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锁相思殇红尘》正文卷第二百八十四章:纵然世间千万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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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墨易虽已隐退,但帝王之威仍在,他对苏漓若一直避而不答很是恼火,她一个异国所献的妾室身份,竟然恃宠而骄。他想:煜儿即位,再怎么宠她,总不至于旨她为妃?顶多赐个嫔妾身份!
    他遂想到自己,恍然一叹,感情的事,可说不准,煜儿若痴恋她,或许还真封她为妃。忖着,风墨易脸色缓和些许,问道:“你如何不在宫中,流落至此?”
    苏漓若一脸淡定,将他愤怒而蔑视的表情尽收眼底,但她心里有愧,觉得风玄煜因她才出事,便默默忍受他的不屑。
    “父皇又是如何至此呢?”她平静,固执的揪着不放。
    “你…”风墨易怒气攻心,却想到煜儿极为宠爱她,苓妃曾经也是非常疼爱她,他硬生生吞下怒火,拂袖别过身,冷声道:“寡来此寻找曦儿!”
    “曦妃娘娘!”苏漓若暗叹:果然…
    “穆云族就是当年的巫族?”苏漓若心里的疑惑已是分晓清楚,却低喃问一声。
    “嗯!”风墨易冷冷承应。
    “父皇怎知曦妃娘娘尚且人间?”苏漓若冲着冷若冰霜的背影,尖锐似质问,语气却轻柔。“既知她未曾逝世,为何早年任弃不寻,事至多年,却执意求见…”
    “混账!”风墨易赫然转身,大怒,他一生威严霸气,手握权柄,置人生死,禄于厚官。满朝文武,无不诚服,惟他至上,周遭小国,倾尽产物,贡献结交,意求庇护。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的尊威,居然被一个小女子所挑衅!
    苏漓若依然不为所动,毫无惧惮,目光直逼,柔中带刺,声音不疾不徐说道:“想来父皇暮年孤独,这才念起曦妃娘娘,或许尚在人间,或许枯骨残坟。但不知父皇寻觅至此,有无收获?”
    苏漓若的一番冷嘲热讽,反使勃然大怒的风墨易倏地怔住,他晃了晃身躯,似被人袭了一掌,痛彻心扉,脸色灰沉。遂黯然低首,踉跄脚步,惨遭颓败般闭目哀叹。
    苏漓若静凝他的悲痛,想着冰棺里的曦妃,心头苦楚唏嘘:若不是一场情劫,何致她心殇沉眠,一缕寸息?骨肉离别,可怜不见!若不是爱恨交织,至深无悔,何致非邪孤守一生,不离不弃?以心作画,抒写悲凄!
    但始作俑者,却以爱之名,深情之绎,宫殿为牢,囚她为犯。最后,爱锢成剑,情铸利刃,决然杀伐,伤她欲绝。
    她一生心系一人,全然奉上,毕生爱恋。他却拥宫佳人,莺歌燕舞,百媚千娇。
    她抛却傲气,苦守伤痕,两年切盼,孤苦凄凉,耗尽心神,枯至昏沉。
    他纵横天下,荣耀王权,娇妃宠妾,缠绵悱恻,何曾忆她,丝毫点滴?
    苏漓若无法想象,似曦妃那般冷傲清冽女子,为爱卑微,居宫囚牢,换来不过薄情寡意的误会。她却仍然期盼他回心转意,耗至两年时光…
    多少个日夜,忍着伤痛,熬着漫长,待失望积累成山,轰然崩塌,她也竭尽心力,枯萎如槁。
    许久,风墨易掠开眼,满目愁绪,他怔怔看着苏漓若,再无半点轻视之意!他的一生受尽尊崇,拥戴,无人胆敢置喙他的所做所为。现在,却被一个娇弱女子猝然撕开,赤呈他的凉薄,让他无处可逃,看清曾经的错谬,无情,冷漠,负心…
    她的冷嗤如一块巨石寒冰,砸击他的心房,令他哆嗦着惊醒!
    他从她身上看到灵曦傲然的影子,也许有才情的女子皆清高,纵然世间千万疾,惟恐傲气不可医。
    苏漓若静然相视,半晌,沉声道:“我来此意愿,与父皇相同!”
    “什么?”风墨易震惊,难以置信瞪眼,颤栗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曦妃为父皇伤至心枯,沉郁昏眠…”苏漓若抬眸飘扬,嘴角泛着苦涩,喃喃道:“玄煜为我坠落万丈悬崖,生死无踪…”
    风墨易仿若置成雕像,瞳孔空泛,呆滞盯着苏漓若,无法聚焦。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停顿,直到心似被利器猛烈锥击,痛,遍布四肢百骸,他才重重喘过气来。
    “父皇…”苏漓若凄凉一笑,恍声道:“你我皆薄情,害人不浅呐…”
    她的话再一次重击他的心房,致他失控,欺身上前,挥手一扬,扼住她的喉咙。
    “呃…”苏漓若顿住呼吸,脸色苍白。
    风墨易腥红双眼,泛起狠戾,疾劲力道,悬起苏漓若身子,双脚挂空。
    苏漓若只觉空气稀薄,头昏目眩,眼前扼杀她的风墨易逐渐幻闪,人影叠加。
    突然,她垂眸释然,也许,她一直渴望解脱,只是找不到契机而已,这时,刚好适合。
    风墨易惊闻爱子噩耗,失去理智,动手杀她,也无可厚非。
    他原本就觉得她配不上他的儿子,体谅风玄煜的痴情,感慨自己曾经的亏负,便任其所为。
    如今,风玄煜出事,惟一关联断了,他又有什么可顾及?闻之儿子竟为她而坠崖,风墨易满腹悲痛泛起杀意。
    苏漓若视死如归的神情彻底激怒风墨易,她居然不求饶,不挣扎?好!既然如此,成全她罢了!
    风墨易面目狰狞,手劲一重,几乎折断她纤细的脖颈。
    刹那间,一道炫光闪过,迷蒙风墨易双眼,一股掌力疾驰,击中他的胸口,手掌一松,怦然震飞。
    苏漓若如折翼的蝴蝶,急促坠下。
    人影掠过,捞起她轻盈的身子,拥入怀中。
    风墨易震飞身躯,撞到岩壁,重重击落。
    “扑哧…”他喷出大一口鲜血,匍匐倒地。
    苏漓若沉重的眼皮泛起一丝缝隙,映入冷冽阴鸷的寒措氲,她拼尽余力,扣住他的手掌,断断续续吐出微弱的声音:“不…要,不要…”话未落音,手已松开垂下,睫毛扑合,了无生息。
    寒措氲心头一震,放下运气聚集千钧一发的手掌,紧紧拥着她柔弱的身子,凌空疾掠,荡开玄影,消失洞穴。
    风墨易费力抬首,眼前模糊,张嘴欲言,鲜血溢出,昏迷过去。
    苏漓若陷入黑暗,她静如一叶落枫,躺在狂风席卷的尘埃。她没有摸索挣扎,也不曾随风飘逐,静然无息,任凭黑暗将她吞噬。
    她想,既然天涯尽头并无他,那么,也许断魂入川会有他?
    寒措氲抱她跃入蔻虚观,掠进他的房间,轻轻置在床上。见她脸色憔悴苍白,呼吸微弱,他踌躇了一下,终是扶起她,聚敛心神,扬掌运功。
    其实,她伤的并不重,有些郁气滞结,再加体弱不支,这才昏迷过去。
    寒措氲守着她,看着娇瘦柔弱的身躯,单薄的令人心疼。一起
    有了上次被她吸附灵力的事,寒措氲格外小心,他怕她一下子无法承受,而遭反噬。但他眼见天色大亮,耽误不得,一番沉思,他将内力送入她体内。
    待她呼吸顺畅,他收回双掌,轻柔地扶她躺下,苏漓若恍惚醒来,她睁开眼,茫然地望着寒措氲。
    此时,寒措氲盘坐床上,而她头枕他的膝盖,仰头注视。
    寒措氲低首触目,静凝。
    苏漓若眨了眨睫毛,似乎还没完全清醒,又陷入昏沉。
    寒措氲盘坐不动,任她沉寂。
    过了许久,苏漓若蹙眉低喃:“风玄煜,你真的不要我了?”
    悲凉的声音刹那触碰寒措氲的心弦,弹出凄楚荡气的怦然之声,他颤巍巍轻抚她娇嫩脸颊,触过她勒痕青紫的颈项,恻然柔声道:“不会!”
    温柔似水的声音窜进苏漓若的心扉,她畅展眉宇,恬静入梦。
    倏地,她似梦呓般焦灼叫道:“风玄煜…”
    “我在!”寒措氲脱口而出,遂又愣住,何时他竟愿意替代那人?
    苏漓若闻言,舒缓一口气,安心沉睡。
    寒措氲怔忡,她并没有内伤,而且,他运功为她顺了气,按理她早该醒了。然,她一直沉睡,甚至深入安眠的状态。难道,梦里有什么值得她留恋,而不愿醒来?
    寒措氲就这么守着她,任她昏睡,那怕晌午了,族老们就天女入圣殿一些事宜,肯定要找他商议,尤其挑选守殿之士。
    但他不愿惊扰她难得的安眠清梦,看到风墨易制掌扼颈她的那一瞬,他杀气汹汹,戾满浑身。
    寒措氲沉叹,他的心彻底乱了,再也回不来了,全系她身上,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无不牵扯着他。
    寒措氲的眼神突然沉郁,难道她不愿醒来的原因,是梦中有那人?
    不,他宁可相信她只是累了,她太累了,所以卧在他身上安眠。
    他从未这般亲近她,感觉很奇妙,她的头温顺枕着他的膝盖,他微微垂眸便能瞥见她恬静的睡颜,感受她均柔的气息,还有淡淡幽香绕鼻。
    寒措氲的心有一下没一下跳着,最后,乱的毫无章节。
    叩叩叩!敲门声传来,响起阿辛谨慎的声音,问道:“族长,已到晌午,你可起来?”
    昨晚,寒措氲出去,他根本不知晓,只道族长累了早歇息。但奇怪的是,日头三竿,居然罕见族长不曾起床。犹豫再三,决定前来询问。
    “嗯。”寒措氲淡淡出声,道:“你再下山一趟,告诉族老们,族里事务皆由阿芷全权处理,我且晚一日下山。”
    “是,阿辛这就去办!”阿辛迟疑片刻,爽朗应允。他虽疑惑族长为何不出房间下山去?但他一转念,族长应疲乏过甚,是得好好休息休息!
    待阿辛脚步远去,寒措氲蓦地目光滞顿,苏漓若抬眸仰视他,这回,她真真切切醒了!
    许是阿辛敲门打搅了她,许是他的话清醒了她。
    寒措氲低首看着她。
    苏漓若失神,逐回神,她的眼神掠过慌乱,发现自己枕着他躺卧,而他目光灼热地盯着她。
    苏漓若惊愕跃起,弹到床尾,满脸通红。
    寒措氲见她反应如此之大,顿时也愣住。
    “昨晚你昏迷,不知是否受伤,这才带你回观里…”寒措氲呆滞片刻,温润开口,故作淡定斜身下床,奈落腿脚盘屈太久,竟有些麻木不知觉,他只得沿床静坐。
    “蔻虚观?”苏漓若惊愕,想起非邪捶胸顿足的那番话。
    “放心,无人知晓!”寒措氲语气深不可测。
    苏漓若松缓。
    她垂头赧然,这么与他同处一室,且同床枕眠,她的心翻涌百般滋味,似乎事情越来越糟糕,她跟他竟然这么亲近?难道,梦里的温存,也是他带给的错觉?苏漓若暗暗喟叹,低声问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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