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月色寒》第七十九章天大不过是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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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阳光洒落，青山雾绕，白露为霜晶莹剔透，朝霞笼罩。山峦宛如仙家宝地。
    青云路上昨日狂风不在，剑威荡然无存。只剩雾湿台阶，树叶错乱，滴血如莲花，受了点水晕了开来。
    那山顶之上的少年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几块碎布，几抹鲜血。
    青山之上种满了松树，青翠欲滴，挺拔而立。青石板路穿杂其间，花丛草簇，蝶飞蜂舞。往深处走去，可见一亭，亭子后方十几米处，竹栏菜谱，几间茅舍。
    园中一麻衣粗布中年道士，背靠藤椅，摇摇晃晃，悠闲自得。藤椅旁边有一石桌子，几个石凳子，有模有样。石桌上面纵横交错，勾勒出一个棋盘，上面放有一壶茶，两杯子，香烟袅袅，扑鼻而来。
    菜园子里，小道童提着木桶沿着那菜园中的小路，一瓢水一窝菜，青菜郁郁葱葱，好似有长大了不少，更加青绿。少顷，小道童浇好白菜，提着木桶而归，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喘着粗气说道，“师傅，你说这天下如此混乱，就像这菜园子一样，白菜林立，互相争这一土养分，怎么就无人治他一治。就好比我浇水一般，这才有得这一片青绿。”
    中年道士探出手来，道童明白其意，急忙倒上茶水，递了过去。中年道士接过茶水，嘬了一小口，说道，“这不是来了吗？”
    小道童也喝上一口，小脸满是诧异，说道，“就是您说的有缘人？”
    中年道士一笑置之。
    小道童挠了挠头又说道，“他我看不太行，这天下得是像师傅这般强者才能治理得起。”
    中年道士被这小道童给逗乐了，放下茶杯，笑着问道，“元溪此话怎讲啊？”
    小道童眼珠子骨碌一转，急忙把茶喝完，瞬间舒爽，接着说道，“师傅您看看啊，这罪恶之地，青山雾隐诸侯国林立，互相争霸，黄沙古渡帮派党羽，亦是相互厮杀。先不说这青山雾隐的十几个诸侯，几十城池，数十万大军，单凭黄沙古渡的流寇草莽，恐怕以他这化神境界二重修为，也平复不了。”
    清风徐来，中年道士望向天外，满目天云，叹道，“可是你师公说过，如果有朝一日，一人携着阴阳剑道之力踏上这青云路，来到不二山顶，我便要祝他完成大业，出这罪恶之地。”
    小道童一脸无奈，皱起小眉，也不怕什么大不敬，抱怨的说道，“是啊，师公造下这番孽缘，还要师傅您老人家替他擦屁股，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估摸着我也得跟着遭殃咯。”
    中年道士闻言，也不恼怒这小屁孩辱骂师门，而是起身笑着说道，“这世间最难还的便是这天大的人情，你师公也不过是报恩罢了。”
    小道童显然知道什么秘辛，嘟着嘴反驳道，“什么恩情不恩情，依我看是被色迷了心窍。”接着又耷拉着头，哀声叹气的说道，“可怜我小小年纪也要参与一遭。”
    中年道士望向天外，说道，“情之一字，古往今来，谁又能逃？纵使你师公也不得不为了她，由无情剑道转修阴阳剑道。”
    中年道士见着小道童依旧焉着脑袋，于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呀你，和为师一个样，只喜一方菜园，几间茅舍，偷得浮生半日闲。怎么就不好奇这大千繁华世界，红尘情缘呢？”
    小道童抬头，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不屑，说道，“这些繁华三千不过大梦一场，那些情情爱爱也不过是一场虚妄，真正存于世间的不过是至高无上的道。”
    中年道士会心一笑，心想，身在红尘，身不由己，元溪，你心中的道，红尘一遭，还要变上一变。接着向一间茅屋走去，说道，“元溪，是时候见见有缘人了。”
    元溪跟在身后，入了茅屋。
    茅屋中林浩双眼睁开，摇晃着昏沉的脑袋，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势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了。见着进来的两位，一位是引他上山的小道童，那旁边这位虽说麻衣粗布，和道骨仙风完全沾不上边，但便是他要寻之人无疑了。
    林浩当即躬身一礼，说道，“林浩见过顾前辈。”
    顾宗堂赶紧上前止住，说道，“这可使不得，师傅老人家传阴阳剑道于你，你便是他的弟子，你我便是师兄弟，前辈一说，万万使不得。”
    林浩有些惊讶，收起礼数，改口问道，“顾师兄已经知道了？”
    顾宗堂提了提袖筒，看向窗外，“这是定数，岂能不知！”接着收回目光，对元溪小道童说道，“元溪，还不过来见过师叔。”
    元溪早就料到有此一出，极不情愿的慢吞吞走上前来，微微躬身，礼不像礼，有气无力，拖拖拉拉的说道，“元溪，见…过…师叔。”
    顾宗堂讪讪笑道，“师弟不要介意啊，这小子早上浇菜园子，估计是饿着了，我们就先院子一坐，等候吃饭便是。”
    林浩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无碍。”
    随后元溪极为憋屈的去了厨房，与锅碗瓢盆，青菜萝卜为友。这两人便来到石桌之上，饮茶吹风，谈笑风生，甚是欢乐。见到此番情景，元溪锅里的炒白菜呀，被搅动得更快了。
    少顷过去，菜已上齐，共三个菜，一炒白菜，二腌萝卜，三是炒茄子。青黄交错间，三人一杯茶下肚，顾宗堂说着，粗菜淡饭，师弟将就一下。只见林浩点头，端起白米饭，提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一旁的元溪见此，心中腹诽，不仅修为弱也就罢了，还无那一统天下的王者之风范，完全是一副草莽流寇的作派嘛。
    若是林浩知道，也会笑着说，我本就不是当帝王的料，谁爱谁去，我倒是喜欢乘风亦乘酒，做那天下不醉人。
    夜间林浩正在修炼，忽闻门外敲门声。随即起身开门，来人是顾宗堂，他点头笑笑，显然有事相商。
    两人相对而坐，任由窗外月明星稀，夜风凉凉。
    无事不登三宝殿，顾宗堂率先发言，“师弟，师傅传你阴阳剑道之时，想必已经给你说清楚了吧！”
    林浩思忖一下，回答道，“模模糊糊，好像有这么回事。”
    顾宗堂笑着说道，“师傅老人家还是这般让人摸不着北。”
    林浩点头赞同，接着问道，“师傅老人家说罪恶之地送给了我，难不成这罪恶之地还真是他的不成？”
    顾宗堂解释回答道，“那时这里不叫罪恶之地，而是师傅一手创造的小千界，直到一千年前师傅离开了此地，至于去了哪里我便不知道了。离开之前留了一个护界者，守护这万里河山，那时异族之人并无这般厉害，都是普普通通，也无人族。后来，天外来了一剑，一剑便斩了护界者，顿时天地摇晃，灵气四溢，护界者身死化为阴阳二气，阴阳交汇，将小千世界划分为黄沙古渡与青山雾隐，青山雾隐异族之人皆受裨益，修为大涨，逐渐发展起来。
    而以前在黄沙古渡那片区域的异族之人，全部枯骨埋沙，在一百年前，大齐统一中州，这才发现此处小千世界的存在，在大齐第一阵法师嵩阳的帮主下，得以进入小千世界，但通天境以上纷纷被拒之门外。那时青山雾隐的异族之人已经发展起来，通天境高手有了不少，杀死了大齐送入其中的先锋不对，后来变成了罪犯流放之所。”
    林浩听着他娓娓道来，一直面色波澜起，无不惊讶，然后问道，“那师兄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