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第八章师傅·娘亲[2]

乱唐最新章节目录
   ,但美目流转间,又恢复笑意:“也由你。大不了师傅我养你一辈子,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你半个娘亲。”
    “胡说八道,你也配!”韩离忍无可忍,冷冷道。
    “我哪里胡说了。韩节是我丈夫,如今他又娶了你娘,我自然便是你的大娘了。而今你娘不管你了,自是由我来。”
    我娘不管我了?哼,我才不稀罕!韩离咬了咬牙,抱着小虎跳下床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突然,小虎“呜”的叫了一声,自他怀中跳了下来,闪到一旁,原来不知什么原因,韩离裤管竟突然着起火来,他衣袖连拍,才将火焰拍灭。
    但更糟的是,此刻连门槛上也着火了,木质助燃,越烧越旺,生生将去路拦住。
    “嗨”韩离哪能束手就擒,一个纵跃,自火沟上跳了过去,稳稳落在门外地上。
    哪知脚下土地突然灼热无比,龟裂开来,却听“哗啦”一声响,石块粉碎,碎出一个与人等高的大坑来,顿时整个身子栽了进去。
    韩离忙攀住坑壁,大声痛呼,缩手回来,原来坑壁也是炽热不比,凡人如何能够触碰?
    如此一来,他是上也不是,下也不能,处身之地更是越来越热,时候一长,只怕就要被烤熟了。
    “还不服吗?”连翘笑嘻嘻地看着他,满脸得色。
    “不,不服,死也不服!”那个少年兀自顽抗。
    “哼,不识时务!好,我就成全了你!”已是疾言厉色。
    韩离感觉坑洞如一个大风箱向内不住挤压,空间越小越小,到后来更是与自己的身子贴在一起,烫得他放声惨叫,叫声无比凄厉。
    “离儿,不过一个‘服’字,就那么难说出口?你真的连性命都不要了?”
    没有人回答,连惨叫声也没了,只有那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表明这个少年真的宁死不服!
    地上缝隙越来越小,眼看便要将他压得粉碎!
    “起!”一声断哼,石块飞溅,如下了一阵石雨,那个倔强无比的身影被抛到半空,跌落下来,落入她怀中,全身血肉模糊,几不能活。
    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倔强的人!连翘看着他的眼色,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抹温柔。
    连翘扶正他身子,四掌相贴,真气自掌心虎口涌出,游走在他体内各大经脉之中。
    哪知刚至手少阴心经,便遇上一股极强的真气抵抗,连翘连催数道内力,那真气竟也是遇强则强,到后来韩离身子胀如气球,衣襟寸断,赤了上身,肌肤殷红如血,观之可怖。
    突然,他双目大睁,连瞳孔也是红色的。
    连翘不料自己误打误撞,竟激发了他体内的异种真气,而今更是势如龙虎,根本无法遏制,甚至还影响到了自己的气血运行。
    一道血箭喷向天空,连翘被韩离体内股真气撞飞出去,在地上连滚数匝,“哇”又是一口鲜血喷在地。
    但眼下最糟糕的却是韩离。他几次与情殇人剑合一,体内滞留的鬼力太过强大,以前还能通过情殇剑发泄出来,而如今情殇不在手中,真气无处走泄,只怕终逃不掉全身爆裂而死的惨剧。
    “啊……”他仰天狂啸,啸声尖锐高亢,一时间离火殿内桌椅板凳倒得倒,碎得碎,那赤红的墙壁似乎也受到了感应,散发出妖冶的光芒,耀得那少年直如血人。
    “冰清咒!”连翘急中生智,找出玉箫,但刚及口,鲜血便不住口自嘴中涌出,沾得玉箫血迹斑斑。
    但她还是支撑下来,勉强将玉箫竖在嘴边,清柔的曲音化为流水,抹去此间所有的浮燥和不安,一切都归入了宁静,包括那个疯狂的少年。
    而她,却耗去了最后一丝气力,软倒在地。
    韩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老长的一个噩梦,醒来时发觉整个世界都已变了模样,而那个一向讨厌女人,如今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逃走,现下不正是最佳的逃走机会吗?离开这里,再不必看见这些讨厌的人。
    对,逃走,现在就走,回扬州去,找大哥二哥和毕方他们去。他下定决心,几步冲出门槛。
    “离儿,你回来!”连翘迷迷糊糊中见韩离意欲离开,挣扎着站了起来,衣袖一挥,一张椅子飞出,正中韩离背心“至阳穴”。
    “啊!”韩离口吐鲜血,软倒在地。
    但他怎能甘心就俘,即便重伤在身,即便不能站立行走,就算爬,也要爬出这个鬼地方。似乎只有离开这里,才能看到人生的希望!
    大功即将告成,竟有人扯了后腿!
    这个同样倔强无比的女人,虽已钗横鬓乱,虽已脸色雪白,不住喘息,但那只手还是紧紧得抓住他脚踝。似乎那就是她毕生的希望,无论如何也不放手!
    “放开!”韩离狠狠一脚踢出,正中她胸口,鲜血顿时喷到他脸上。他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昏了过去。
    体内真气宛如巨龙,来回冲撞,要破体而出,韩离想大声而呼,却张不了口,叫不出声,心跳越来越快,只怕瞬间便会爆裂。
    然而正在此时,韩离感到双臂两股真气如水汩汩而来,虽然纤细微弱,却是无比的顽强,与那条巨龙斗在一起,竟也不落下峰。
    韩离神智渐自清晰,缓缓睁开眼睛,连翘那张绝美的容颜顿时现于眼前,只是未免太过苍白,竟没有一丝血色。
    她在救我吗?她为何要救我!
    她嘴角血线流个不止,脸色愈加难看,可是为何她还要苦苦支撑,难道她不要自己性命了?
    韩离轻叹一声,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当他再次开眼时,那冷漠倔强之意消失不见,化为淡淡的温柔,撤下左手,将一旁的穴位图展开,用眼,用心,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将每一个穴位都印入脑海中,不允许有一个错漏,立觉自己体内相对应的穴位灼热起来。
    “离儿,你要记清楚。以意念引内息,起气海经下鹊桥,从尾闾关上夹脊关,过玉枕而至头顶昆仑,出目过上鹊桥,循任脉从口唇正中沿胸腹下行,过泥丸、膻中,回至气海,如此反复再三,将错乱真气引入正轨。”
    那条巨龙虽然悍勇,但与连翘毕身内力抗斗后,也渐感吃力,正欲做最后一搏,哪知自己所处的空间突然发生了剧变,随后无数只小手拽住自己身子,向四面八方拉去,一声悲吼过后,四分五裂。
    连翘见他总算将体内真气引入正轨,吐了口气,顿觉全身乏力,身子前倾,软在他怀中。
    “师傅!”第一次真心呼唤,双手探出,将她紧紧抱住。
    “离儿,离儿,你快回来!”连翘连唤几声,想要坐起,却是全身乏力,力不从心,不由心中害怕起来。
    “师傅,我在这里。师傅,我不会走了。”韩离见她转醒,大喜过望,急忙握住她手,语带哭腔。
    连翘感到一股强盛的真气涌入自己奇经八脉,顿觉全身暖烘烘的,说不出的舒倘,精神大振,睁眼一看,却见韩离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关切之色。
    “离儿……”连翘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想要再说下去,却是连咳不止。
    “师傅,是徒儿不孝,徒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违抗师命了,再也不会任性妄为了。”韩离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
    连翘见他如此,反觉不大习惯了,欲将他扶起,好声安慰,但旋即又改了主意,叹道:“离儿,你是不是很恨我?”
    韩离惊声道:“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徒儿不明白?”
    “你恨韩节抢走了你娘亲,我却是他妻子,你恨乌及乌,自然不会对我有什么好感。济儿离开朝阳峰,你一定认为是我逼走了她,对不?”
    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如烙印般印在韩离心头,正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口唇颤抖,哪说得出半个字来。
    连翘看了他一眼,涩声道:“但若说我恨韩节比你尤甚,你可信否?”
    “你……为何要恨他?”韩离深吸一口气,低声道。
    “你年纪还小,如何能明白一个女子独守空闺的寂寞苦痛。”说着连翘眼中透出怨毒,咬牙道:“他娶了我,却不过欢好几夜,便借故出走,跑到扬州陪你娘去了。哼,这对奸夫淫妇,我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不许骂我娘!”韩离虽然骂过自己母亲做婊子,但若是他人恶语相向,却又决计不能容忍。
    “看来,你还是爱你娘的。”连翘笑意柔媚:“只是为何总对她冷眼向相呢?”她不待韩离回答,自己笑道:“那是因为你恨透了韩节,而你娘却有爱煞了他,是以你不得不恨她!”
    韩离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拳紧握,关节咯咯直响。
    “既然你我都有相同的敌人,何不携手合作?”连翘恢复了她那标志性的笑靥,美目盈盈,凝望着他。
    “你想利用我!”韩离猛然抬头,眼中精光闪烁。
    “此事对你何尝无利?韩家堡八部各有绝学,且彼此相生相克。你若练成离部绝学,何愁杀不了韩节,夺回你娘亲?”连翘笑意如水,柔到了极点:“若你怕现下功力不济,自可耐心等上十余年,那时韩节已老,你正当盛年,他如何再是你的对手?”
    韩离低着头,不吭声。
    “你还在犹豫什么?是怕杀了韩节,你娘将从此恨你不认你?”
    “我才不稀罕!”韩离怒吼。
    连翘见他如此,脸上柔媚之意更盛了,娇声道:“离儿,你撒谎,你是稀罕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韩离双手抱头,失声痛哭,跪倒在地。
    连翘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往日所无的怜悯之色,轻抚其背,柔声道:“离儿,我知道你很想有个娘亲来疼,但又不得不恨你那个亲娘,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再认一个娘?”
    韩离抬头,看着她,瞳孔迅速收缩,讥声道:“你吗?”
    面对他的不信任,连翘收起往日的柔媚,正色道:“为何我就不能!我与你娘年岁相差无几,况且我膝下无子。”
    “膝下无子?”韩离疑色更浓。
    “你是说那个不男不女的韩复吗?他是我二姊龙葵所生,向来与我不睦,倒是看中他的那位咸阿姨,素性投入兑部去了。”
    不知为什么,韩离突然发觉眼前这个妩媚妖娆的女子,原来竟也是那样的孤单落寞,丈夫弃她而去,膝下无子承欢,而今整座朝阳峰人去楼空,仅留她孤伶伶一人,难道这就是她所说的独守空闺吗?
    韩离不禁全身起了个寒噤,低下头,惊觉眼前这个女人投在地上的影子竟与自己重合了。
    “罢了,你既然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