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唐》第四章拯救·权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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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太阳当照的地方,早已香汗淋漓的她,不知为什么浑身竟在发抖,似乎很冷的样子,将小虎越抱越紧。
    小虎口中呜呜而叫,想是难受极了,不住挣扎,想脱离她的禁锢,跳出来透口气。
    “你想见明哥哥吗?不要啊,他正睡着香呢,不要打搅他了。”毕方低下头,精巧的下巴贴在小虎身上,目光迷惘,也不知望向哪里,看见了什么?
    小虎又呜了一声,但这次它没有再挣扎了,而是将脑袋靠在毕方手臂上,眼中光彩暗淡,再没有往昔的明亮灵动,似死了一般。
    “方儿,你不要这样了……”
    毕方啊的一声惊呼,从门槛上跳了起来,美目中精光闪烁,喜道:“伯母您回来了,明哥哥有救了!”
    想是兴奋过度,手上一松,小虎猝不及防,重重摔在地上,大怒之下,咧嘴獒牙,作凶恶状,大有不依不饶之势。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令小虎讨厌的女子似乎乏力了般,依着门框缓缓坐下,颊上悄悄滚落两行不知名的液体。
    “方儿,对不住了,我们只有这样才能救他。如果有缘,你们以后会相见的。”茗儿使劲摇了摇头,终于没让泪水流下来,俯身抱起儿子,回头又向毕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迈步跨过了门槛。小虎汪汪叫了两声,追了上去。
    有缘,我们真的有缘吗?再相见,何时才能再相见呢?是今天?是明天?是十年?是二十年?还是等大家头发白了,牙齿掉了,儿孙都满堂了?亦或是更久,是来生来世吗?
    “不要!”她追了出去,发了疯似得追出去。但老天爷显然并没有让她追上的打算。她摔倒了,摔得好重,摔得好疼,摔得她再也站不起来了,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影渐远,渐小,直到消失不见。
    除了泪水,她还应该流下什么?
    也不知是谁说得,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的地方就会形成帮派。当今武林最大的帮派当是号称天下第一堡的韩家堡了。但说他是帮派,其实还不够准确,称之为大家族或许能更贴近些,堡中上下均姓韩,即便是外来的下人,也得冒上这个韩姓。
    韩家堡的历史远不比少林武当之类的泰山北斗悠久,但论实力却是不可小觑。据江湖传闻,当年韩家堡第一代堡主韩易欲将总堡建于中岳嵩山,是以与少林派产生隔隙,互有伤亡,直到朝廷介入,方将此事平息,双方各让一步,韩家堡退至华山,少林派也允了将坤部分堡建于嵩山山脚,如此让步,还是少林派吃了大亏。
    究其原因,其实不难想象,且不说自韩家堡出来的弟子均是国之栋梁,单以现任韩家堡堡主韩晋,便是当朝权臣李林甫之爱徒。这李林甫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人称“假李”,说得便是他姓李,不是皇亲国戚,却能操控整座大唐江山。有这么硬的靠山,即便是混混无赖也能平步青云了。
    不过那韩易却也是百年不可多得奇才,少年时受弘忍大师赏识,得到《心经》义解,加之本身对易道的参悟,竟让他悟出以易经为主,佛经为辅的“易术”来,天地万物皆可为其所用,即便是一草一木到了他手中,也如活物一般,俨然便是一个武林高手,一时间海内臣服,几乎天下无一抗手。
    若定要找个人于他相抗,那就应该是寂灭岭岭主凌若海了,他的“金刚三十二分”刚猛大气,气象万千,可谓独步一时。但两人交战数次,凌若海却是败过胜少,是以韩家堡声名大燥,号称天下天一堡,而寂灭岭只能自称天下第二岭了。
    十年前韩易逝世,其子韩晋将离部部主之位让于自家妹子,接任堡主之位,此人向来深居简出,据说武功深不可测,只是无人见识。毕竟韩家堡有朝廷这个靠山,寻常武林人士焉能动其分毫?但奇怪的是向来不肯服输的寂灭岭岭主凌如海这些年来性情大变,竟躲进佛堂念起佛经来,对俗事一概不理,将岭中正事交与儿子凌峰和妻子安氏全权处理,而这两人均非激进之辈,是以韩家堡数年来依旧稳如泰山。
    自那韩易建立韩家堡后,便分了乾坤坎离震巽艮兑八部,其中除坤部居嵩山外,东岳泰山属震,北岳恒山属巽,艮部则在南岳衡山,其余四部均被华山包揽,分与五峰之上,其间朝阳峰属离,莲花峰属坎,玉女锋属兑,至于那最高的落雁峰自然是乾部的了,但堡中主政之所却在云台峰之文王殿内。
    这一日才到黄昏时分,天色却已是阴沉沉的,大有雷雨将落之相。突然天空中响过一声雷鸣,其势开天裂地,常人闻之胆颤。
    “韩节,你可知错!”那听似苍老沙哑的语音掷地有声,竟将殿外响雷盖了下去!
    那个遭受情殇剑惊天神力而两次不死的韩节,此刻却如囚犯一般跪在大殿里,既不抬头,也不吭声,似乎是做了聋子什么也听不到。
    那白须老者见他竟不理睬自己,怒哼一声,道:“韩晋,他是你妹夫,你看如何处置?”
    大殿尽头,中央主座上站起一个身着枣红色长袍的男子,瞧他年纪也不过四十出头,面目爽净,并无寸须,只是发鬓处已有些斑白,衬着那张骨骼峥嵘的面形,透出一股英气。
    只是此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瞪视跪在地上的韩节,道:“你真的不知错吗?”
    韩节才抬头来,烛光下脸色有些憔悴,向身旁之人望了一眼,目光在其中一个黄衣女子身上停了一下,但很快转回来,目视韩晋,叹道:“韩节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再见各位。但此次韩节知法犯法,全因那孩子伤得实在太重,若不及时施救,怕有性命之虞。而茗儿是他娘亲,正所谓母子连心,自然不肯离开半步,是以只能姑且将他们都带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韩否忍不住冷笑道:“若不是你平日招惹那女子,怎有今日之事?“话刚出口,但觉有人电目射至,正是那白须老者方向,不禁窒了一下,再不言语。
    韩节眼中闪过一丝狂怒,冷笑道:“却不知谁人拿话来哄骗那孩子,说什么只要乔装入了韩家堡,便能保全性命?”见韩师韩否两人脸色剧变,又冷冷道:“当然,这等胆大妄为之事,若身后无大靠山,想来也没人敢犯此大险。”
    此言一出,在场气氛顿时大变,透着几分尴尬,一时间谁也不敢吭声,想是深怕说错了一句半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一个极尽柔媚爽利的笑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笑道:“阿节啊,你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一点儿也不懂事。你在外面与那叫茗儿的女子私混,就不怕我喝醋吗?”
    “呵呵,连翘小妮子骂得正是,这小子什么不学,偏学老夫年轻时那一套,到了外头拈花惹草,如今惹火烧身也是报应不爽。以老夫看来,还是让那叫茗儿的过门做了妾侍得了,免得这小子再出去偷偷摸摸,倒了咱们韩家堡的声誉。”说着又呵呵笑了起来。
    照理说韩节连翘均已是二十出头,怎还会是“小子”、“小妮子”?但若细细想来,却也理应如此,那说话的老爷子已是年过古稀,相较之下,两人算是晚辈中的晚辈了。
    “韩泰,你老糊涂了吗?祖宗规矩怎能轻易废除!”那白须老者显然不愿服输,大声道。
    “哦,你履长老既行家法,是要将这小子逐出韩家堡了?既然如此,还开什么会,商什么议,几棍子打出去便是了。你若老得不行,老夫代劳便是……”但见他颤悠悠地站起来,向殿下走去。只是这老人家这么大把年纪,这等走路的姿态,能否抡上一棍子,也未为可知。
    “你这老不死的,是存心气我不成。罢罢,大不了老头子我拉了脸面亲自动手就是。”韩履气冲冲地道。
    眼看两位老爷子斗起气来,大有不依不饶之势,可将这么晚辈急坏了。韩晋虽是一堡之主,对上这等事儿可真是一筹莫长,忙向三妹使眼色。
    还是离部部主连翘机灵,忙笑道:“两位老爷子,可愿听小女子一言?”韩履哼了一声,道:“你是他老婆,还不是站在他这一边!”
    连翘白了韩节一眼,笑道:“老爷子可真是会错意了,这混蛋活脱脱一个风流痞子,见一个爱一个,若不然龙葵二姊怎会无疾而终?而大哥却偏要我嫁给他,我是千个不肯,万个不愿,又怎会向着他了,我还巴不得您老将他赶出去呢?”随即又笑了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得赶了这痞子出去,咱韩家堡的脸面可就丢大了。您老想想,这痞子如此小心眼,若嫉恨起来,冒着咱们韩家堡的名头到处干那等不要脸的下作事儿,到时江湖上可要怎生评价咱们韩家堡?那还不是说‘这人啊,到处花天酒地,一身的脏病。哪来的?韩家堡来的。那韩家堡的人岂不都是……’”说到这里,她立时捂嘴不语,深怕将那些脏字说出口,白玉般的脸颊也自红了。
    韩泰气得脸色发绿,哼了一声,怒道:“不管了,老夫什么事都不管了。”又怒哼一声,头也不回得走出殿去。韩否口中“恩师”连声,追了出去。
    韩晋松了口气,轻咳一声,自袖中取出只墨绿色瓷瓶子,往桌上一放,道:“这龙延丹拿去让咸师妹用上了,或有奇效。”连翘忙收了起来,笑道:“既然堡主都赐药了,看来那孩子想死也难。”见韩节呆呆而立,骂道:“傻子,还不快去,晚一会儿那孩子死了,可不干我的事。”
    韩节一怔,转身要走,但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身,凝望连翘半晌,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去拉她。
    “算你还有点心肝!”
    “啪”那如玉莹润的手掌狠狠拍在他手掌上,紧紧一握。韩节如触电般僵住了,因那如蛇般的身子竟当众缠了上来,娇喘微微,如兰似謦,又如灵蛇吐信,一段滑嫩香舌竟如此明目张胆地渡进自己嘴中。
    “咳,三妹,你……注意一些!”韩晋向众人望了一眼,颇是尴尬地道。
    韩节但觉怀中一空,那蛇突然游身而去,化为一个淡黄色人形,夕阳中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却听她咯咯娇笑道:“老公都让给别人了,难道再亲热一下也不成?”娇笑着曼步而去。
    韩节窒了一下,想起她手中丹药,赶忙追上去。
    见他们去远,韩晋轻叹一声,对韩泰道:“老爷子,夜深了,您老也睡下吧。”韩泰呵呵笑道:“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还不到辰时便要宽衣就寝,若是换做年轻时候啊……”韩晋深怕他唠叨不休,忙扶了他,笑道:“您老现下可要比年轻时候结实多。”韩泰看他一眼,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起了韩比那小娃子,尽拿好话来哄我这老不死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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