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山月色寒》第四十二章花船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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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正明碧水波，来往的花船中，灯火通明去，几经沙场来，不在生死难料，而是觥斛交错，醉生梦死。
    这繁华的皇城之内，多得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随便一掷千金，春宵一刻值千金。
    皇帝隆恩庆功宴，太子便设一花船宴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本来以为只是回来封个小官，领领小赏，在齐天学府中过得好些，哪知道居然大退北凉大军，这才太子都亲自出马，一是彰显皇家气度，而是拉拢人才。
    巨大的花船之中，流光溢彩，热闹非凡，觥斛交错，一片烟花巷柳之光景。
    一杯仙酿下肚，林浩在人声鼎沸中，叹息一句，“比上俞城的杏花酒还是差上几分浓烈。”
    众人皆醉，他独醒，一声叹息去，往日沙场千军万马来。
    “俞城的杏花酒是要烈上一些，战场冲杀的烈性配上那杏花酒的香浓，杀敌都要起劲一些。”世子余方舟走了过来，敬上林浩一杯。
    “这醉仙酿倒是比较适合清淡儒雅之人，像林将军这样的恐怕品尝不来。”说话之人是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男子，俊朗飘逸，只见他搂着一个风尘女子，饮酒而来。
    他的言语暗含林浩乃是一介武夫之意，不懂这仙家绝酿的美酒。
    世子余方舟此时脸色微变，见来人乃是二皇子齐桓亦，随后笑着道，“烈酒配英雄，仙酿醉儒生，皆是绝配。”
    他这一招，都夸了一个遍，谁也没有得罪。
    林浩也不生气，毕竟看样子能让世子如此说法的人恐怕不简单，不是位高权重者，便是身份显赫人。
    “二皇子，好雅兴，方舟敬你一杯。”
    那二皇子齐恒亦手指挑了挑他怀中美人的下巴，美人娇媚一笑，他便邪魅一笑道，“和你喝多无趣，我要和美人喝。”随后拂袖而去。
    众人喝酒快活，山珍海味尝了个遍，醉卧美人膝，昏昏沉沉，哪里会关注这边的情况。
    于方舟也不尴尬，微微一礼，接着一饮而尽。
    林浩心中暗道，果真是个身份显赫的皇子。在他记忆中世子余方舟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而这二皇子看上去流连于风月之地，似乎不太在乎所谓的皇权。
    正当林浩沉思之时，太子齐恒宇走了过来，笑道，“林将军见笑了，我这弟弟啊，整日流连于风月之地，不管正朝政之事，自然不知林将军的威名，还望将军海涵。”
    林浩还之以笑，“见过太子殿下，二皇子这等风流快活的日子，可是羡煞我等啊。”随后望着潇洒离去的齐恒亦。
    一个太子拉下身份与他解释，显然是要拉拢他。
    不过林浩既没有说拒绝，也没有说肯定，一副装作羡慕二皇子的样子便敷衍了过去。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世子。”来人是一名锦衣青年，气度不凡。
    “什么风林家大公子给吹来了。”太子齐恒宇笑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是听说我林家多了一个骠骑将军，我来一睹风采。”林子辰打趣道。
    他这是在赤裸裸的拉拢林浩。
    一旁的太子脸色微沉，看了看林浩，林浩讪讪笑道，“林大公子可真会开玩笑，我孤家寡人的。”
    他是想加入林家，以便探查父亲的下落，但是如今太子在侧，若是不避嫌，恐怕便会得罪太子，看来他之前的计划恐怕行不通了，因为这个太子感觉对他实在必得，从封赏开始就对林浩和颜悦色。林浩心中暗苦，这将军果然不好当啊。
    太子齐恒宇平淡的道，“此林家可非彼林家。”语气虽平淡，声音却是大了几分。
    林子辰也不理太子，对林浩笑着道，“林将军有机会来林家坐坐，我那里还有几坛未开的杏花酒，到时一起喝酒聊天，你觉得如何呀？”
    林浩两面为难，艰难的点了点头。
    林家大公子林子辰无视太子齐恒宇并没有让他吃惊，林家虽然朝中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偏安一隅的千年世家的底蕴可不是说撼动就撼动的，因此林子辰倒是有资本。这林子辰是结交他，显然已经放弃了和太子抢夺的心思，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有了一个林将军的身份，进入林家也比较好说话。
    事已至此，太子齐恒宇也不在掩饰，直接有意让林浩加入他的麾下，林浩虽然答应，可是也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需要自由。
    那太子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夜已过半，花船中纸醉金迷，林浩立于船头，吹吹夜风，一边问道，“高楼，林家那边就拜托你了。”
    高楼躬身而道，“请将军放心，我必竭尽全力。”
    高楼被封一个禁军校尉，统领一批皇城禁军。
    花船夜色过了一夜，林浩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其实还算恢宏，上提骠骑府三个烫金大字，丫环侍卫应有尽有，其中还有骑兵一千，不过不在府内，但是林浩有调动的权利。不过这些人显然都是太子的人手吧。林浩打发走了那些丫环侍卫，说是自己喜静
    林浩也都见过，骑兵统领赵松，修为塑道境巅峰，比林浩这个塑道境三重的还要强上不少（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晋升了一重），不过这个将军没有丝毫看不起林浩的样子，而是敬仰非凡。
    显然听过那些边疆的佳话，年纪轻轻，便是如此。
    府邸还算宽阔，中有梧桐树，四周环绕一圈杏花树，阁楼窗边芭蕉树，一朝烟雨尽得知。虽然没有徐天启的池莲长廊鹊桥亭，但也是树树满园，别有一番风味。
    ……
    天启阁，碧池中央亭。
    还是一壶清茶，两盏玉杯，两人相对而坐。
    徐天启还是没变，一副柔弱书生的扮相，林浩倒是变了几分，沾上了一丝沙场的戾气。
    “衣锦还乡的感觉怎么样？”徐天启牵着白袖，给林浩边斟茶边打趣道。
    “哪有什么衣锦还乡，不过就是一个挂名将军罢了。”林浩品了一口清茶，苦笑着道。
    林浩也知道自己没有实权，只是封个将军给他玩玩而已，或许是暂时，只是在等待他的成长和看看他的忠心。但是齐天学府那边倒是没得说，藏书阁随时可进，课随时可逃，完全自由。
    “站在朝中那个派系啊！”徐天启语气平淡，吹了吹茶。
    朝中派系多样，有虎视眈眈的亲王，亦有争权斗狠的皇家子弟，还有立于中间瑟瑟发抖的学士儒生。
    林浩想来想去，语气不太确定，“应该算是太子那边的人吧！”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总感觉还没有融入那个核心里面去。
    徐天启站了起来，一袭白衣倚靠栏杆，淡淡品茶，指着池中道，“你看这池中的浮萍，无依无靠，你看那曳尾而游的大鱼，多自由自在，想干嘛就干嘛，因为他够大。”
    林浩顺其所指，那大鱼游于浮萍碧池中，时而吃虾，时而吃小鱼。他瞬间恍然大悟，躬身而道，“多谢师傅指点迷津！”
    “我可没说什么，你有时间来喂喂这鱼吧。”徐天启一口饮尽杯中茶。
    天启阁位于城西，而林浩的骠骑将军府在齐天学府旁边，也就是城南。
    林浩脚步刚刚踏出天启阁，如墨的夜空突然一道闪电，接着春雷阵阵。
    他又折返回去，嬉皮笑脸的对天启阁的服务人员红烟姐姐借了一把伞，说是还她的时候给她带上一些胭脂水粉，却惹得那女子轻喝道，老娘可不是一些庸脂俗粉就能糊弄的过去的，不挑好的，看老娘不将你这小子的皮给扒了。
    一青衫少年举伞踏入雷雨中，亦或是入了这庙堂之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