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院》正文卷第五十五章丧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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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幡。
    范忠彦将一块白玉放入晏纾口中,韩玉祁红着眼眶为晏纾穿上寿衣。
    欧阳绪,石杰携铭旌与魂帛,立在灵前的左右侧。
    诸礼毕,富良弼与忆之跪在最前,随后是韩玉祁,欧阳绪,石杰,苏子美,众人放声痛哭,不再话下。
    忽听前院来传,内侍官前来宣旨,众人只得分两侧跪开,屏息敛声,默默垂泪。
    忆之听到皇帝追封晏纾为临淄公,配享太庙,谥号‘元献’,细品了品,心内五味杂陈。
    至第二日小敛,第三日大殓,富良弼,韩玉祁,欧阳绪,石杰,苏子美等人,日夜轮番陪着忆之,身披孝服,守在灵前。
    元皞在廊檐下陪着守了三日,这才离开。
    待至第七日,送殡火葬,众人散去吃饭,忆之眼望着棺椁被烈火一点点烧尽,已经一滴泪也哭出不来。
    富良弼陪在忆之的身边,说道:“忆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忆之轻叹了一声,问道:“怎么,连你也嫌弃我?觉得我落到如今这幅田地,你责无旁贷?”
    富良弼连日惙怛伤悴,神色恹恹的,无力反诘,说道:“你被人欺负,我不能为你讨回公道已是无能至极,又怎么可能嫌弃……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忆之笑了,说道:“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不觉,又嗟叹了一声,说道:“父亲希望我回西夏,留在他身边。”
    富良弼惊愕地望向忆之,说道:“你说,你说什么?”
    忆之道:“先时我还只是猜测,眼下是确认了,玉祁哥哥打了胜仗他无动于衷,我被册封为公主他无动于衷,你们千里迢迢赶来,他也无动于衷,唯有元皞来了,为议和而来,他才咽下了这口气。
    父亲临终之际,记挂的不是母亲,不是我,不是你,不是清明院里的哪一位,而是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他想要和平。”
    富良弼问道:“那你如何作想?”
    忆之思忖了半日,说道:“西夏要求宋廷每年赐给西夏白银九万二千两,绢帛二十万三千匹,贡茶五万斤,承认西夏立国,重新开放榷场。你认为如何?”
    富良弼冷笑道:“这口开得有点大。”
    忆之笑了笑,说道:“西夏不肯退让,又听闻朝臣众说纷纭,成日吵闹不休,官家都快被唾沫星子淹没了。”
    富良弼陷入了缄默。
    忆之感叹道:“父亲大殓那日,我觉得胸闷,遂往院中去透口气,只见檐廊下站着三个人,左侧那位是章元,右侧那两位则是钟世衡叔侄俩,章元与钟世衡说着话,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他们见了我,话也不说了,都来劝我节哀。我猜想,官家无缘无故封我为公主……总是听说了什么,另有了打算。或许,实在谈不妥,就会送我去和亲吧。”
    富良弼问道:“倘若如此,你当如何?”
    她缄默了半日,说道:“不知道。”须臾,又笑道:“我尚要守孝三年,三年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
    她的身后蓦然响起了韩玉祁的声音,她与富良弼回望了过去,只听他说道:“你若不愿意,谁也不能逼你。”
    又见韩玉祁,石杰,苏子美,欧阳绪四人并肩走来,满眼坚毅,不容置疑。
    忆之不觉笑了起来,对富良弼道:“上天总是垂怜我的。”她顿了一顿,不觉问道:“我知道,范大官人主和,玉祁哥哥主战,良弼哥哥呢,良弼哥哥又是如何看待的?”
    富良弼蹙眉思忖了一番,说道:“若能和,轻易不战。若欺人太甚,那也不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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