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袍子君休换》正文卷第六十三章此去经年两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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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棉思】——献词
    以你爱的花为名,赐我一世居所。
    以你冠的字之名,赎我余生缺席。
    —许辞凉
    曲终人散莫过于这样:
    五年前,向冬漾出国,他的一切都要从头来过。关于他的消息,大家知道的少之又少;
    当年,姜晓棉是最后一个与叶窈道别的人,后来也没有人知道叶窈的去向,叶家也不知从何时起渐渐从长南消失;
    没有情敌的存在,韩非然落得一心安稳地追求姜晓棉;
    而姜晓棉对于韩非然,也始终没有接受。
    姜晚莞默望着韩非然永远只转在姜晓棉身边,韩非然等了姜晓棉几年,她就等了韩非然几年;
    代时骞把自己对姜晚莞的爱意隐藏起来,因为他有自知之明,随着大学毕业,大家各奔东西,这份爱意,也渐渐没有了着落;
    姜晚莞讨厌代时骞的程度,就是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姜晚莞也不会正眼去瞧他一眼。满心想当白天鹅的女人怎么会俯身落目于一只俗陋的癞蛤蟆呢;
    你们还记得李笑欢吗?她给大家的存在感总是很不起眼,像弹到空气里可有可无的灰尘。但是她当年一张退学申请书却来得无缘无故。可几乎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情;
    大家也偶尔会想起叶窕。
    叶窕,被刻在墓碑上的笑脸,她在大家看不到的世界里,与白色风信子为伴;
    徐子凡呢?
    当年,学校里也没有再见到他的身影,听陆小郭说他出国读研了。
    呵,这个书呆子,起码还实现了他当初所坚持的梦想。但是五年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到他。如果能再见,希望他蜕化掉身上那股书呆子气吧!否则再遇见他时,都能想象出书本的腐朽味堵塞住他全身的毛孔。真是那样的话,陆小郭一定会被熏吐的;
    陆小郭与林深。
    据可靠消息说,这对欢喜冤家的恋爱进度发出了落后的警报!两人在学校整天吵闹互怼,却莫名吵的舒心,闹得安稳;后来随着陆小郭的毕业让两个人拉了一段距离,直到林深毕业,他们才偶尔碰面,吵回了当初的生活。
    冥冥之中,想必月老偏爱他俩吧!为他俩系的红线不仅粗牢,估计还打了好几个死结!
    每过一个年头,姜晓棉对于新晋级的年份总会不适应。因为写日期时,老喜欢写成去年的年份。就有同事调侃说“呀,晓棉,你真会过日子,越过越倒退,怪不得年轻了!”
    当天空劈下第一道春雷的时候,春雨就跟着来了;
    当旧年的落红埋进土壤碾成春泥的时候,木棉也就跟着开花了;
    时光顺着故事的脉络,一圈圈嵌入树桩里,藏在有截面才能看见的地方。
    我们管那留下的印记叫作年轮。
    管那些故事叫作青春。
    那些脉络叫作成长。
    现在是2018年的三月。
    姜晓棉来到二西城郊的希望小学,曾经废旧不堪的二西城郊,从前有多贫穷,现在就有多始料不及的改变。
    五年的时间里,这座学校已经是附近贫困人家的专属小学,姜晓棉觉得小时候读的贵族小学竟不如这里的十分之一。没有谁穿着名牌华丽的服饰炫耀攀比,也没有谁举着哈根达斯让人馋死;他们翻出破了兜的口袋,比比谁家老妈的缝补花样好看;尝到哪个同学带来的咸菜豆丝罐好吃,放学后就缠着母亲也要做一坛;谁不经意间用废纸箱造出了坦克飞机,隔天就风靡了全校…
    姜晓棉走到学校门口,那棵她种下的木棉树,秃叉的枝丫像是横斜在青春过季的年华里。她想它还在成长阶段,会很晚开花吧。
    噗嗤噗嗤的课外玩闹声,“噔噔噔”的声音伴随着计数。
    “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挂了,轮到我们队了...二十七,二十六,二十五…”
    这是他们踢毽子玩意。
    正踢毽子的那个小孩子看见姜晓棉,立马收了毽子欢笑:“晓棉姐姐来了!”
    接着一群小蜜蜂嗡嗡似的童音全拥在姜晓棉身边,叽喳争着讲在课堂上的趣事。
    姜晓棉笑问他们:“林深姐姐呢?”
    有个孩子系紧了红领巾后说:“她跟锅盖哥哥在五年级的教室里哩!”
    锅盖哥哥?
    这恐怕是趋近群体又贴切的绰号了,都是被林深教带出来的!
    “叮铃铃”
    他们听见上课铃声响起便都推攘回各自的教室,抹了把汗,齐列坐好。
    姜晓棉上了四楼,整栋教学楼,要属五年级的教室最欢最闹,因为有林深跟陆小郭在里面代课。
    代课?其实摆明了就是玩闹。
    姜晓棉走近教室窗旁,就传来林深对同学们戏趣小郭的声音,“这个锅盖哥哥数学都没有及格过,当年大学毕业证还被学校扣了很久才拿到呢!所以啊,他教你们的话,只需要半听着就可以了!不能全信!”
    “锅盖哥哥把圆的面积算错了,我们要罚他!”最后排的那个同学皮着起哄。
    陆小郭闭眼垂头笑呵地接受,谁叫他上节课跟他们比赛算数题,鬼畜地把圆的面积算成了3.14乘以直径的平方呢?
    那时林深就趣说“怪不得头脑这么圆乎,原来在翻倍地膨胀!”
    “那我就罚他擦一上午的黑板好不好!”
    “好!”
    林深把黑板擦摊到陆小郭面前,黑板擦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灰,陆小郭一抬头,摊震出的粉笔灰就扑准在他脸上。
    “陆小郭,请接受你失算的惩罚!”
    他噗了一下粉笔灰,没办法,谁让自己还不如这群孩子呢!拿起黑板擦,把手臂摇张到最大幅度,装出很卖力的样子,晃头唱着歌:“擦刷刷擦刷刷,上课不要给我开小差,下课找奥特曼打妖怪,试卷红勾勾的知识财,爹娘乐开怀……”
    “上节课教了你们数学,这节课就教你们古诗好不好?”
    “好!”
    林深手中的粉笔嚓嚓而过,同学们见黑板上写道:《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他们轻声念了出来:“访戴天山道士不遇?”
    当中有人问:“林深姐姐,题目中的天山是什么山?”
    陆小郭清了下嗓子,得意说:“天山,那可雄伟了,世界七大山系之一,横跨中国和多个国家的山脉…”
    林深把粉笔折半扔向小郭:“不懂的话就闭嘴!出洋相!”
    那粉笔刚巧扔进他顶头上那搓黄头发里,像被一张网罩住。陆小郭摇了好几下头,粉笔才掉出来,大家都呵咯咯哄笑。
    林深将整首诗写得工整以后,敲重点向大家解释:“是‘戴天山’而不是‘天山’,诗人李白还在这座山寺里读过书呢!他去探访山中的道士,结果没遇到,转而向我们描述了戴天山的美丽景色。”
    “喔,这么说锅盖哥哥又错了一回!”
    陆小郭羞笑着把脸扭朝躲开。
    稚嫩的口音,整齐的诗声渐渐传出: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雨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
    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
    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
    林深带着他们朗读古诗,赏析释义后讲:“小时候我爷爷最爱李白的诗,我的‘林深’两个字便是出自于这古诗之中,‘林深时见鹿’。”
    “哇…”大家欢呼着明了。
    只有陆小郭竖起眉头,撇白眼,嘀咕:“分明一个卖盗版的婆娘,装什么文雅人清高人士!”
    不知道是出于默契还是林深长了一双千里耳,陆小郭嘀咕得再小声,他仍然被林深瞪了一个圆鼓鼓的眼神。
    “林深时见鹿…”有同学发现了什么,举手示意:“林深姐姐,好像这句诗把锅盖哥哥的姓也写在里头了呢!”
    其它同学都被带得念了几句:“林深时见鹿!(陆)”
    陆小郭顺嘴念叨,“嘿呵,还真是呢!”
    “噫!停!”林深驳了回去,拿红粉笔圈出“鹿”字,“我都白教了是吧,每个人把古诗抄一百遍!下节体育课取消!”
    姜晓棉在窗旁驻足听课,他们的课堂气氛太活跃,乐得视线离不开笑点,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暖风呼过,绵绵烟雨飘斜下来,初起的薄雾浓云,像浣纱仙女故意落在世间的白纱,把万物挽得忽虚忽实。蓄势待发后,浓雾张着吞意的嘴狂猛袭来,可始终都被那抹红冲破,姜晓棉便得意地笑。
    她笑那片徒劳的白茫,怎么也藏不住那抹红。
    那抹红,便是木棉红。
    阳春三月的木棉红,花开一季又一季,总是不曾迟来。而故人呢?
    的确,世间万物都逃不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物是人非。
    曾有旧诗题:“君不见,黯淡溪流东复东,木棉花开生悲风。”姜晓棉心想:“他在那边,应该没有再见过木棉花吧。”想后下了教学楼,悄悄融入这场烟雨,与它亲近。
    小暖风呼吹成大风,还真冷起来了。姜晓棉能感觉到雨滴加速了跳脱的活跃,她伸出手掌,它又像绵细棉细的柔针化在手心里。再吸一下鼻,气息中微附着木棉花的浸香。
    姜晓棉听到脚步盖过雨的声音,烟雨飘落在身上的凉意就被遮去了。熟悉的声音,唤满了她时光里的五年。
    “晓棉,咱们回去吧。虽说过了冬,冷意还是要防的。”
    姜晓棉转过身,看了看说话的韩非然,他已不是当年学生模样的打扮。从平民装爬滚出的西装革履,衬着那商业算计的头脑,好像光凭行头就彰显出了他的才华有为;很快,他就要成立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毕业拼搏了三年多就有不错的成绩,也算不辜负他家中的老母亲。
    唯一不好的一点,姜晓棉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记得在大学初识韩非然时,他那种干净的眼神能让人心安。时间久了,他的眼睛好像跌进黄河洗了一遍。如果跟他对视超过三十秒,姜晓棉就会诚惶诚恐起来。
    她觉得这种慌张不该有,转头一想,可能学生被社会历练了就是这样的吧。
    姜晓棉到了家门口,才刚把钥匙伸进锁孔,就被屋里玻璃碎声唬了一跳。她想,下一秒,绝对是冼叔的骂声。
    “他既然不回来你们也别去找他!”
    姜晓棉硬着头皮打开门,看见“嗒”一声,电话被扔得不是很中位置。
    保姆顾妈连忙来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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