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择言》正文卷第二百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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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的心一横,眼睛一闭,将整个身体都死死的伏了下去。
    “陛下,请陛下恕罪。”顾念轻声说道。
    “哦?你何罪之有?”皇帝哦了一声,眉毛半挑。
    何罪之有?怕是顾念都不知道顾念她自己有什么罪吧。
    “就……就有罪。”顾念颤颤巍巍的说道,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弱女子,在低头服着软。
    “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罪。”皇帝冷哼一声,将身体板正的坐了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盯着他。
    “不要紧,你照实里说。”皇帝又道。
    可能是怕她紧张害怕,皇帝的声音明显的从愠恼趋向温柔了起来。
    “小郭的确是长宁府上的,只不过他如何进的宫,臣女也不知道。”顾念咽了口唾沫,想了一下,还是照实说了出来。
    “那你的意思是,别人干的这事,与你长宁府毫不相关?”皇帝追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顾念说的话语中,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可是到了皇帝这里,竟是能看清楚她话中隐藏的含义,可真是精的要命。
    他这一问,属实让顾念头皮发麻。
    可给顾念问的头皮发麻。
    “是。”顾念回道。
    皇帝沉思半晌,这空气中寂静的要命,只能听见山顶刮过来的呼呼的山风声。
    他不敢说话,顾念也不敢随意说话,只能安静的等待着他开口。
    毕竟她也不想触这个霉头,虽然现在已经在这触了,但是多说多错,她还是选择尽量少说话。
    过了大半晌,头顶上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皇帝好像嗓子都哑了,轻轻的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慢的道。
    “你府上一个洒扫的小厮,不与你有关,又与何人有关?”皇帝轻声问道。
    最终还是到了这个坎了,顾念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的回道:“臣女不知。”
    趁皇帝刚要说话的功夫,顾念赶紧又开始道:“大概有十几日前,府上的侍女明月意图在饭中下药,谋害世子,奈何她动错了脑筋,不仅没有毒害到长宁世子,反而毒害到了臣女。经过府上的多番调查,发现了是那个叫明月的侍女搞的鬼。”
    皇帝听到这话,微微皱眉,这个叫明月的侍女,又和这个小郭有什么关系?
    “后来明月被关在府内禁闭,理应是最不容易染上疫病之人,可是忽然也被传染上了疫病,经调查,正是与小郭等三个小厮暗中勾结才染上的疫病。可是长宁府自从疫病突发开始,就大门紧闭,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府内外,只是这小郭,在外与勾结,所以才不幸染上的疫病。至于为什么小郭出现在宫内……”
    顾念的话说到一半,有些戛然而止。
    皇帝就算再傻,也能听出来她话中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宫内有人和他们暗中勾结?那你以为这个人是谁?”皇帝轻声说道,很直白的就给顾念挖了一个坑,等着她往里跳。
    顾念倒是也想直接说出来太子的名讳,可是她不敢,也不确定自己说出来能不能活命。
    她现在就希望从天上掉下来个孙悟空也好,猪八戒也罢,反正能救救她的,都是好人。
    “请陛下明察,长宁府同宫内一样,也都是受害者。”顾念的头依旧死死的埋在地上,也不说是谁,而是换了个方法,将事情又推给了皇帝。
    顾念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有人陷害她长宁府,她也是受害者,如同这宫内突然爆发的疫病一样,都是受害者。
    皇帝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反而是缓缓的从榻上坐起身来,手指在不停的叩击着檀木桌面,发出了啪嗒啪嗒的清脆声响。
    有这么大本事能将一个人在这种严控疫情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进宫中,怕是除了皇帝,便是太子了。
    皇帝挥手示意,一旁侍立于三尺之外的朱公公赶紧迈着他的小碎步子跑了了过去,附耳听着皇帝说些什么。
    话罢,朱公公又迈着小碎步子从殿内跑了出去。
    现在的天听殿内,只剩下皇帝和顾念两个人,这可给顾念自闭坏了。
    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伏在地上和个没气的死人一样,一动不敢动。
    她可是不想再继续和皇帝掰扯下去了,主要是不敢,怕丧命。
    朱公公刚出去没一会,外边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门外的侍卫传报道,是三皇子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余景焱几乎是从殿外一路小跑了进来,额间浮起了一层水雾,倒像是一直在急着一样。
    皇帝皱眉,他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皇帝轻声问道,“你现在不应该是在城中指挥防疫事宜吗?”
    他有些生气,余景焱过来掺和什么?现在,什么最重要,他不知道吗?
    还不是京中的防疫最是重要,还不是快点将这疫病消除最是重要呢?
    余景焱已经好久没有轻易进宫了,皇帝有些微愠。
    顾念的身子还是死死的伏在了地上,原本她只听脚步声,还以为是朱公公回来了,弄了半天三皇子回来了,她心中也好歹是长呼一口气。
    那就看看,看看三皇子准备好什么了吧。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非但万不得已,儿臣是不会擅自离岗的,还望父皇见谅。”余景焱不卑不亢的道。
    他知道父皇此时看见自己来,定然是生气的,但是自己此刻不得不来,而且是必须来。
    错过了这个村,怕是没有这个店了,此时的余择言不在京中,若是自己不来,很有可能长宁府都被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太子,莫名其妙的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你说。”皇帝听他这么说,倒也无话反驳什么了,便轻声说道。
    “陛下,儿臣同长宁世子余择言,共同在京郊城外的刘李村中发现了一叠账簿。”余景焱话说着,便抬起衣袍,宽大的衣袖飘逸而起,他从里边缓缓掏出基本保存的很是良好的书本册子,递了上去。
    由于朱公公不在这,御前的小太监,也就是朱公公的一个小徒弟,过来接过三皇子手中的东西,奉给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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