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别墅(GL)》82狸猫(二)+番外鬼屋之行(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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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了之后,这女孩自然会对自己冷下去吧。罢了。
    姚篁想着撇了眼搁在小桌上的汤盅,随口问了一句。“这里头是什么?”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是失宠的皇后,皇帝摆明了拿她这个皇后摆在位置上装样子。这么多年,宫里头虽然仍旧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去欺负她,但是像克扣些月俸,缩减些炭类的小事还是会顺手一做的。金贵的补品在这凤巢宫中根本不可能有。
    “启禀娘娘,是燕窝。”小梨诚实的说。
    “什么?”即将放入口中的银勺顿了一下,姚篁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盅补品,她原本以为不过是银耳,也没细看,却不料这竟是燕窝!她盯住那低头待命的宫女,语调肃冷,“从哪来的。”
    “啊,娘娘。”小梨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奴婢是从厨房里取来的,奴婢初来乍到,不知道风潮宫的规矩,还望娘娘念在……”
    “罢了罢了。”姚篁摆摆手,“起来吧。本宫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
    小梨见姚篁面容微愠,再不敢多言,有些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侍立在一旁。
    姚篁一下一下搅动着银勺,晶莹的燕窝滑下银勺,在勺面上留下了润泽的光丝,然而这看在姚篁眼中却没有半分食欲。她将燕窝放回了托盘上,“拿下去吧。”
    “娘娘您不吃吗?”小梨蹙了秀眉,不解的将托盘拿在手中。
    “不了,本宫去照料一下牡丹。”
    “是。”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天色有些昏暗。姚篁罩了一件斗篷,由小梨在前面提着宫灯照路,徐徐向牡丹园而来。
    “娘娘,您在这里先待一下,雨天路滑,奴婢去拿把笤帚扫一扫积水娘娘再进去吧。”小梨说罢,服侍姚篁在牡丹园前面的亭廊中坐下,自己去清理积水。
    姚篁缓缓取下兜帽,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来牡丹园的一路上可以闻到泥土混着青草那股干净的气味,宫中处处熏着名贵的香料,闻得久了竟觉得还不如这土中的清香,干净,不惹纷繁。
    “娘娘!!!”
    出身将门的警觉性让她迅速站了起来,往声源处看去,只见小梨一身狼狈的朝她跑来。衣裳上都是泥点子,像是刚刚摔了一跤。
    “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姚篁将她接进亭来,以免她再摔个跟头。
    小梨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平了呼吸也顾不上一身污秽,连忙指着那牡丹园对姚篁道:“娘娘,你种的那一院子牡丹,全开了!!!”
    牡丹,开了?!
    姚篁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这般欣喜却又战栗的感觉从何而来,这简直比现在告诉她她怀上了龙种还要来的激动。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看看那片花海,看看那洛阳红究竟是否如父帅所说,能灿过天边云锦。
    她再也顾不上自己一身华贵的凤袍,轻轻提了裙裳就往仍在下着雨的路上跑去。吓的小梨连忙抱了姚篁脱下的斗篷口中不停的喊着“娘娘”“娘娘”的追了上去。
    姚篁行至园前,再难往前行一步。许是那一院的金红迷了她的眼,或是那散在空中的香沁乱了她的心。
    什么叫做竟夸天下无双艳,独占人间第一香?什么叫唯有此花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那哪里是花,分明是燃在这深深宫墙之内最炽热的一丛火焰!它们可以无视这漫天的雨帘,从这个园子蔓延到整个凤巢宫,再从凤巢宫延生到整座昌国皇宫。赫赫炎炎,无休无尽!撕破这昏暗的天穹,炸裂这厚重的宫墙,烧毁这一片令人窒息的寂寞!
    “开了……”姚篁早已盈在睫上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花开了……花开了……”
    你开了,而我仍旧在这深宫之中,不得解脱。
    昌国宫中晚膳时分,昌国的帝王会翻内侍呈上来的绿头牌,以定当夜侍寝的后妃。一般来讲,绿头牌是不会有皇后的名字的,因为每值月初月中都是历代君主定下的帝后相聚之期。然而到了本朝,昌帝几乎没有一次是按规行事的。所以皇后的绿头牌也被内侍做了与其他嫔妃的放在一起供昌帝挑选,不过可想而知,那块绿头牌在昌帝眼中就和透明的没有分别。
    “娘娘,晚膳已过,还是没有公公来宣唤,咱这宫里又没有宫人愿意去外面打听消息…奴婢斗胆猜测应是皇上去了别的娘娘宫里了。”小梨来了凤巢宫一阵子,也渐渐看清了一些事情。他们这凤巢宫其实与冷宫没有太大的区别,宫中的侍仆形同虚设。别的宫里好歹一些宫侍会想方设法从各个途径打听消息,但是这凤巢宫中却从未有人会去打听些消息,似乎皇后的死活与他们毫无干连。
    “想必又去芍妃宫里了。小梨,服侍本宫沐浴更衣,准备歇了吧。”姚篁倦倦起身,看着这灯火通明的凤殿愈发感到冷清。是谁天真的以为多点几盏暖灯,多熏一些暖香就能够驱散宫里的夜晚那彻骨的寒意?尽是些自欺欺人的手段罢了。
    “皇上驾到——”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通唤声传入姚篁的耳中。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转头看向小梨,“本宫是不是听错了,皇上……皇上来了?”
    小梨兴奋的也顾不上礼数,拉着姚篁的手乐的像个孩子,“嗯嗯!娘娘您没有听错,是皇上来了,是皇上来了!!”
    “他怎么会来……”姚篁一瞬间有些失神,其实扪心自问,这些年虽然他对她冷情之至不留一点情分,但是毕竟姚篁的内心最深处还是对着那个亲手将她从帅府接上凤撵的男人存着一些期许,哪怕这些期许已经薄如蝉翼,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仍旧存在。
    “篁儿。”
    胡思乱想中,一道醇厚华丽的嗓音从她身后传出,继而一双有力的臂膀拥住了她纤细单薄的身躯,那人温热的存在很久远的记忆中的气息轻轻喷在她的耳侧,“朕来看你了。”
    “皇上……”姚篁眨了眨眼睛,泪随之而落。她太苦了,太苦了……
    小梨早已有眼色的退了下去,贴心的带上了门。原本清寂孤寒的凤殿中,暖意萦了一室。
    “篁儿,今夜陪陪朕?”昌帝的大掌轻轻抚过姚篁的肩膀,大红的外罩广袖凤袍随着动作滑落在地上……
    本是郎情妾意,再承恩泽之时,却不料有人就是不开眼。
    “皇上,娘娘今日风寒在身,怕会传染给皇上。”
    “大胆!”被人这么一打断,昌帝顿时没了兴致,他满含怒意的眸光刀子一般射向声音来处。
    绣着五彩金丝的凤帘之下,一室盈盈烛光之中,一个身着红衣,髻戴金步摇的少女昂着头缓缓来至殿中。
    她表情虽柔但隐不了那通身的气派,她声音虽恭却掩不去底下那一抹倨傲。
    “扰了皇上的兴致实属无奈,皇上龙体金贵半点马虎不得,故而还请皇上择日再来吧。”言落,她只微微倾斜了一下昂着头的角度,终是没有像一个宫女那样把头完全低下去。膝盖也仅是微微弯曲,就这样行了一个宫礼。
    “这是你的宫女?”昌帝的脸上再也寻不到一丝方才的柔情,冷硬的线条看的姚篁心底一惊。
    姚篁身形一晃,“皇上,臣妾……”
    “牡丹是新来凤巢宫的宫女,皇上不认得是自然的。”那红衣少女此刻已经完全直起了腰板,她也不自称“奴婢”,只是以自己的名字代替奴性的称谓。
    姚篁一听她这名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这一眼令她定在了当场。那少女目光澄澈,眉宇之间竟然有一股子傲然。这是她从未在宫中见到过的。不仅这股傲气从未见过,这个少女也根本不是她宫中之人。
    她说她叫牡丹?牡丹么?
    暂时脱离致命危机后,梓苜蓿将一团帛状物覆在口鼻上,深吸一口气,而后打开窗户,费力爬上窗沿。此刻的梓苜蓿已经精疲力竭,但是她还拼命维持着清醒,她必须带着画,离开这个地方。必须!
    手已经维持不住正常情形,颤抖的不似自己的。用了好几次劲,都没能完成这一平时轻而易举便能做到的事情——拉开小型降落伞。
    “啊!”随着一声惊呼,一个纤弱的身影自九十层楼高的位置跌落。
    极速降落之际,梓苜蓿终于拉开了小型降落伞。她一只手紧紧捂住破裂的腹腔,因为在高空急坠时,这伤口若不顾忌,便会裂到胸腔。而她的腋下则死死的夹着那个画筒,坚硬的圆筒似乎已经与她连为一体。
    落地的时候,梓苜蓿内心闪过一丝诧异,遭了这一系列的剧变,自己居然还有一口气在。或许这是上天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安逸的时光吧……
    金属质感的脚步声响在耳边,梓苜蓿侧头一看,一双马丁靴出现在她的眼前。往上看,在看到那一头金棕色的发丝,以及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面庞之时,梓苜蓿没有战栗紧张,反而徒生一抹释然。
    杜涅奇卡深蹙着眉,目光从梓苜蓿身上以及那条染血的画筒上游了一圈,完全不敢相信的拍了两下手。
    “идеальный,完美的盗窃。”
    梓苜蓿觉得自己行窃被抓了包,应该是很紧张才对,可是此刻面对杜涅奇卡,她的心中却是一片泰然。
    “你好,鼠姑娘。”杜涅奇卡伸出手一把将趴在地上根本不能靠自己站起来的梓苜蓿扶起站好,猛然瞥见她腹部狰狞万分的伤口,面色一僵,“你——”
    “谢谢,你可以松手了。”梓苜蓿淡淡抬眸。
    杜涅奇卡瞬间如同触了电一般收回手,怔怔的站在原地,竟有些手足无措。俄罗斯民族拥有的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矮她一头的中国姑娘,紧抿唇瓣。
    梓苜蓿做了一个深呼吸,抬头看了看未明的天色,冷肃的眼神在触到怀中紧紧抱着的画筒时瞬间冰消雪融。手掌轻轻的在画筒上拍两下,转身离去。
    杜涅奇卡全程没有阻拦没有说话,她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前方的身影背对她而行,行的很慢,也不稳。她不知道那个纤瘦且已经不堪一击的身影还能走多远,只是因为目光黏住了便不愿再离开。
    ————
    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去管自己身后是不是拖出了长长的血迹,梓苜蓿只觉得脑袋里似乎压了一块巨石一般,压迫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越行越慢,越行越颤,走到了一个无人的深街旮旯,便扶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天际呈现出鱼肚白色,第一抹微曦缓缓拨开云雾,洒向这异域的无人注意的角落,洒在那坐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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