事。方才大哥出牢后便不知去向,我派人全城搜查,至今仍没有任何结果,我猜他多半出城了。”
    明离这一惊非同小可,史窣?于因闻到毕方悲惨遭遇而暴跳如雷,此番出城,定是杀契丹人去了,他单枪匹马,可是凶多吉少,急道:“此事全因我而起,决不能再叫大哥出事。”认准方向,狂奔而去。
    康胡儿见他去得冒失,叫也叫不住,心中暗叹,即刻追上。
    两人赶到北城门口,问起城门守卫,得知史窣?于在半个时辰前紧急出城,说是受张元帅所托,出城办理要事。
    明离心急如焚,慌声道:“大哥都去了半个时辰,咱们怎么还能追得上?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说着险些又要坠泪。他本性虽有些懦弱,但平日还不至于如此不堪,甚至小有计略,但方才因他一失足,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后,对兄长史窣?于愧疚更深,深恐他遭到什么意外,自己将万死难赎其罪,心烦意乱下,已是手足无措。
    康胡儿亦是心忧不已,不过他没有明离那么重的心理包袱,乱了一阵后就冷静下来,沉声道:“三弟莫急,咱们现下快马加鞭,或许还能赶上将他劝回来。”说着牵了匹宛马,翻身而上,明离听他这么说,稍作冷静,叹道:“但愿大哥吉人天相。”
    一个城卫道:“两位将军若就这么追去,恐有危险,小将这就去率队人马,随你们一道前往。”康胡儿摇头道:“我们此去只为寻人,人多反是显眼碍事,而且此事一定要保密,不可让大元帅知道。”说罢两人便策马出城。
    ※※※
    夜色已深,但柳似水依旧难眠,这倒并不全因明离未归——对他,她更宁愿多点信任,以期维持彼此那还算融洽的关系——只是腹中胎儿今晚不知为何,活动频繁,暴躁不安。她应该不会是个乖孩子,尤是她血缘中所携的魔性,随着她一点点的长大,也一点点强大起来,而那日城头强运真气后,她就更加疯狂暴躁了,看来她是要出来见人了……
    或许是出于天性吧,当准妈妈即将变成真妈妈时,以往的期待兴奋,反都成了害怕恐惧,尤其面对的还是这样的“怪胎”。柳似水突然就感到泄气,她甚至生出了不该将孩子生下的念头。
    那孩子是太聪明了,她似能感应到母亲那怯战的念头,像学乖了似的,安静下来,静得甚至连柳似水都错觉她根本就不存在般。
    这时,忽听门外小箩的声音道:“我家小姐已经睡下了,你若有事就明日再来吧。”
    听小箩说话的语气,那人绝不是明离,柳似水心中微惊,便道:“小箩,我还没睡呢,你请客人进屋吧。”
    来人白衣胜雪,冷若冰霜,却正是明离之前提及又在张府见过一面的韩冰儿。
    经过初时的惊讶后,柳似水展眉笑道:“原来是冰儿姊姊来了,快进屋坐……小箩,扶我一把。”她怀着身孕,起床颇是不便,要小箩搀扶。
    韩冰儿依旧木无表情,临桌坐下,看了小箩一眼,欲语还休。柳似水明其意,笑道:“小箩,我有点事要跟冰儿姊姊谈,你先出去吧。”
    小箩怔了怔,喃喃道:“小姐你身子不便,小箩有点担心……”柳似水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这里又没有坏人,你出去吧!”小箩小嘴撅起,瞪了韩冰儿一眼,悻悻然得去了。
    韩冰儿见她出门,淡然道:“你就真那么相信我此来没有恶意?”
    柳似水微微一笑,摇头道:“我感觉得出你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你也没有害我的必要。”
    韩冰儿深深望了她一眼,秀眉微蹙,轻叹道:“我险些杀了你丈夫,你也不怪我?”
    柳似水一怔,想了想,摇头道:“当时那种情况,敌我难明,谁都有不得以,我何必要怪你呢?”
    韩冰儿不想她竟如此理解,忍不住笑了,但见她凝望着自己来看,笑容一敛,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
    柳似水不料她突然生气,吓了一跳,俏脸微红,轻声道:“妹子想说姊姊笑起来的模样更好看了,可为何总是不笑呢?”
    “有什么好笑的!”韩冰儿冷冷道,“江湖险恶,人心难测,若总是将真实感情挂在脸上,能活得了几日?”
    “姊姊这么过日子也太累了。”柳似水对此显然不以为然,摇头道,“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的时候就哭,干吗要想那么多呢?再说这世上终是好人多,坏人少,你真心待人,是有回报的!”
    韩冰儿见她不懂人情世故,却又那般倔强,心中好笑,不忍驳她的不是,心想:“若我换是他,想必也会深深为她着迷吧。”想念至此,不禁苦笑。
    两人深谈下来,初时的隔阂逐渐消失,随之生出惺惺相怜,相见恨晚之感,柳似水心中正自欢喜,岂知腹中胎儿突然又闹腾起来,顿时冷汗跌冒,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韩冰儿见她神色突发异常,已感不妥,又见她倒地,忙使招“仙子凌波”,转到身后将她扶住,探她脉搏,不由脸色一变。
    韩冰儿发觉在她体内存着两鼓彼此相克的真气,一是她后天修炼的护体神功,另一道真气却极为霸道凶狠,竟缘自她腹中胎儿!不由大奇:“这两道真气一正一邪,势不两立,在她体内滞留已非一日,照理说她早已气绝身亡才对,何以能活到今日?莫非她体质异于常人?”虽百思不得其解,但也知长久以往,对柳似水只害无利,叹道:“这孩子真是韩……明离的吗?”
    柳似水紧咬着牙,苦忍着痛,轻喘道:“冰儿姊姊……你……你放心好了……我……我没事的……以前……以前都是这样的……一会儿……一会儿便好了……”
    韩冰儿见她痛苦不堪,心中不忍,说道:“为今之计,只能想法子将这两道真气同时镇压,我现下渡些真气给你,你若感到不舒服,立刻出声,可不要自己强忍着,知道吗?”
    柳似水使劲点了点头,但觉她掌心抵到自己下丹田,便觉一股冰冷寒气涌入体内,迅速将胎盘内涌出的灼热魔气制住,己身真气也自发与之接触。
    柳似水大吃一惊,发觉韩冰儿传来的寒气与自己的真气接触后,无半分不谐之处,很快融为一体,反使己身真气更为强大,顷刻间将那魔气彻底镇压,胎气复稳,疼痛消失,不由大喜道:“姊姊,你真的帮了我个大忙!”岂知这一开口说话,己身真气立即转弱,胎中魔气死灰复燃,双方再成僵持状态,剧痛大发。
    韩冰儿忙输道真气?她,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叹道:“你体内真气虽强,却不知该如何控制,想是没学过内功心法之故,我现下传你一套心法,你可要记熟了。”
    柳似水依她所言而行,体内真气固然有所稳定,但无法治本,依旧疼痛无比。
    韩冰儿见她无甚起色,秀眉紧皱,咬了咬嘴唇,叹道:“也罢,我将冷心诀传给你吧。”
    “冷心诀”乃是韩家堡坎部至高心法,因其性质奇特,修炼者宜女不宜男,又因太过艰深难懂,几十年来无人能够练成,但韩冰儿天资绝顶,更兼她生性冷寡,结果一拍即合,终于让她炼就,遂成其绝技之一,如今竟要破例传给柳似水!?
    柳似水自不知其中深意,听她传授口诀,便默记在心,意念流转间,体内应运而生一道寒气,且迅速与原先真气融合,这感觉同方才极为相似,惟独不同的是,方才那真气来源于身外,而此刻却在自己体内自发产生,欢喜之下,欲开口说话,但念及前车之鉴,便不敢妄动。
    韩冰儿也感应到她体内真气的流转,心中惊骇莫名:“要达此等境界,我都需花上三个时辰以上,她竟能轻而易举得练就,真是不世出的奇才!”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丝恐惧之感。
    柳似水天资诚然不错,但要说“轻而易举”,却又不大现实,而今这种情况的出现,只因此刻的她天真无邪,心灵宛如一张白纸,如此在上面涂涂画画自然非常容易,可若复杂起来,情况未必如此。
    柳似水修炼一阵,稳下胎气,起身笑道:“姊姊,我是否该称你做师傅了?”
    韩冰儿正待拒绝,突然闻到一股异味,惊道:“小心,有人放毒!”却见柳似水目光一迷,伏倒在桌上。
    韩冰儿大骇跳起,握剑在手,回身就是一斩,哪想以她武功觉性,这斩竟然落空,如此卖出老大的破绽给对手,就觉腰下一痛,胸口一热,血腥之气直涌到口中,脑海里一片混乱,迷糊间只见柳似水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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