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花锦》正文卷第402章到宝应瞌睡遇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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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樾年龄和朱瞻基差不多。
    朱瞻基在被册封为皇太孙以前,也是跟其他皇子、王侯子弟一起上的宫学。
    张樾虽然辈分高,可他年龄小,也和他们这些孙子辈的一起玩。
    他人是聪明,可最讨厌学那些一板一眼的八股文,张家是武将世家,又深得永乐帝信任,张樾一言不合就开打,他可没少帮朱瞻基打过架。
    后来,朱瞻基十岁时封了皇太孙,有自己专门的太孙师。永乐帝挑了两个世家子弟做他的陪读,刚好又选中了张樾。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超过了朱瞻基自己所有的亲兄弟。
    只不过,十六岁以后,他进了锦衣卫,跟了永乐帝,这才和朱瞻基交往得少了。
    然而这次,张樾失算了。
    他回去一点,去了一个小旗,刚好十人,小旗队长叫做盛永华,都是跟了他几年的人。盛永华知道张樾和呼延锦要好,不可能不懂怎么做。
    张樾没料到的是,皇上还新任命了一个,刚刚入宫的金吾卫为锦衣卫总旗长官,就是那位罗毅。
    他是忠信伯罗坚的庶五子,没入仕之前,谁也不认识。初来乍到,他就只认一个人,那便是皇上。
    盛永华也没辙,官大一级压死人,在禁卫中尤其如此。他只好带着手下九个校尉,听命于他。
    他们一行十二人,坐的是官船,上面并没有漕帮的人。
    呼延锦站在船头,这才刚过了雨水节气,冷风扑面而来,早春的寒意在船与河水的摩擦中,不断升腾上来。
    “大人,外面凉,您还是到里边坐,您要是吹病了,我们张大人还不生吞了我?”
    盛永华瞅了个空,低声和呼延锦说了两句。
    呼延锦笑了:“哦?他经常生吞人的吗?”
    “也不是经常,偶尔而已。”
    两人进了船舱,呼延锦顿时觉得暖和多了。
    锦衣卫还是与众不同,他们的船由两班人换掌,每天昼夜都走,速度快得惊人。
    呼延锦问罗毅:“漕河不是不许夜间行船吗?视线不好岂不是容易出事?”
    罗毅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句:“怕死别做锦衣卫。”
    呼延锦真是感慨,皇上到哪里挖了这么个不怕死的宝?
    日夜兼程,才八天时间,他们便到了宝应县的安平驿。
    驿站已经得了通知,早为他们准备好了快马,他们骑上马就往宝应县城里去了。
    “盛永华,你去县衙跟县令只会一声,免得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剩下的人,跟着呼延大人到客栈等候,我先到私塾打探,回来再与你们汇合。”
    进了县城,罗毅也不问呼延锦的意见,直接下了命令。
    呼延锦暗叫不好,这是一点没有给,自己与吴先生打招呼的时间。
    他们去的客栈,离望南书院不远,呼延锦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
    很久不来宝应了,街道还是老样子,呼延锦想起那时花荞走在街上,想跑又怕不矜持的样子,忍不住微笑起来。
    果然,爱笑的人会有好运气,呼延锦看见路上走来了一个人,那人比以前更胖了些,胳膊底下夹了个书袋,想不到,他真的还在准备明年的乡试。
    “徐二哥!”呼延锦笑着招呼到。
    徐之衡偱声望来,不禁大吃一惊!这可是比三弟还大的官。
    他家因为徐之锦在京城做官,城里的生意全都放在大哥徐之华名下,与他们分了家。
    徐之衡带着父母住在老宅里,靠田租过日子、房租过日子。
    可这也让他们这一农户,穿上了锦帛料子的衣服,母亲简直是感激涕零,除了将全家人四季衣裳换了个遍,还天天催促徐之衡温习备考。
    “啊呀呀!呼延”
    呼延锦做了个“嘘”的姿势打断他,朝他勾勾手指,徐之衡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他压低声音,兴奋的说:“大人,您这是来端县令的窝的?来的好啊!宝应人民有救了!”
    “县令?我们只是路经此地,并不知道这里的县令出了什么事,你简单说说。”
    呼延锦看到徐之衡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主意,等到徐之衡说起县令,他倒有了法子。
    徐之锦最喜欢让他说话的人,因为在家的时候,老爹、老娘都总是叫他“闭嘴”。
    他笑眯眯的说:“大人,您问我就问对了,宝应县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宝应县令他干了什么让你如此痛恨的事?”
    呼延锦是督察院右督察御史,本来就有职责,对现任官员的履职行为进行督查。
    更何况,这可是花荞的属地,每年收上来的赋税虽然不及长公主本身的俸禄,可这也是她父皇给她的一笔收入。
    关键是,只要搞些事出来,总比一潭死水更容易制造,帮助吴先生逃走的机会。
    多重因素,使得呼延锦兴致勃勃的,和徐二哥聊了起来。
    “您知道,宝应现在是严县令当家,这两年永乐朝改洪熙朝,洪熙朝改宣德朝,京师、地方官员屡有变更,尤其是南京官员!”
    呼延锦点点头,不错扬州属于南直隶,由南京直管。
    “这官来官往,一个职位,往往要重复孝敬不同的两三个人,严县令手上的银子肯定就不够花了,可长公主那一份又不能少,他只有来加倍压榨我们百姓。”
    徐之衡愁眉苦脸道:
    “我们徐家是宝应首富,被挤出去的就更多。我和我父亲是农户,加上老三是京官,我们就幸免于难,可我大哥就惨了,他是商户,又与我们分了家,这两年都算白打工了。”
    “那好办,我让督察院来人查严县令的账,皇上最恨人贿赂,尤其是要严查南京各衙门,严县令知法犯法,能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过”
    正在激动搓手手的徐之衡急忙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帮我点一把火。”
    呼延锦的主意已经在脑子里打转:先造势救了吴先生,自己再顺手查办了严县令,这样,在皇上面前,便找不出什么破绽。
    徐之衡憨笑道:“呵呵大人,您这是在逗我玩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草民哪敢去放火啊?”
    “不是让你真的去放火,是让你到宝应百姓中煽风点火,让大家起来反对严县令加征税赋,那本官就有理由介入了。”
    “哦对对对!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徐之衡眯缝起眼睛笑道:
    “我这就敲锣打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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