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中有个人》正文卷第59章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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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须弥芥子,霍白的本意是想见见三百年前的自己。可当进入后,他与沈知舟还有其他人却走散了。
    也不完全是走散了,也有可能是龙辛泽搞的鬼,总之他现在是一个人。
    不知这是哪处山林,周围万物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天上下着雨,却落不到他身上。
    他仿佛就像一个幽灵,触碰不到这里的人和事物。
    他不想停留在一个地方,于是随便走走。身后传来声响,一个人跑了过来。
    这雨下的突然,那人顶着一个采药筐淋了个半湿,快步从他身侧跑了过去。若是霍白在这里有实体,那水该溅他一身。
    是沈知舟!看起来要比之前年轻稚嫩些,但文文静静的,嘴唇冻得有些发紫,顶着一个箩筐跑得气喘吁吁。她记得以前来这片采药时前面有一间破庙,可以过去避避。
    霍白跟了上去。
    沈知舟来到破庙,却不想那里早有人了。
    几个目光凶狠的男人围着火堆坐成一圈,两腿扎开,手撑在膝盖上,有一个男人脸上还有刀疤,眼神凶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似乎不好惹。
    沈知舟抱着药筐往后退了两步,冷雨顺着屋檐上的瓦当灌进她脖子里,冻的她浑身一个激灵。这么大的雨,她继续在外面呆着估计会被冻死。可是...呆在这里她好像也——
    霍白站在她身边,见她一脸苦恼,心想莫非三百年前她与他初遇,自己曾英雄救美?
    他正这么想着,那个带刀疤的男人起身朝沈知舟走过来,抬手——沈知舟吓的药筐从头顶掉落,两手蹲下护住脑袋,大喊一声:“好汉饶命!”
    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
    那人愣了两秒,见地上洒落了一地的草药对其他人说:“架锅,有野菜吃。”
    沈知舟:“???”
    见那人伸手一把抓起地上的草药,她这才明白过来所谓野菜指的是哪个,急忙道:“这不是野菜!这是药,药不能...乱吃...”
    对方像被激怒了,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盯着她上看下看,不仅如此,就连其他人也看了过来。她说到后半句时,语气渐渐弱了下去。
    那刀疤大汉把她拎起来,吓得沈知舟脖子一缩,闭眼直说好话:“好汉饶命,有的药吃吃也无妨,你们吃,你们吃!”
    对方却直愣愣问她:“你是大夫?”
    “昂...嗯。”虽然搞不清状况,但她迟缓地点了点头。
    刀疤眼里一喜,直接一路把她拎了过去,越过火光,往地上一扔,道:“给他治!”
    沈知舟被这一下摔得狠了,慢慢爬起来,只见其余大汉也聚了过来。看衣着他们都是街头的混子,不好惹。她心里想着这一点,朝刀疤说的那人看过去。
    这人曲着一条腿坐在最里面,比起刚刚那些人他好像要特殊一点,粗布麻衣也被他穿出一种侠士名流的气概,仿若山崖边无惧风雪,傲然挺直的松柏,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冷冽。他捂着腹部简单包扎过的伤口,散漫地睁开眼睛,不经意地打量了下沈知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动了动,语气尚可道:“姑娘是大夫?”
    沈知舟看了看他,又瞄了一眼把她退路围死,目光灼灼,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个窟窿的大汉们。脖子僵硬地点了点头,“...是。”
    那人轻笑了声,“弟兄们都是粗人,但没有恶意,你别怕。”
    沈知舟能反驳吗?只能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看他镇定自若的样子,许还是个头目,没准可以看在治好他的份上放她一马。
    “无妨,无妨。”她勉强笑了两声给自己壮胆,看了一眼他的伤口,凑近过去道:“公子把手拿开,我看看伤。”
    那人听话地移开手,垂眸静静看着她。
    是刀伤啊...
    伤口还算利落,已经做了简单处理,都是混江湖的多少能自己处理些。不过那伤口溢出的血发黑紫色,显然刀上是淬了毒。
    “真阴险啊……”
    那人听她小声念叨了句,只见她动手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拆开伤口周围的绷带,指尖尚温,进一步查探伤口的情况。
    搓热了手给病人诊病,倒是个体贴细致的大夫。这么想着,那人心中一热。她刚刚还挺害怕吧?这种情况下还能好好把他当个病人来看。小丫头,心眼儿倒是不错。
    指尖沾了血伸到鼻尖嗅了嗅,她道:“中了毒,但可以救。”
    她这么说,那些男人松了一口气,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放松了许多。受伤的男人却没什么大反应,勾唇朝沈知舟道:“有劳姑娘了。”
    沈知舟摆手,摇头道:“不敢不敢,我身为大夫该做的,公子客气了。”
    说完她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小丸来。“先吃这个缓一缓药性,刚好采了几味药可以解你的毒,我配好了给你敷上。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沈知舟想,他会不会觉得这药丸有问题,要不她先吃一颗给他看看?她刚要这么做,对方就看破她意图似的,先一步把药拿了过来,递到唇边吞了下去。
    “我,我去配药。”他靠过来时,沈知舟愣了愣,手心还残留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血气中夹杂着草木的清新和山间雨水的味道。
    “嗯。”看她同手同脚跑出重围蹲在地上挑拣草药,他心底不禁愉悦地笑了声。
    一个人在配药,另一个人便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其余人也安定了下来,围在霹雳的火光中小声说起了别的话,外面的雨还在下。
    霍白站在那,看看不谙世事的沈知舟,再看看受伤的男人,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气质上却偏差较大的脸,心里忽然有了计较。
    他们初见时,原来是这个样子。
    他不禁问自己,“三百年前,我是这个样子?”可无论他怎么回忆,脑中却始终想不起来。
    *
    给他上完药,对方很有礼貌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向沈知舟表达了感谢。
    霍白是个好相处的,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沈知舟说没有好感是假的,说一心毫无防备也是假的。
    她朝对方文文静静地点头笑了笑,说:“出门在外谁没一个难事?应该的。”
    霍白笑而不语,脸色比刚刚好看了不少。沈知舟好好把草药都收拾回去,抱着药筐缩在一边,自觉地保持安静不打扰任何人。
    刀疤男人见她淋了雨,霍白又默默看着她不说话,摸着下巴的胡子渣想了想,道:“丫头,过来烤烤火。”
    沈知舟在发呆,突然有人跟她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不用不用,你们...”
    “让你过来就过来!”他操着一把粗嗓子,大着嗓门儿吼了句。其实他平常说话就这样,沈知舟不知道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吓着了。
    抱着药筐一点点挪过去。
    “快点!低头磨磨唧唧的,你脚下有金子不成?”
    “来了来了!”
    沈知舟小跑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把药筐放在身后。火堆周围自然是暖和的,沈知舟抬手张开五指贪恋着温暖,心里舒服地慨叹了声。
    看她这软绵绵的傻样,霍白不禁嘴角翘了翘,最终闭目养神起来。其他人在聊天,注意到霍白睡了,声音渐渐减小,慢慢地也就不说话了。
    大家都好关心他啊,沈知舟心里想。
    雨一直没停,沈知舟只能留下来凑合一晚上,雨势到后半夜才减小,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停。
    她留下霍白用得上的草药给那刀疤男人,嘱咐道:“这药还得用两三天,用药期间禁荤禁酒,等余毒清干净了,剩下的等伤口慢慢恢复就成。昨天多谢各位照顾,我先走了。”说完背起药筐,看了一眼还没醒的霍白,朝他们点头表示完谢意,下山去了。
    待会儿还得向师父解释,然后好好准备宫中的御医考试,争取一次过关。
    她心里想着事,没注意到她走后霍白醒了。
    “头儿,被姑娘家这么客客气气对待,咱们破天荒头一次啊!”一个长得瘦瘦的青年道。
    霍白笑了笑,“傻里傻气的,跟一屋子男人在一块儿,睡得还挺安稳。少心肝儿啊……”
    他这么说,其他人想到沈知舟那单纯文静的模样也不禁笑起来。瘦猴青年勾上刀疤的肩拍了拍,调笑道:“老胡,你冲人吼的时候活脱脱一副严父样,看的我叫那个欣慰啊——以后要不考虑生个女儿怎么样?”
    “开老子玩笑?滚蛋!”刀疤老胡推了那瘦猴一把,凶巴巴的眼里却实实在在多了些笑意。
    “头儿,你这副相貌气度,可讨小姑娘喜欢了。你怎么还装睡啊?”瘦猴转脸朝霍白道。
    霍白撑地站起来,“年纪轻轻医术不错,不是有家学渊源就是有人教的好苗子,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跟咱们扯上关系做什么?”
    “头儿,怜香惜玉啊,这么为人家考虑?”
    霍白整理了下衣服,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正直又邪气的坏笑。“没什么,应该的。有缘自会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哎呦,头儿,咱们里头就你文邹邹的~”有人吹起口哨在一旁起哄。
    霍白笑了声:“那是,不然怎么姑娘都喜欢我呢?羡慕了?早说啊,我教你们。”
    “别别,咱们可看不了那些文啊字啊的。跟头儿后面记几句金句,以后好讨个婆娘回来!”
    霍白不听他们扯淡,挥挥手差不多行了。“收拾一下,咱们也走了。”
    “好嘞!”
    沈知舟回去和师父好好解释了一番,然后就埋头进入到宫中御医考试的疯狂复习里。
    她师父就是御医署的首席太医,当初将她收进门除了看中她的天赋外,就是看这丫头出生在医药世家先天条件好,单纯,性子静,肯吃苦也没有傲气,是个当大夫的好材料,适合用心打磨的璞玉,将来成就指不定还会超过自己。
    虽说真正名医在山野民间,可有些医用典籍却是藏于深宫大内,只要这孩子心里有数,他在位时再提携两年,把该办的事办了,到时怎么选择是她自己的事。他老头子就管不着喽。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这世上其实干什么事都是这个道理。
    沈知舟考完回来,师父问:“怎么样啊?”她歪歪头,想了想道:“还行吧。”
    余下的日子除了继续研究草药医理外,也就是跟着师父后面跑跑,然后等着考试结果出来。
    到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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