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纲》锋芒初露第四十章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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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容易,上山难。
    杨婧心系铺子里那一大堆受潮的药材,回去便叫了三辆马车,连同刘叔的马车一起,将药材拉上了山。
    到达竹院的时候,天还没黑全。
    几个人按照杨婧的吩咐,将药材陆陆续续搬放到竹院外。
    “为何不让他们直接搬进去?”沈耀问。
    杨婧又是上山又是下山的,早已累得不行,但还是提声道:“里面有机关。”
    正在搬运的几人可是都听到了,几个人互看了刘老头一眼,连忙收起对这半山腰庭院好奇的心思,专心搬了起来。
    杨婧拄着膝盖站了起来,喘了口气,“我进去看看他走了没有。”
    沈耀沉着脸没有搭话。
    孟晋辰见了,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
    “江秋白?”杨婧望着院子里的人,惊讶道:“你怎么没走?”
    江秋白回过头来,一脸不解,“我为什么要走?”
    杨婧也傻眼了。
    这人怎么这样?
    “我们不是刚才还说好了,将你的竹院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吗?你怎么出尔反尔啊!”她一个上前,走近茶花旁浇水的江秋白,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急吼吼道。
    江秋白应道:“没错,我们是说好了。”
    “那你怎么还不走?”她反问道。
    江秋白差点就被杨婧的理所当然言论绕进去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很是诚恳的问:“可这是我的院子,难不成我答应了要借给你用,我自己就不能再住下去了?”
    她被噎住了,仔细一想,这话好像是有些道理。
    可他要是住在竹院,岂不是会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江秋白的声线天生带着一股独有的磁性,沙绵有力,悦耳动听。
    只单单是和她对上了一眼,他便由此看出了她内心的纠结。
    他眸中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你放心,我只在这里待三日,这三日里,我不会出这个内院一步,保证不会打搅到你。”
    他这一番客气话说下来的,反倒让杨婧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么样?人走没走?”她刚一出竹院,沈耀便携着孟晋辰走上前来问。
    她抬起头来看了沈耀一眼,“没走。”
    “没走?”沈耀冷笑一声,“亏我还以为他真是什么正人君子呢,我去”
    “诶等等,大事要紧,先别管他了,把药搬进去再说。”杨婧一边说,目光扫向路口停车的几辆马车,“工钱给了吗?”
    “给了。”沈耀气呼呼回道。
    他就是看不惯杨婧处处维护江秋白的样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评价江杨两家的婚事的。
    沈耀握紧拳头,终有一日,他誓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堂堂正正的给她一个名份。
    目光投向不远处,正低头和刘叔说话的杨婧身上。
    孟晋辰错开眼,推着药车先一步进了院子。
    日落之前,竹院外所有的药材,均已搬进了竹院。
    院子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山雨。
    这雨还真是会挑时候。
    他们被困在了竹院内,刘叔也钻进了马车躲雨。
    “这雨下得还真是时候。”孟晋辰感叹道。
    “是啊,刚刚好。”杨婧环视了院子内的摆设一圈,“今日真是辛苦你了,孟大哥,咱们坐下歇会儿吧。”
    几人坐到院中的白玉石石凳上。
    孟晋辰弯了弯嘴角,仰头看着白色雨布上稀里哗啦乱溅的雨滴,“托了杨小姐的福,今日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杨婧看向他。
    “此情此景,只怕是世间少有。”
    她默然以对,这不是托了她的福,而是托了江秋白的福。
    三人静静的享受着竹院中独有的宁静。
    天黑前,山雨总算是停了。
    他们起身向外走,杨婧走在最后,想要将院门虚掩上。
    忽然想到内院中还有一人,她侧耳向里听了听,什么动静也没有。
    若不是她方才进去撞到了江秋白,只怕这会儿真会以为院子里没人。
    出了院子,天色已经黑了一大半,四周传来蝉鸣蛙叫声,倒也别样有趣。
    上车前,她的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张寡淡,冷漠的脸。
    江秋白说,他要在这里待三日。
    难不成是为了躲纪如月?
    可他又为什么要躲纪如月呢?
    纪如月是丞相独女,像她这样身份的女子,从一出生便是含着五彩石落地,多少男子做梦都求不来,他居然躲着?
    虽说这纪如月脾性泼辣刁蛮了一些,但也是情有可原的啊。
    人家父亲是当朝丞相纪正英,在京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丞相的掌上明珠,没有点脾气,那还说得过去吗?
    想着,杨婧自嘲一笑。
    她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眼下都已经泥普萨过河自身难保咯。
    还是好好想想,药铺怎么开张营生吧。
    来来回回上山下山,折腾了小班日,杨婧一到屋子里便倒床就睡,就连春浓一夜未归也不曾发现。
    一觉大醒,她习惯性地唤了一声。
    “春浓。”
    床尾久久没人应答,就连一声“嘎吱”也没有。
    杨婧睁开眼,“唰”地坐起身来。
    只见床尾空牢牢的,床褥折叠整齐,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
    她昨夜睡得早,起得也早,春浓一向贪睡,是绝不可能这么早起床的。
    但杨婧还是心存侥幸的推门找了一圈,除了沈耀的屋子,她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春浓的身影。
    “咚咚咚。”
    她敲响沈耀的门。
    里面半天没有应答,杨婧试着一推。
    沈耀睡意顿时醒了大半,他眯着眼半坐起来,袒露着精瘦的上身。
    “这一大早的,你要干嘛?”
    杨婧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门边问:“昨夜你见着春浓了吗?”
    “春浓?她不是跟你睡一个屋吗?你上我这儿来找什么?”沈耀嘟囔道。
    “我问你昨夜见没见到她在铺子里?”她沉声又问了一遍。
    沈耀想道,“没有,昨夜我还以为她等不及我们,先睡了。”
    “砰”地一声,杨婧关上门。
    春浓从不会不等她回来就先睡。
    她很肯定。
    春浓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会彻夜未归。
    心中一旦有了这样的推测,杨婧便整个人惶惶不安起来。
    若是春浓真出了什么事,那她
    她抿紧唇,一只手扶住桌子,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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