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袍子君休换》正文卷第一百零五章流光容易把人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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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太阳明晃晃地刺着地面,不知道是哪里反射过来的彩色小圈点,向冬漾一出门的时候,视线就被刺黑了。
    他揉了下微红的眼睛,看见迟阳和就站在自个家门口。
    迟阳和表情还是有点怒气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向冬漾,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势。
    向冬漾看他不说话就主动先问,冷淡的语气:“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迟阳和脸上的怒气一点都没有松懈,也没有马上回答向冬漾的问题。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几乎能把一块铜铁捏碎的力道,然后当着向冬漾狠狠地垂在墙面上。
    很响重的一声,那个拳头本来是想暴捶在眼前人的脸上,可是面对那一张憔悴无光的脸庞,迟阳和下不去手,不忍提的模样吐出几个字:“晓棉她出事了。”
    “她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向冬漾暗淡的眼神亮出了一点光线,转向迟阳和的脸不紧不慢地说:“只要她的命还在就都不算出事。”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要她像你姐那样躺在泥土里才乐意吗?”迟阳和说着就抓住向冬漾的衣领,想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却无力苛责,只能把他随便推攘在地上。
    向冬漾背后是一丛矮植物,被推得踉跄差点翻在枝上。小树枝透过衬衫戳向他的后背,他没呻吟疼痛也没起来,随意地歪倒在枝低下。
    迟阳和心想自己没那么用力,他却软趴趴倒下了,搞得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我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别装得很无辜一样啊!”迟阳和指着他说。
    向冬漾仰高了目光缓缓问:“她怎么了。”
    “你还记得要问这回事啊,刚刚不是说得挺义正言辞的吗?”
    向冬漾咽动了一下喉咙,好像把要回击的话都吞回肚里去了。
    迟阳和说:“她在凌晨的时候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现在洗了胃没事了。”
    向冬漾听前半句的时候心惊得跳起来,起身想拔腿就跑,听到迟阳和说没事了才没了想法,继续踉跄倒坐回地面上,不屑地吐出了一句:“那又怎么样。”
    “向冬漾,你好没良心!你以为晓棉只是作作样子吗?今天早上,冼伯父他们是拆砸了门才把人救出来的,医生说再迟一点就没救了,她到现在都还没醒!她的桌上还写了一封长长的忏悔书!然后你就这个态度对她吗?!”
    迟阳和骂出话来,他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对向冬漾撒火。觉得自己言语过激了,才稍稍收敛了一些,带一点点挑衅的意思说:
    “我不想对你有过激的言语举止,如果你不舒服的话,你可以选择跟我打一架。因为我真的很想把现在的你给揍一顿。”
    “她还能活过来,可是我姐活不活来了……”向冬漾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一番冷血无情的话,也许是因为有些东西怎么也接受不了吧。
    迟阳和死死望着向冬漾,脸色像扔在地上的香蕉皮迅速发黑,表情是要说“把刚才的话撤回去”的意思,他真不敢相信向冬漾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
    “向冬漾,看在你死去了亲人的份上,我暂且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在晓棉面前,你收回那些话。真正害死你姐姐的凶手现在还在逍遥法外,你却来责怪一个无辜犯错的人,你不觉得你很懦弱很无能吗?”
    迟阳和斥责完后,向冬漾低垂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迟阳肯想不通向冬漾为什么就偏偏往姜晓棉身上挂一道罪名。
    迟阳和想要转身走时,又扭会头看了他一眼,那番话意味深长:“我曾经很羡慕你,也怪我没有更早地来到长南。你如果放弃了她,那么我一定会取代你陪在她身边。所以你要考虑好后果,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向冬漾抬头看迟阳和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了那么一点触动,好像从肚子里蹿长出了一把利刀,直直穿透了心脏,意在让他痛醒过来。
    “我该怎么面对她…”
    “为什么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
    可是一想到自己亲眼目睹过浠焰的尸体,利刀把大脑里的各种想法杀了个片甲不留。
    他决定要去医院时,向母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后面传来,“冬漾,你要去哪里?”
    “妈,我想去看一下晓棉。”
    向母早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听得明白的她这会又不疯了。凌乱的发丝触在空气里分叉,瞪着两只铜币大的眼睛骂人:“什么小棉大棉,不许去。”
    “妈!”
    下一秒,向母又开始神经兮兮发痴,拉着冬漾回屋去:“活该人死了!儿子,别去触这个霉头啊,浠焰在家里做好午饭等我们呢。”
    “妈,姐姐她不在了,她已经死了八天了!”向冬漾对着母亲吼叫出来,他真难受母亲三天两头的精神失常,尽说一些伤心事的话。
    “胡说,姜晓棉才死了呢!儿子,跟妈回家去啊…”
    “她早死在医院里了!”
    ……
    很多疯痴的语言就是这样没来由地频繁咒骂,增生的恶意像布下的魔障,一点点地踏平曾经和平的世界。
    向冬漾开始讨厌这样子的母亲。下午的时候,他发现母亲用红笔在一张白纸上写满了姜晓棉的名字,一个个圈起来打上叉叉,红红的一张纸跟那些纸钱混烧在一起。
    恶毒的诅咒跟淋漓的谩骂成了遗灰暴露在空气里,向冬漾真是受不了,如果那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她精神失常,他也遏制不了自己的脾气,想狠狠地打上“这种人”一架。
    于是,他就抱着母亲痛哭起来。
    晚上他去医院看姜晓棉的时候,是迟阳和陪在她身边,她还没有醒,他向冬漾也没有现身。
    苍茫的夜色把曾经美好的光明一点点掩盖下去,那轮残月在乌云之中时隐时现,像逃难的人失散在销烟四起的世界里辗转奔波。
    向冬漾走出医院的时候,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那片天也压抑得看不见地平线,似乎合了情绪黑色相互传染开来。向冬漾再走几步,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张脸苦撑着一具人的皮囊像。
    “我本来应该叫你姐夫的,现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来称呼你。”向冬漾先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那句话赤裸裸地指向相关的事情了,冼新辰顿了一下神情,“你跟晓棉一样叫吧。”
    冼新辰的回答暗含深意,以傻子的智商都听明白潜意思了。
    向冬漾无奈地闭了眼睛,不知道是接受还是不接受,也没有怎么去称呼,冷淡地用一个“你”字来替代。
    “你知道我跟晓棉出分手了吗?”
    冼新辰像是才知道的样子,讶异地问:“只是因为她晚一天告诉大家那些真相的原因吗?”
    “嗯,我看见她那张脸我就会想起来我姐去世时候的那张脸。”
    “冬漾,你是学过法律的,你明明知道晓棉的行为根本构不成犯罪,更何况她的本意还是为了你姐姐,那是无辜的善意啊!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把错误都责怪在她身上吗?那我的罪过比她多得多,你是不是该拿把刀杀我了?”
    冼新辰说完后盯着向冬漾,以为自己的话很容易打动人,以为听的人会后悔。看见向冬漾的明眸微转,在黑夜里面更显得更加璀璨。
    其实,璀璨的只不过是泪水而已了。
    “不同的角色,心情都是不一样的。你们可以骂我,我没有打算还口,我也知道自己怪她怪得很牵强,让我怎么面对她呢。天大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亲人的命怎么可能忘得掉,难道以后去扫墓的时候,让大家都想起这段不愉快的往事吗?好残忍。你不知道,我妈……她…我妈她诅咒晓棉到了什么地步,我自己都说不出口,被晓棉知道了,让她怎么能好过……”
    那些话说着说着就堵在喉咙里,搁着永无止境地发炎。
    “难道你就这样放弃她了吗?你们是那么相爱。”
    “让我们都彼此冷静下来,交给时间来安排吧。”
    向冬漾轻飘飘的一句话,而时间真的会这样安静下来为你写个圆满结束吗?
    当冼新辰的目光在前方定格的时候,向冬漾习惯性地被引回头望去。
    姜晓棉不知道什么站在她们身后,那抹微薄的月光映着她,一身浅黄色的病服被照得失了颜色。
    站在她身边的迟阳和渐渐松了扶她的手,她就一步步走在月光里朝着向冬漾的方向过来。
    “冬漾……”
    姜晓棉什么话也没有说,脉脉含泪唤了他的名字,央求的表情,是在央求他留下来吗?还要央求他原谅?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求些什么。
    看见向冬漾挪脚朝她面前走过来,姜晓棉被他拥在怀里,可是已个拥抱很冰凉,也感受不到他的心跳。
    他在她耳边轻轻说完那句话:“照顾好自己,你好,就是我好。”
    最后,他渐渐消失在远方,不会回头的背影,一点点摩挲着那晚温柔的月光离开。
    姜晓棉好想奔过去呼唤,但是已经看不清他是往个方向走去。
    “冬漾……”
    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路过的汽车尖锐声吞没。
    百转千回的人群里,站在她身后的人只有迟阳和而已。
    于是,一个从她的身边走了,另外一个从远处走到了她的身边。多么强烈的对比。
    木棉树下。
    只有迟阳和跟姜晓棉。
    “阳和,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主动离开我的世界,真实而又荒诞,我怎么找也找不回来……”
    “他没有离开你,他只是失去了理智,那些打击对他太大了。”迟阳和拍了拍她的后背,告诉她别太难过。
    前几分钟的夜还是比较压抑的暗色,现在好像多了好几束光线。姜晓棉抬抬头,想看看那些光源是从哪里散发开来的。但是月亮又躲进了乌云,半个城市处在苍茫里,看不到空气里悬浮的灰尘,风一吹,它们就全扑在了潮湿的脸庞上。
    所以她也很奇怪刚才是怎么产生的视觉改变。
    可能是迟阳和的陪伴过于知心了吧,让黑夜里亮出了白天的阳光,慢慢地嵌入了她的视线。
    “阳和,为什么,有的时候我发现你比向冬漾对我还要好,特别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好得让我觉得像是以前的向冬漾附在了你的身上一样。”姜晓棉说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感受,但是这种感觉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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