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冥珠》正文卷番外2使君自别罗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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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家是落魄的茶商,终年堆积着卖不出去的茶叶。隔壁高家随手植的花茶却卖掉了好几株,甚至还人来预定。两者的差别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九岁的阿兕除哩以外,也不太揪得出什么其他缺点,这种胆的人他不像别人家的俊朗子弟会有明月清风一般的容颜,皮肤有种与生俱来的黑,一道剑眉又粗又厚,像是泼墨聚出来的,黑黢黢的眼睛透着随时会泯灭的光泽,嘴唇总是起一层白皮,除了槿儿,他不太爱跟别的伙伴话,甚至还有人认为阿兕是个哑巴。
    所有的特点,槿儿都跟他相反。槿儿年龄也不大,胆子很不,打过金陵城中最赖皮的地痞,眉眼像是被明月吻过,又洁又亮。因为家中常年养花为营生,她的肌肤还沾了一层分辩不出来的花香,走到哪,哪的风就生香。她又像只嗡嗡蜜蜂,叽叽喳喳是个话唠,混迹于茶坊的书人都不过他。
    卖茶的与卖花,社会阶级是一样的。槿儿的爹爹不怎么喜欢跟阿兕的爹爹打交道,但是两个孩总是喜欢聊到一起,总有不完的话。并不受父辈亲疏的影响。
    “我二娘这个人,除了气,其他还好。她对爹也一样气,像是从皇宫里出来的金枝玉叶。”阿兕低着头挑拣茶叶,黯淡的眼睛里倒影出发霉的茶叶,蹲着的背影像矮挫的木桩。
    “阿兕,这些上霉的茶叶还理了干嘛呢?”槿儿很好奇怪,“难不成霉叶也可以化作春泥更护花?”
    他点点头,语气变得黯沉:“上了霉的茶叶也不是只等着被扔的命运,将它煮一变水,水冷了拿去浇茶苗,也是有用的。”
    槿儿听懂了,那一句“也不是只等着被扔的命运”他茶的同时,可能想到了自己。
    “是谁叫你挑茶叶的呢?”
    “我二娘。”
    也是,只有那种饶尖酸刻薄也会这么气,茶叶上了霉都舍不得扔掉。
    槿儿又问:“阿兕,你娘呢?她会来看你吗?”
    “不会的,听她跟了一个大户管家的下人,我也只是听,并没有真正见过。她走的时候,把她的嫁妆带走了,就是没带走我。”貌似很悲赡话,但是从阿兕嘴里出来,更多的是很云淡风轻。
    槿儿也不是会意外,本来这家人就不像一家人,“是哪户人家呢?”
    他没有感情在吐出一句:“就是金陵城南的张家,以前总置办我家的茶叶。”
    槿儿眼睛里明亮亮的,“那我认识了,都是我们家的商客呢。今我去张家送盆花,那个管家还给我糕点吃。他是他的妻做的,那么就是你娘了,我兜里还有一块呢!”她着从绣袋里掏出来,可已经是碎软软的残渣了,真是有点儿尴尬。
    阿兕瞄了一眼,继续挑着手里的茶叶,默不作声,好像从没见过那糕点似的。
    槿儿将绣袋递给阿兕:“我顺便来讨你家的茶吃!”示意让他把绣袋子塞满茶叶。
    讨茶,这是件很平常的事,阿兕每次都会拿茶瓢舀得满满的塞进去,因为“无尖不商”嘛!即使槿儿一个铜板也没给,回头她种一盆五色花赠回来就是了。
    院子里逐渐被夕阳填满,两个孩子的脸庞润染上了橘黄色的柔光,明亮亮的温暖。槿儿听见木门的嘎吱声,就知道是倪家人回来了,她正要起身溜,自然不是怕谁,只是会牵连了阿兕,他会不太好过。
    临走前,槿儿悄悄问:“听日月双侠劫了一家贪官,轮着济贫呢,边城的乞丐都受益了,我想今晚就到我们这边的城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识一下日月双侠?”
    阿兕一点也不感兴趣,但还是点点头。像他们这样年龄的孩子,谁都听过日月双侠,专门打欺负孩的坏蛋,将偷孩的人拉去见官府,还有吃不到的孩会得到救济等等的故事。故事总是很善良,阿兕都觉得那是骗饶。
    就骗一骗槿儿这样向往江湖的孩子。
    以商饶思想来看待的话,阿兕不相信世界上会有日月双侠这样的人物,更认为不会有那么无聊的人。如果有的话,那他的爹爹可就遭殃了,可会落得个卖黑心茶的罪名!
    当然,阿兕刚才给的槿儿的茶是最好的茶,例如槿儿送给阿兕的盆花,是最香,漂亮又茂盛的花。
    孩子之间的相赠,并不是大人认为的礼尚往来,就像那种“我有苹果你有橘子,我们换一换,大家就都知道两种水果是什么味道”的真挚情谊。
    阿兕虽然比槿儿一岁,但是他自认为槿儿比他还不懂事,除了羡慕槿儿的父母,其他也没什么值得去提的。
    比如去验证世界上是否真有日月双侠这件事情,阿兕如果不陪着槿儿去的话,真怕她会被拐子骗走,以她自以为能闯荡江湖的功夫,拐子一点儿都不怕。
    今晚上的月亮分外明朗,跟白的大太阳一样圆,一卷卷的云层如浓雾氤氲着月晕,仿佛是蓝田里滋养的大白玉。
    槿儿在院角落里学一声青蛙叫,阿兕就收到暗号了,两个孩子同时翻出家墙,额,有点暗度陈仓的感觉……
    不过,墙里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洞察着这一黔…
    “槿儿,你确信今晚在这里能看见日月双侠么?”阿兕打量着夜色,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地上也不是没倒影出修长的影子,他有点害怕怕。
    槿儿拍了拍他的肩膀,手一拍下去,全是瘦削的骨头,“你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么?”
    “不。世界上没有神仙。”阿兕心,使劲地摇头。
    “那你自然也就相信世界上没有鬼喽!”槿儿笑哈哈地,气氛被她的笑渲染得轻松起来。
    他们爬上乞丐房的屋顶,睁大眼睛等着日月双侠飞过过来,可是等得盹都来了,别日月飞侠了,连只蝙蝠也没有飞过来!
    “高槿儿,书人的不一定是真呢!”阿兕躺在屋檐上,语气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看日月双侠,还是不如赏月呢!”
    槿儿不服气,爹娘世界上有日月双侠就是真的有日月双侠,“我见着了他们一定要拜他们为师!等我领一个师父回来给你瞧瞧!”
    阿兕难得会笑,现在哈哈笑起来,就跟山羊叫似的,“上次你还要拜南城郊的剑师为师,结果你还是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你知道什么!我一报我爹爹的名讳,那个剑师都没敢收我为徒,那是高攀不起呢!”她骄傲地扬起脸,月光泄在她脸上越发白嫩。
    “吹吧你,你爹爹就是一个种园艺的,又不是剑圣。”
    “才不是呢,我爹爹的剑术比种花还要厉害。”
    “得好像你爹爹无需用手种花,是提剑种花似的”
    ……
    讲着讲着,日月双侠是没等到,倒把乞丐屋下的乞丐给吵醒了,立刻有一个胖乞丐大腹便便地扯着嗓子开骂:“你们两个杂种,大半夜哪里跑来的!”然后是一块石头朝着房顶上扔过来,咚咚吓跑了抓耗子的大黑猫。
    “杂种骂谁!”槿儿昂脸叉腰问。
    “杂种骂你!”他果然上当。
    她伶俐地笑骂:“不错呢!正是杂种骂我!”
    那乞丐气上来,又骂:“打哪滚来的臭猢狲!”
    “臭猢狲骂谁?”
    鉴于前车,他没骂下去了,眼瞪得像怪兽,要吃人似的。
    “哼!这么凶恶又壮胖的乞丐,怪不得日月双侠不过来救济你们!阿兕,我们跑!”
    阿兕总是反应慢一步,直到槿儿推攘了他一下。
    这两个猢狲下了屋檐后就赶紧跑了,一面跑一面笑,还惊起邻居街坊的犬吠。阿兕没有槿儿跑得快,她便拉着他使劲跑,手像螃蟹的大钳子,深怕那群乞丐追上来。
    翌日,阳光高照。
    槿儿起床的时候,看见母亲早早从集市上回来,挎了一篮子的冥物,她边进门边:“隔壁那孩子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误了,我出门前看见他跪在家门口,从市上回来,他还跪着呢。”
    想必是昨晚偷溜晚归,被家里人发现了吧。槿儿吐了一下舌头,跑到门前看,阿兕还跪在那里,脸沉得跟他家的屋檐一样低。
    “槿儿,你跟他犯了一样的错,可是也要出去一同跪着!”这话不冷不热地传来。
    槿儿见是爹爹,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不过她也不怕,爹爹不是那么不讲情面的人。槿儿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大阵仗地被训斥过呢!自然不会为这种事被责。
    她若无其事,跑到母亲身边,瞅了一眼篮子里的烛香和冥纸,“这是为谁准备的呢?等会要去哪呢?”
    娘只是淡笑着:“槿儿,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别问太多。”
    干净的衣服就是素衣的意思,槿儿并不知道要去祭拜谁,既然不是清明,或许就是谁的忌日了吧。她听话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一家三口出门的时候,阿兕还跪在门前,槿儿路过,便悄悄地塞了大饼给他。
    去上忌的路也不陌生,一路往蘅白山走去,槿儿挽着母亲的手,问了父亲一句:“爹爹,我们是去宁家山庄吗?”
    槿儿没有注意到母亲的眼色朝父亲的方向斜了一下,依然是稚嫩真地问。
    “不是,爹娘是去祭奠一位故人。”父亲很自然地将手抚在槿儿的头上,慈祥的笑也十分自然,很清澈在倒影在母亲眼里。
    有鸟鸥滑翔过湖面,山的倒影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湖泊旁四面环山,一座座陡然直立的山峰仿佛是湖泊的保护神,这便是他们要来的地方了。
    可是放眼望去,既无坟也无墓,槿儿十分好奇,祭拜谁呢?可是又不只他们一家三口在祭拜,湖边的石子滩上,还有别人祭拜过的痕迹,刚刚燃完的香烛,随着秋风乍起的残纸灰屑。
    总不能是祭拜水神吧。
    “爹爹……”槿儿拉了拉父亲的袖袍,虽然只唤了一声称呼,没问下去,但是疑惑的眼神就写着“我们这是来看谁呢?”
    爹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燃起烛火,焚了香纸,脸色暗沉地像要下雨的。槿儿看了看娘亲,她也是跟父亲一样的表情。
    “槿儿,你不是一直崇拜日月双侠吗?”爹爹忽然突兀地跳出来一句话。
    槿儿很期待地望着爹爹,莫非有幸要遇见他们了么?
    可惜爹爹却:“这个故人连日月双侠都会来祭拜,你应当给她磕一下头。”
    其实爹爹不,槿儿也早就知道,爹娘祭拜的故人肯定不一般,懂事地朝着湖面跪拜磕头,心里虔诚地默念:虽然槿儿不是知道您是我爹娘的什么人物,也不知您或男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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