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婉梦》正文第七十二章话阑珊,便装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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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和水可以两两相望,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只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可叹如今偏生添了许多事出来,她倒是也成了那多愁多病的身,灌愁海怕亦是不能消得。
    谁,卷书成章,叹人间世事无常?
    原这是作大家之仪教养,本该是些性情淑贤的,然则世事不与人同,亦有些心思深沉,且今儿个,她连那刘氏的心思也不能猜透。
    前番见她是个小家碧玉的貌,又是带着目的入府,自是怀揣着不一般的心思。
    因此一番,就勾出多少阴谋鬼祟,伤情损心之事,也是怪哉。
    萧青婉亦是清楚明白,这番话明里是赞耀,实则是暗讽她连附庸风雅都不能够,却是装作有些学识,她岂能让她就这般伤人。
    “哪里就能称作才女,我这半斤八两的学识,担不起那名声。但瞧林孺人这般脱俗的人儿,想来定是不一般,况且是为那钟灵毓秀之地而来,也必是不能俗气。”
    萧青婉睨她一眼,如是说道,怎么也得来夸夸她,况且来而不往非礼也。
    此番说辞,亦是有根由,说这林清梦早先便不在长安,不久前方从那扬州富庶之地接了来。
    真实情状如何,谁又能知晓?况那般端着清高貌,夸人听似句句得体,却又能无形之中窥得丝贬损之意。
    只见那林清梦眉眼含羞逐娇颜,朱唇轻启,便开口道:
    “王妃可是谬赞了,何期过誉如此。妾身自那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而来,身上倒是沾了不少娇奢之气。较王妃一比,可是太俗了。”
    萧青婉心内失笑,这倒愈发有意思啦,竟是未曾动怒,那副皮囊之上还挂着想来是真心之语,但却有些言喻她身为王妃过于朴素,也是个有趣的主儿。
    此便为迷津,设如按着她的套而下,必为其所制,反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如今该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妾身少时便极慕大汉卫子夫,如今观王妃身上便有这等子深明大义,心内可是欢喜得不得了。日后定是要来多多请安,所谓近朱者赤,亦是可沾染些好脾性。”
    她还未说话,那林清梦便又开口了,有道是客随主便,如今倒像是她的主场,抢了便利,可不一般。
    那刘氏一旁坐着,低眉顺眼,瞧着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也不知将她们的话语听进了几分。
    将她与卫子夫作比,这番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是夸她,还是寄予她落得那一样的下场。观那谈吐之间像是极为不凡,整个一心思剔透之态,谁又知不是装作这番模样。
    “林孺人这番便是高看了,我这既不贤明,亦无才气,何敢与那大汉贤后作比。
    要说我可是更稀罕一曲汉宫秋月寄情痴的陈阿娇,旁人再好终脱不开一个假字。”
    说罢,递了个眼神于皎月,那丫头会意,又给他添了杯新茶。
    金炉焚香绕兰阁,画梁绘,雀儿过罢,护花铃自响。亦是难得见儿的,想如今气节,早该飞往该去的地方。
    抬眼望,却是已觉秋窗秋不尽,倒有凉气在顺道袭来。
    可怪哉焉,到底没有她那时的冷凄,古时现世,本就有许多不相同。按迹寻踪,造历幻缘,她于这般,怕是许多事物亦是未能全集,且乃慢慢落尘,看是何故。
    “陈皇后倒是招人怜悯,此皆悉娇养出来的人儿,况有势可倚,自可肆无忌惮。
    旁的贫苦人出身,当是要学得圆滑,方能保命。如今这世间真真假假,犹不能全参透,王妃可说是否?”
    萧青婉执起茶盏,以盖子撇去浮沫,以袖掩住,便呷了一口,才端着态故作正经道来:
    “本妃早说了,林孺人这见地自是不凡,你还全做推脱之词,如今到这份上了,可是不能够。
    虽说真真假假不能全参透,但亦是要秉持本心,方才最好。”
    那刘氏这会儿亦是插了一句嘴来:“王妃这话,妾身可是十足十地赞同。如今方听得,亦是受益颇多,再兼当时的点拨,方能作壁上观,不负你从前谆谆教诲是也。”
    这又是怎么说,她这番来莫不是示好,这两次插嘴,全为萧青婉唱些好词华腔,难不成是怕了她,到底也不能够呀。
    这倒让她想起那句:甚荒唐,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衫,她自己又能得些什么好处呢?
    “人皆道七窍玲珑心,你倒是多了一颗。只望你是真正洞悉明白,稍可免了些沉沦之苦。”
    这厢萧青婉刚道完,林清梦尚未及说,忽听外头有脚步声传来,几人皆是警惕,也不知会是何人。
    谁知帷帘掀起,走进来的竟是吴王,一身紫色圆领官服,幞头帽作冠,淡淡的面容,萧青婉还未起身相迎,那林清梦已然上前。
    含羞带怯,是性情温贴,且多了些话语缠绵之感,偏是星眼微饧,本一般人见之是神魂早荡,今着对着吴王,这般姿态自是不顶用。
    “殿下怎得来了?”
    “这王府都是本王的,什么地方不能来。”
    吴王却都未正眼瞧她眼,只这般语气淡淡回话,殊不知将人可气的够呛。
    纵是性子再好的,此番怕亦是受不住,何况是她,眼见着那面上神色愈发难看,她这会子倒是生生将气压了去,转而又是一脸笑意。
    前前后后皆未有旁人何事,凡事的过场皆被她一人占了去,如今又是扬自己之所在。
    “殿下可是误会妾身了,这般只是些寻常的问候罢了,并未有旁的意思。此言不可谓不严重,可足足伤了妾身的心。”
    说着竟还抹起泪来,这番场景仿若重现一般,竟在脑海中闪过另番,吴王却始终想不起来,且愈想愈有些头晕,索性也就这般了。
    吴王手抚上头部,轻轻拍了一下,方才眉眼拧在一处说道: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林孺人莫不是连些规矩都不懂。”
    这厢从身上拿了一个油纸包裹着的糕点,本是想送到萧青婉跟前,却不料被那林清梦给拦住了。
    她舒展鼻端轻轻一闻,便是喜逐颜开:“殿下怎知妾身馋芙蓉糕馋得紧。如今可真是心内感怀不已,当不知作如何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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