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的故事》一只狐狸的故事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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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奂尸骨无存,最后什么都没留下,而我收到的信,当是他的绝笔了。后来我给他立了个小小的坟冢,却不知道放些什么才好,最后放下去的,却只有那未喝完的半坛子女儿红,他的信,我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墨迹的颜色随着时间慢慢的退了些,从黑色变得淡了些,信始终被我放在枕头下压着,最初的时候每一个睡前我都会翻看着,最后泪水不停的滑落下来。
    后来时间长了些,我也习惯睡前看看那封信,摸摸信上的字看看背后画着的画像。我记得有一次我没摸到这信,又点亮了灯看看,才发现没丢。
    时间长了些,我看着信也不会哭了,只是心里传来的刺痛一次一次的,一次一次的,扎在我的身上。纵使我晓得我再也见不着那个人了,可是心里却还是希望奇迹发生,希望他能回来,能和我相见,能再次出现在我的身边,只要他还能出现,我什么都愿意。
    我知道不可能的,我知道这一切没办法,我也知道,我该走出来的。我还有父亲母亲我该走出来,可是我走不出来,我记着的,记着莫奂好看的丹凤眼,记得他眼里有些桃花翻飞,记得他笑起来阳光洒在他身上的时候,时间越是长久我越是记得清楚。
    我想他,比我自己想的还要想。我很爱他,也比所有人想的,来的更加热烈。
    信纸放的久了,便会慢慢泛黄,放着便要格外小心些,我倒也不敢再把它放再枕头下了,只等把它藏起来锁住,只是每日都会拿出来看看罢了。
    我舍不得丢。
    日子一年一年的过去,春去秋来的,我也从当年的双十年华,变成了愁嫁的大姑娘了。从来都不是没人来我家说媒,只是我心里却真真只有莫奂一个人,他到是走了,走的一身轻的,独留我一人在这世上经历这些,他倒也走的去呢。他真是个骗子,我还等着他回来娶我呢,女儿红都给他喝了,喝了就走了,到是枉费了我一片真心。
    我倒是想呢,想骂他。想说他“诶,你怎么舍得将我一个人留着,留在世上!”“你怎么喝了我的酒还走了?”“你可枉费我一片真心呢!”可是我却连梦都从未梦见过他。
    偶尔我也想,怎么这人这般残忍?连梦都没来过我这里。越是想着越想骂他,可是想着想着,便是不争气的越哭越厉害,最后还得自己生会儿气,才明白,那个人是真的去了。
    剩下的半坛子女儿红便是随他而去了,而我的心倒也是随他去了,再也不曾跳动了。可怎么是好,怎么是好,让我怎么是好啊。
    我从来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淡然,我伤得真真切切,我记得他说他会回来的,他明明答应了我的,到底还是失信了。我管你是不是战死沙场保护了所有人呢,我只晓得你失信了,你不会回来了,你再也不会来娶我了。
    若是莫奂出现在我面前,我定要骂他的什么“登徒浪子”“混账”还有“骗子”,可能还会动手打他,以此来出气。明明这些事越想越气,最后到是惹得我心里难过来结束。我明白的,他再也没法子出现在我面前罢了,他已经离去了。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只是我不能接受。我难过,我心里难受,心里痛,我不想接受任何人,我不想接受除了莫奂以外的任何人,我接受不了。
    莫奂死后我谁也不见,萧生是我青梅竹马,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也只有偶尔才见罢了,我若是晓得我见他会让我父母将我嫁给他,我到是宁可一个人呆着才好。
    我不爱他,只是他来了罢了。
    父亲母亲觉得好,至少萧生时刻信得过的人,可是在我眼里,除了莫奂,我谁都不想嫁,我爱的不过只有莫奂一人罢了。明明是我的大婚,我却怎么也没感觉到喜悦,我想嫁的只有莫奂罢了。
    哪怕我看着了,看着萧生难以接受的面容,我的心也从未动容。
    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思念莫奂,甚至盖头被掀开的时候,我也想见着莫奂的脸而不是萧生。除了莫奂,谁都不可以,除了他,我谁都不要。
    我在府上,只要萧生未来见我,我始终是不愿意见她的,小玲还在我的身边,她问我“小姐,你是不是还在想莫公子?莫公子已经离世多年了,你也应该……”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便是想说,你也应该向前看才是,可是我不愿。我望着小玲,小玲的年纪也大了,我却始终记着我和莫奂那段时间,小玲一直都在笑话我的时候。
    我说“小玲,我说我忘了,你信吗?我自己都不信。”说着说着,眼泪却不住的落下来,最后怔怔的看着小玲,我问道“莫奂离去的那日,你便说我眼里的光亮没有了,我等待着,我始终等待着他回来点亮我的眼睛呢,你让我如何忘得掉?”
    小玲慌忙的来替我擦眼泪,说着“小玲错了,小姐莫要哭了,小姐莫要哭了。只是小玲自幼便和小姐在一起了,小玲看着小姐这副模样心里不好受,小姐莫要往心里去。”
    小玲说着说着,自己却也落下泪来。
    她说“小姐,小玲一直见着呢。小玲最喜欢见小姐笑起来了,小姐眉眼弯弯的,笑起来真的好看,小姐与莫公子在一起的时候小姐整个人都是闪烁着亮光的,可是你已经好久没对着小玲笑过了,小姐。”
    她说“小姐,我在心疼你,小姐,我知道你思念莫公子,可是他终究是去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不是吗?”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我知道莫奂终究是去了,可是我却始终走不出来,我始终深爱着他。
    萧生也就最初的时候才来见我,后来,大抵是心灰意冷了罢,毕竟我从不见他的,他也再没来过。
    我落得清净,也想过是否要和萧生和离。若是和离定然会受到家里的阻挠,甚至我日后都会抬不起头来,被人戳脊梁骨,可是那又怎样呢。
    我落得干干净净,便不会脏了莫奂来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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