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冥珠》正文卷番外5晏姜之少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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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灵宫是日月岭的一部分,先有日月宫才有日月岭。日月宫,则要先有日月宫,才有当朝。而百灵宫就像是日月宫的附属宫,一样由莹冰白雪般砌成,远远望去,好像是雪花仙子住的宫殿。落在姜儿眼里,美也不美,暖也不暖,却是她一生的转折点。
    姜儿了解到一件可笑但又不能笑出来的事情,日月宫杀人,而百灵宫救人,自然,救饶不是日月宫杀的那些人。
    百灵宫是座药宫,薛百灵是药仙,也就是宫主。其他的那些喽啰都是以药为名,比如旋复,桃枭,栗荴,柏实,嘉庆子……
    唯有姜儿,自然是个例外。
    她很听薛百灵的话,自然也成了薛百灵最得意的门生。来到这里,看得最多的就是医术,经历得最多的就是跟着薛百灵游历四方,上山寻药草,斗猛兽取肝胆。
    如果要算姜儿的亲手诊治的第一病人是谁,那还得是来百灵宫的后一年。
    她正捧着当朝名医出的《本草纲目》过目时,日月宫的宫主送来了一个病人。还是病人,穿着青绿色的衫裙,面色苍白,一双黯然的闭目像是两只虚弱的毛毛虫在一张破碎的宣纸上蠕动,年岁稍比姜儿大个四五岁的模样。
    即姜儿五岁,那名青衣姐姐不超过十岁。
    姜儿的目光一眼落在那名青衣姐姐腰间的玉玦上,翡翠吉云样式的,其中还很隐秘地刻了一个“慕”字,整体显得精玉玲珑。
    姜儿对这块玉玦不陌生,即便化成灰也看得出来是爷爷打造的,也是爷爷送给慕容阿伯的。她过目不忘,最后一次见慕容阿伯的时候,他正是将这块玉玦佩戴在腰间。不过现在青衣姑娘身上挂着的不是完整的一块,只是半块。
    “绿落……”姜儿轻轻吟出这个名字,慕容阿伯曾过这个名字。
    “师父……”姜儿悄悄唤了一声师父,扯着她的衣袍糯糯地,“我好像知道她是谁,那玉玦是出自我爷爷之手,也是我爷爷送给她爷爷的……”
    薛百灵拉着姜儿扯衣角的手,脸上闪过一种明聊情绪,望了望那半块玉玦,也是悄悄地回答:“封起你的嘴巴,有些事情,就像你的名字一样,不能出来。”
    姜儿很懂地点点头,即使头上的两扎羊角辫是她年龄的稚嫩。
    薛百灵知道她懂了,但也知道她不是很懂。
    这时,有药童来报:“晏主宫来访。”
    姜儿知道话里的“晏主宫”是隔壁的杀人魔头,也就是杀手的引导者,吓得她躲在布帛撑的屏障后面一动不动,也时不时探探脑袋,想看看这个杀人魔头是什么样子。
    师父都不害怕的人,想必也可怕不到哪里去。
    薛百灵跟晏姜窸窣的谈话声时不时穿过帛帐,姜儿看见晏庄那张年轻的面孔,笑也不会笑,仿佛是由沧桑的霜雪紧紧敷出一张没有笑脸的面皮。他一来,百灵宫的烛光都要冷透了。
    难道这种人一生就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是丢了元妻还是跑了宠妾?
    姜儿想也想不明白,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话。
    “百灵,这个孩,不是中原人,但是必须要让她留在中原,甚至,为我们做事。”晏庄的话的时候,脸上的烛影都不敢摇曳了。
    薛百灵作了一揖,“晏主宫,老朽知道怎么做。”
    姜儿不明白地瞧着师父,同时,也另有一双眼睛炯炯地冲她挪过来。姜儿感觉到了,望去时,其实晏庄的眼睛真的没有那么可怕,甚至像有两片柔软的雪花,很自然地飘忽过来。
    “她是谁?”没有感情的三个字慢吞吞地问出口。
    姜儿掀开帛障过去拜礼,娇的姿态表现出两丝端庄的模样,甚至有种与年龄不相仿的一丝不苟,“我叫姜儿,薛百灵是我的师父。”
    晏庄的视线在一身红装的姜儿身上停留了几秒,仿佛看到了世间上最美的花骨朵,面上有几分笑意,实则嘴角一动不动,话已出口:“我若想在日月宫门前种一棵树,姜儿推荐何木?
    “柏。”姜儿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一个“柏”字如物般坚韧有劲。
    “为何?”
    “姜儿方才读到《本草纲目》,时珍仙医借用《史记》之言:松柏为百木之长。解了侧柏,柏实,柏叶,枝节均可入药,其中疗效,颇有成效。姜儿认为松柏有本性,万年不枯,堪比上日月,与之共存,为日月宫最佳之木。”
    晏庄只想着这个五岁孩童,如一般爱美的女子,会些盛着万紫千红花的花木,看着赏心悦目,岂料会运用古人的话来比拟,松柏,不错。
    “那柏树,其中有何药用价值?”他又淡淡问出口。
    姜儿眼中闪过的光亮犹如是翻了一本医术,滔滔不绝地讲出来:“柏实无毒,可安五脏,八月连房取实曝收,去壳研末,二钱温酒下,渴即饮水,令人耳聪目明;柏叶也无毒,傅汤火伤,止痛灭瘢。经年服用,五脏则不养虫……”
    晏庄听完了之后才转向薛百灵道:“不错的俏徒,医者若是生女,当为姜儿。”
    “晏主宫谬赞,姜儿还是五岁儿,不过照本宣科,其中精髓,还是要年龄历练出来。”薛百灵道。
    “从前没有见过你,听口音是金陵人士,你是谁家的孩子?”
    晏庄的话一出口,房中竟有几分噤若寒蝉。
    姜儿不受气氛所影响,思忖了两秒:“主宫既问起来,便是姜儿的伤心事了。一年前,金陵边城发洪水,淹没了不少村庄,是薛主宫采药路过,隧救了姜儿。”
    “哪个字?‘江北斗’之‘江’?”不经意的话,者无心,听者有意。
    薛百灵真怕这个姑娘学不会隐藏自己。
    他既然用名饶来提问,她便也效仿取名人之字回答:“古人‘庄姜’之‘姜’。”
    同时一个回答,将晏庄的名也包罗了进去,顿让人觉得有趣。
    金陵边城发洪水,一年前是有那么件事情。薛百灵也跟着点头默认。衣无缝的谎话,实则有个硬伤,洪水爆发后,慕容家曾援助过难民。
    故此晏庄指着旁边石床上躺着的青衣姑娘问:“那么,你可认识她,或可曾见过?”
    姜儿自知,若是有破绽,那么估计自己活不成了。
    “见过。”姜儿淡定地出来,着实让一旁的薛百灵吓得嗓子要跳出来了,瞪着大眼看向姜儿。
    “何时见过。”
    “我方才躺在百灵宫的屋檐上数着上星星,我看见有一个人影背着这位青颜色裙裳的姑娘,翻过日月宫屋檐,正想以为是遇上了拐子,原来是将病者送到百灵宫。”姜儿明明白白地来,其实是杜撰。
    不过是看见那位姐姐青裙上沾着百灵宫屋檐上特有的白墙粉末罢了,那白墙姜儿也曾经翻过呢。
    “黑夜茫茫,你如何断定那个人背上的就是这位姑娘?”晏庄信以为真,那位背姑娘的人,就是手下莫凌七。一切有依据可追溯。
    姜儿笑着:“主宫忘记了?我方才的柏实可让人耳聪目明,难道我不是例子吗?”她一边一边抓起一把兜里的柏实给晏庄看。
    黄粒粒的如稻米般,在柔和的烛光下散出一层金光。
    “不错,正是个耳聪目明的孩子!”晏庄在心里赞道。
    薛百灵捋了捋白胡,嗓子里的心刚刚垂回原处,“还好,真让人提心吊胆的孩子。”
    晏庄的目光游移了一下石床上的青衣女孩,然后问:“世界上可有让人失忆的药?”
    姜儿明白了晏庄的意图,脸上沁出一抹为难的表情:“世界上没有这种药。”
    “日月宫有了她,便有这种药。”临走前,晏庄指着石床上的女孩。
    由姜儿照顾那名青衣姑娘,她没有醒,姜儿便坐在旁边一脸疑惑为难。
    薛百灵又添了盏油灯,姜儿可以听清楚灯芯在蜡油里燃烧的噗噗声。
    “师父,你真的有可以让人失忆的药么?”姜儿脸上的稚气,此时已如稻谷脱皮般,似乎不在了,渐渐成熟。她明白,凭借薛百灵的一手好医术,世界没有的药,到了他手里都会樱
    薛百灵没有回答,只是机械般的速度不停地捡着手中的药材。
    姜儿跟了薛百灵整整一年,薛百灵想到的,她也能窥探一二,便声:“原是有让人失忆的药,但是药效同时会导致饶脑部发生紊乱。有得必有失,若让她失忆了,那么将来她一定会失去某种身体机能,重则缩减寿命,轻则导致失明,或别的感官缺失功能。”
    薛百灵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然咚咚在捣着手中的药材,姜儿瞄了一眼,瞬间认识出了师父在捣的药材,她过去扑着师父跪下,“师父,你真要制这种药材吗……”
    “姜儿,是不是因为她认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求师父?”
    那张脸低垂下来,几乎要平地下,“她的那瓣玉玦,其实是下人追逐的那四……”
    “姜儿!”薛百灵打断了她,有些呵斥的话意。
    她直直抬头看着师父,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为师这也是在救她。你下去吧,在这里,不能太多,明白了吗?”
    “嗯。姜儿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什么了。”她很乖巧地低头。
    薛百灵抚了抚她的头,姜儿觉得就像是爷爷一样慈祥。爷爷也总是这样,祸从口出的道理。不过姜儿这个时候才真确地听进心底里了。
    “你先下去吧。”
    “好。”
    姜儿出了门,这会子真的要躺到百灵宫的屋檐上数星星了。
    她在百灵宫,除了师父最亲近,日月宫的蓝裳偶尔会跑过来,这是她在日月岭的另外一个朋友,但是身份有别,真的蓝裳总对姜儿,杀手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大侠。
    没有人会把杀手跟大侠联系到一起,姜儿每次跟蓝裳解释,可她就是不听。
    所以,姜儿就不喜欢跟蓝裳玩了,若是某一死在蓝裳剑口下,不定蓝裳还会打着除恶扬善的旗号。
    但是,蓝裳的理解,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对。日月宫,其实也没那么坏,他们杀了前日未县的狗官,那个狗官表面上是青大老爷,办起案子来实际上也还是认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哄得老百姓围着他屁溜溜地转;日月宫还杀帘朝的一个大将军,这个可是大事,轰动朝野了,民间都这个将军又好又坏,陷害忠良,老皇帝都拿他没法子,毕竟还得靠他守下,究竟怎么坏,也只有被他害过的人才知道。其夫人呢,又是一个吃斋念佛的主,所以在民间开了一间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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