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狂心如山如海》第47章防不胜防是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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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办公室里不止孔尹新一人，看到其他老师在，苏阳阳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
    “老师。”苏阳阳这次乖乖上前问好，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听到苏阳阳别于望日的语调，孔尹新握笔的手微微一抖，眼里闪过一丝疑问，再抬头看向苏阳阳时，仍是她熟悉的冷漠。
    “嗯，这是补习课的试卷，你现在拿着我的教师卡去复印店。”孔尹新将卡和试卷递给苏阳阳，低头继续工作。
    “现在？”苏阳阳看了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上课了，来回时间应该不够吧。
    然而孔尹新只是轻声回答，头也不抬。
    复印店里，苏阳阳一边看表一边催着老板。奈何等试卷复印完，已经没有时间再回孔尹新办公室还他的教师卡了。苏阳阳只好抱着一摞试卷回教室，想着晚上最后一节物理课把试卷和他的教师卡给他。
    晚上，经过了前两节数学晚自习考试，第三节化学晚自习，头昏脑胀的苏阳阳终于熬到了第四节物理晚自习。
    物理晚自习课上，苏阳阳照旧做着物理题，奈何心思却早就不在试题上了，想起今天在食堂，面对林佳的审问时，自己那样慌乱。
    从前自己认为喜欢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可以完全自己做主的事情，可以不受任何束缚。而如今这样慌乱，大概不仅仅是因为被戳穿小秘密，更害怕别人异样的眼光吧。多可笑啊，学生喜欢自己的老师，还在食堂信口开河。
    苏阳阳看着讲台上低头工作的孔尹新，想到他眼里的冷淡，想到自己努力靠近，想到二人的身份，苏阳阳越来越烦躁。
    终于在烦躁中熬过最后一节物理课。下课纯音乐《小情歌》响起，苏阳阳啪的一声将笔重重放在桌上，抱着试卷就向孔尹新跑去。
    她追出门，二话不说，将试卷塞进他怀里，孔尹新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眼里充满不耐烦的苏阳阳，正想开口，却见苏阳阳转身拉着王琦小跑下楼，淹没在人群中。
    回宿舍的路上，苏阳阳拉着王琦大步走在前面，看着她的背影，王琦几次欲言又止，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但直觉告诉她能这样影响她的人除了孔尹新，大概也没别的人了。
    回到宿舍，苏阳阳一言不发地迅速洗漱上床，脱掉外套时，衣服口袋掉落出一张卡，卡片上有孔尹新的照片。
    是他的教师卡，只顾将试卷给他，卡却忘了。
    苏阳阳躺下，手里拿着教师卡细细看着。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上面只有他的照片，姓名，编码还有入学年份。
    苏阳阳看着照片里的孔尹新，三年前的他才毕业吧，三年后，他好像瘦了，眼里多了一分深沉，眉间少了当初的轻狂，如今的他剑一般的眉毛间更多的是严肃，眼里的灵动被深不可测取代，好像还晒黑了一点。
    苏阳阳轻叹一口气，将教师卡压在枕头下，闭眼睡觉，提醒自己明早还卡。
    层楼高的家里，孔尹新独自一人时，放下了老师的身份，情绪表现在眼里，身体深陷在沙发中，疲惫的目光看着桌上的一摞试卷。
    脑海里浮现出苏阳阳不耐烦的目光，紧锁的眉头，疑惑的眼神，阳光下认真学习的模样，懊恼的样子，她的身影不停浮现，画面交织，耳边响起她的声音。
    孔尹新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焦急地转动，眉头紧锁，呼吸越发沉重，额间青筋突起。
    猛地起身，在柜子里翻出了很久没抽的烟，站在阳台上，背靠着栏杆，点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抬眼却又看到桌上的那摞试卷，脑海里又浮现出苏阳阳的样子，忽然呛住，猛地咳嗽，灭掉烟。
    连忙转过身，自己好久没这么烦躁过了，烦躁到需要靠抽烟放松。看着眼前灯火辉煌，包罗万象的城市，却无法包容自己对苏阳阳的感情。
    八卦的早晨
    清晨，静谧的宿舍楼，走廊只有宿舍阿姨轻轻的脚步声。宿舍里，苏阳阳第一个早早醒来。昨晚早早入睡，没有梦的打扰，一觉醒来，浑身轻松。
    苏阳阳悄悄探出头，看到下铺长长的卷发摊开在枕头上，安静熟睡的王琦，苏阳阳嘴角浅笑，支着半身静静看着地面上从窗外溜进来的暖阳，柔和的阳光照亮了宿舍，树枝上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鸟，一切安好，春天，真的来了。
    今天，三点一线的日子终于有一个小暂停，晚上补习班结束后，就可以回家了。高三的日常，吃过早饭，二人回到教室准备语文早自习。
    今天的课表，因为只上到下午六点就放假，所以物理课也从以往的两三节缩到只有一节课，上午最后一节课。
    早自习，瘦瘦高高的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挠头说着语文老师来的路上堵车，换他来守着大家背书。教室里，每个人都在为了高考语文试卷上那几道分值不高却不可失分的默写题奋力背书默写，时长40分钟的早自习，越往后大家的声音越小，似乎没了力气。
    还有五分钟下课，以往不苟言笑的班主任，在讲台上拿着手机讲着几个笑话，”也别学太累了，听几个笑话放松一下。”
    窗外枝头上蹦蹦跳跳的小鸟的视野里，暖阳照亮的教室里，学生们时而哄堂大笑，时而只有几个人捧场尬笑，轻松的氛围里，连班主任都挠挠头笑着，严厉的班主任在高中三年像这样在他们面前笑过的次数大概掰手指都能算出来。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早自习纯音乐下课铃在班主任讲笑话的声中渐渐响起，班主任继续将最后一个笑话念完，大家坐在下面各自小声哼唱着耳熟能详的《好久不见》，传入班主任的耳里却成为了属于这个班集体独一无二的合唱，余音袅袅。
    “好了好了，以后上了大学，再回来跟我说好久不见。”班主任摆摆手，边说着，拿起水杯，边走出教室。
    或许这节早自习开了一个好头，又或许今天天气晴朗，窗外万物的生机活力感染着教室里为了不同理想努力的学生们，早上的课堂上，学习轻松又高效。
    下一节课就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物理课，结束就可以吃午饭，睡午觉休息了。教室里，大伙打闹着，吵吵嚷嚷，而苏阳阳正细细听着陈彬讲八卦。
    “苏阳阳，你知道吗，上周，我们班居然又成了一对。就是这学期才转过来的那个女生。”陈彬歪着头对身边看书的苏阳阳八卦着。
    “知道啊，不是早就有苗头了吗，有什么好稀奇的。”这个八卦的两个主人公，一早在食堂就被王琦和苏阳阳不偏不倚撞上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还有更劲爆的！听说有人也喜欢他哦。还是我们班的女生。”陈彬没想到第一个消息苏阳阳已经知道了，连忙抖出第二个消息。
    听到劲爆二字，苏阳阳猛地回头，低声，目光坚定且八卦地看着陈彬，嘴里吐出，”谁！”
    陈彬看到自己手里的料终于让苏阳阳有了点反应，优越感瞬间爆棚，弓着腰，示意苏阳阳低头，二人头几乎要低到了桌下，陈彬小声说着女生的名字。
    听清楚后，苏阳阳连忙起身，睁大圆圆的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彬，没想到自己眼里一向成绩优异，文文静静的班长也会被班里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拒绝。
    “听我跟你慢慢说，当初……”
    “你俩干嘛呢！”从厕所回来的王琦看到神秘兮兮的二人，悄悄站在苏阳阳后侧，大喊。
    陈彬和苏阳阳像被抓包一般，吓得一惊，来不及多解释上课铃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