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的故事》一只狐狸的故事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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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以后,我便收养了小飞和颖儿,也给了他们名字,小飞便叫做林飞,颖儿便叫做林颖了,他们也习惯了,名字也好记。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飞和颖儿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两个被丢掉的人相依为命罢了。甚至小飞和颖儿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两个人谁年岁大些都记不清了,我也就将他们来到我身边的那天定为了他们的生辰,两个人的年岁,便从七岁算起。
    两个孩子叫我“雪姨”叫小玲,便是叫“铃姨”,我与小玲都没有孩子,他们也便成了我们的孩子。
    颖儿吃了一个月的药才好起来,看着身子康健些的小飞却吃了两月。小飞已经好了,只是偶尔走急了或者累了还是会咳嗽,我听郎中说是因为小飞身子骨不好,所以落下病根了,只有日后慢慢补,看看能不能补上。
    小飞这孩子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这却惹得颖儿愧疚了一辈子。
    我记得颖儿跟我说“雪姨,其实小飞落下病根都是因为我,那时候我们没有钱,所有的钱只够一个人抓药的,最后他煎药给我吃了,自己的病一直没好才这样的。”
    颖儿哭的稀里哗啦的,那时候我便拍拍她,说着“没事,雪姨会给小飞买补品,他的身子会好起来的,雪姨答应你好不好?”
    其实小飞一直说并不怪颖儿,我问过小飞“为什么那时候你明明可以救自己,你却选择了救颖儿呢?”小飞那时候义正言辞的说的是“因为我是男孩子。”
    我望着他好看的眼睛最终没忍住笑起来,小飞那孩子也只是挠了挠头,最后嘿嘿的笑着。我逗他说“你知道我在笑你吗?你还跟着我笑?”
    最后小飞冲我做了个鬼脸跑掉了,倒是惹得我心里直乐。
    又是一年入春了,以前桃花盛开的地儿还在,只是如今除了桃花,还多了些睡莲在河里,还有着梨花种在身边,看着倒是有些交相辉映的意思。
    我和小玲带着小飞颖儿去看桃花。
    桃花翻飞着,与梨花的花瓣一起,随着清风一起翻飞,与从前一样,似乎伸手就能将它接住。可是我伸出手去,却怎么也接不住,最后那花瓣随着清风垂落在我的脚边,轻轻的睡在衣角上。
    小飞和颖儿跑得飞快,这时候已经跑上桥去了,我刚要说“小心些!”颖儿便被人撞了一下,小飞立马抓住颖儿,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听着小飞轻声跟颖儿说着“小心些。”颖儿点点头,然后两个孩子又跑了一阵。
    “小姐可是想莫公子了?”小玲的声音轻轻的从我耳边传来“若是我记得不错,小姐以前便是常与莫公子一起游玩的,我见你刚才的表情,一定是想莫公子了吧?”
    我转头望着小玲,小玲笑着,眼角已经有了些皱纹,我从她眼中看着了自己,我也已经老了,眼底的皱纹怎么也遮不住。我笑着说“是啊,我还在想她。”
    我转过头望着两个孩子,颖儿还在叫着“雪姨快来!”然后小飞也转过头来“雪姨!”远远的冲我挥挥手。
    我也冲他们挥挥手,小玲轻声说着“小姐,我以为你会说‘谁要想那个登徒浪子’呢。”我见着小玲有些调笑的模样,只是靠在她的身边,说着“我也想啊,若是我年轻个二三十岁还有可能。可是我现在年纪大了,思念便思念,喜欢便是喜欢,也用不着躲躲藏藏了。”
    “那时候最爱跟他说‘谁想你’,不过只是为了听他说‘你,你想我’随后见着他不正经的笑起来罢了。现在他都不在了,这些对我来说,也都没有意义了。”
    小玲挽着我的手,小飞和颖儿在远处等着我们,我听着小玲说“小姐你变了。”小玲见我望着她,继续说着“我记得以前的小姐,张扬又温柔,我记得小姐以前笑着挑挑眉的模样,如今我在你身上,见不到半分从前的模样了。”
    我走过桥的时候,风吹过来,我仿佛又听见莫奂在耳边说“小心些。”我回头看却只看见接踵而来的人,却没有我思念的人。
    小玲问我“怎么了?”我说“无事,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呢?我回忆了很久,却只记得曾经在莫奂眼底看见的自己。那时候我最喜欢逗他,我喜欢说话,喜欢笑,也喜欢他。我做事马马虎虎,还最爱打马虎眼,最后却成了这副模样。
    我问小玲“你说,如今我变成这副模样,莫奂还会喜欢我吗?”小玲听着我说着莫奂的名字,愣了很久。很长的时间我们都用他来代替这个人的名字,已经很少叫出他的名字了。
    小玲轻声说着“会的,莫公子这么喜欢小姐,无论小姐变成什么样子,莫公子都会喜欢的。”我笑着说了声“那就好。”
    小飞和颖儿嫌弃我和小玲太慢了,又跑到我们身边来,我们在亭子里坐下,我听着他们问我“雪姨,听说雪姨年轻的时候也是很貌美的,为什么雪姨没有嫁人啊?”
    我将颖儿抱起来,小飞坐在我和小玲的中间,我问他们“你们想知道啊?”我见着他们点点头,最后缓缓一笑。
    我跟他们讲莫奂的故事,我跟他们讲我多思念这个人,我告诉他们,我有多爱他。
    说起以前的事,小飞还怀疑着说“雪姨说的是真的吗?以前雪姨也会那样和人说话?雪姨也会因为一些小事生很久的气吗?”
    我不晓得我在这两个孩子的眼中是怎样的模样,只是笑着说“是啊,雪姨以前也很顽劣,甚至还与那人下水玩儿去呢。那时候雪姨不敢将这些事告诉雪姨的爹娘,只是雪姨的爹娘现在离世了,雪姨才敢说罢了。”
    两个孩子见着我怀念从前的模样,都不敢说话,只有小玲还在说“小姐现在变了太多了。”我笑了好一会儿回答她“已经是个老小姐了。”
    歇了好一会儿,我问两个孩子“你们愿不愿意去那个人的坟墓上看看?”
    我带着两个孩子去见莫奂。莫奂的坟墓已经长满了草,上面甚至长起了树,看着分外茂盛。甚至我已经看不清莫奂的墓碑了,要伸手将旁边的草都除干净,才模模糊糊的见着了莫奂的墓碑,上面写着“亡夫莫奂之墓”。
    颖儿问我“雪姨,那人尸骨无存,又何来的坟墓呢?”
    我笑着回答道“葬在这里的,不过只是剩下的他未能喝完的半坛子女儿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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