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可归矣》正文卷四十九潜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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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几日他都没有再见过她。
    苏箬笙执笔在上好的宣纸上游走，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记，淡淡的墨香萦绕在鼻息，此刻却经不住的烦躁。
    他有意无意的向门口望去。
    囚禁他的那扇门依旧没有打开，只有一丝丝微弱的阳光透了过来。
    抵挡不住内心的烦躁，有些任性的把笔都在一旁，残留在笔尖的墨汁顺着淌到了地上。
    从来波澜不惊的心此刻却禁不住怒气上涌。
    末了，苏箬笙长出了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抬脚撞开了门。
    一旁的的侍女见状纷纷跪下。
    却不知他决定的事又有何人能拦住他。
    “她在哪？”声音里数不清的寒意。
    那两个侍女垂着头依旧没有答话。
    “若是我有心，你们也决计活不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淡淡的瞥了眼他们，然后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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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箬笠有些慵懒的躺塌上，对面是歌舞生平，身边是瓜果佳酿，只是脸上依旧看不清任何神情，仿佛没有什么能激起她的兴趣一般。几个样貌清秀的公子陪围绕在她身边，将奢靡骄淫之风发挥到了极致。
    努力从胸口吐出一口浊气来，他凝眉，一脸不悦的缓缓向她走去。
    这方察觉他的动静，只是懒懒的抬了眼眸，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个冷漠的弧度。
    然后便自顾自的用嘴接过面前同他有几分相像的人夹在指尖的葡萄。
    全然一副没有看到他的样子。
    很好，苏箬笠，你长本事了。
    苏箬笙禁不住怒极反笑，下一秒，便将案上的东西尽数掀饭在地。
    苏箬笠这才又抬眸瞧了一眼他，捕捉到对方因愤怒而生出的几分阴冷的笑意，随意摆手让一旁的人退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鱼贯而出，不多时亭中便只剩二人尴尬相立。
    “哥哥怎么有空跑出来了，可是在房里呆的闷了。”话语里的慵懒尽数铺展开来，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吝啬。
    “呵――自然是比不上你这热闹非凡。”
    从美人塌上直起身，似笑非笑的走到他身侧，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二人之间距离拉的极近。
    “怎么，哥哥也想同妹妹一起？”温柔的气息吐在耳畔，语气里化不开的妩媚。
    “哦？”伸手揽上她的腰肢，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甚。
    “那就看你敢不敢了。”眼神里流转过片刻阴郁。
    苏箬笠明显一怔，很快又恢复往日的冷意，将面前这人不着痕迹的推开。
    “你我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哥哥尚能如此，果真是博爱。”
    换来他眼底更深的戏谑笑意，也不过如此。
    “哥哥就不怕，我一时兴起杀了你么？”
    “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不舍得。”说着攒紧她的手腕向他怀里带去，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的将这话说了出来。
    苏箬笠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禁锢却被他抱的更紧。
    “你若当真舍得，又怎会留我到现在。”
    仿佛是看清了她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对他的羞辱不过是小孩的任性玩闹罢。
    苏箬笠眼里闪过一道前所未有的惊慌，之后又渐渐转化为星星点点的怒意。
    猛的逃离眼前的桎梏，利落的抽起一旁的佩剑，剑抵脖颈，脸上的恼怒未曾褪去半分。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么？”
    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一副任她处置的姿态，缓缓阖上了眼。
    苏箬笠抬手扬起手中的剑。
    下一秒，便感到一阵凌厉的风从身旁刮过，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睁眼，便看到地上散着的几缕青丝。
    “我怎么舍得怎能让你死的这般痛快。”她又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甘示弱道。
    这时一个侍女慌慌忙的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附和几句，只见她面色说不出凝重。
    “知道了，你先带他下去罢。”
    “是。”那侍女低声应下。
    “记着用绳子捆紧了。”咬牙切齿的蹦出这几个字，便一拂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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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澜宫。
    夏语冰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极有耐心的等待这清澜宫一宫之主。
    不多时，后方传便来细微的脚步声。
    猛的一回头便看到曾经颇为熟悉的故人，夏语冰不由怔了怔。
    她倒是变了不少。
    转念一想经历那样的事，恐怕想不变化都难罢。
    沉默的气氛二人之间流转，苏箬笠如一滩死水一般的眸子不带任何情绪的看向她，似乎在等对方率先开口。
    “好……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了。”一声低笑进入空气当中，她嘴角勉强扯出个笑容来。
    “不知夏姑娘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今日前来确是有一事相告。”
    二人都不是什么有心情叙旧的人，索性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哦？何事？”
    “我知道当年的一切真相，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来换了。”
    “我这两手空空身无长物的，有什么可让你图的？”话语里半是猜忌半是自嘲。
    她现在……也当得起一无所有了罢。
    夏语冰看向她的目光依旧似从前那般冰冷。
    “我要你有生之年荼蘼教不得侵犯我朱光观半步。”
    “那我教可不就由得你们欺负了？”
    “若是贵教不来犯我，我自当巍然不动。”
    “……”空气中一时沉默。
    苏箬笠眯起眼睛似在思索这其中这其中利弊，二人之间是看不见的交锋。
    良久，她缓缓开口道
    “好，我答应你。”
    “还望宫主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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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送那道倔强的身影离去，眼里有某种化不开的情绪。
    突然忆起当时与郗然打架她猝不及防帮忙挡的那剑。
    以及那个难过的夜晚她有些别扭的安慰
    甚至她从天而降眼里藏不住的心疼。
    还有，最后……那辆摇摇晃晃的马车，这些曾经融在她记忆里的东西，此刻尽数在她眼前摇晃起来。
    当真是前尘往事不可思量。
    如果没有那些意外，她和他们会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嘴角溢出一抹浅笑来，可惜世事难料，他们多多少少都染上了些世俗的污浊。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过的很好。
    起码，要比她强上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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