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岁月长》第一百七十一章小赤佬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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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国这么大,努力的人很多。
    时代也变了。
    也许你拼尽全力,只是为了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小栖没有成为一个如同父亲一般的英雄人物。
    但她从来没有放弃努力。
    父亲是英雄,志胜是英雄!
    他永远是小栖顶礼膜拜的英雄。
    那种英雄的气息极力着小栖永往直前。
    哪怕成不了跟父亲一样的人。
    但她永远感恩这样的父亲。
    她永远践行着父亲的教导和努力。
    哪怕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岗位上,她也努力着。
    她记住父亲所说的。
    “一个人要么不做事情,做了就竭尽全力,做到最好!”
    如今竭尽全力,她把灵一培养大了,考上了大学,这是她作为母亲最为光荣而伟大的成就了吧。
    那怕只是一个螺丝钉。她也努力做好!
    这个世界,努力就是光荣的。
    你或许成为不了像志胜那样的为人民服务的楷模。
    他是一盏明灯,你是一星星之火。
    这个时代有这么多星星之火的努力绽放,定能照亮这个时代!
    “妈妈,外公好伟大,你能给我讲讲这只钢笔吗?”灵一从脖子上将这枚钢笔娶了下来。
    “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讲讲吧”
    “好的,谢谢灵一,你终于愿意听我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而不打断我了……”
    “那个时候我还小么,现在长大了,经过高考疫情的洗礼我知道了么……”
    “好的……”
    在小栖跟灵一讲完那100多年前洋务时期的故事,在润泽来到上海求学开始,那只笔就伴随着他。
    润泽到了上海先去应考了“圣约翰大学”总共考了三次都没考中。
    那是一段饥寒交迫的日子。
    没有了江南家里的呵护,润泽的日子过的很苦,很苦。
    冬天的时候雪很大,润泽已经没有了棉衣了。
    仅带的盘缠也已快花光了,连吃饭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置办棉衣。
    上海人经常骂润泽“小赤佬,乡巴佬……”
    润泽这并不标准的外地上海话,一度搞的润泽就如一个紧箍咒一般,虽然常州到不过两百里。
    但润泽似乎是两个世界撕裂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他在他们眼里就是的乡巴佬。
    而且他似乎难的都要把随身带来的钢笔给典当掉。
    好几次在典当铺前徘徊,要不是那店铺的人看着润泽穿的寒酸,要赶他走,若是那一瞬间,那店铺的人对他态度稍微和蔼可亲些,他或许就扛不住那份饥寒,就当了!
    或许是缘分,这只笔还是折在润泽手里,还是没有变成一块糖糕或者是一件衣衫。
    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年春天,春暖花开,润泽阴郁的心情也算好些了。
    他找到一个给馆子里搽桌子端菜的活计,那里提供住宿,是个不到2平米的楼梯下的角落。
    润泽这才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
    在第三次考试不中后,润泽很是煎熬,他不知道他是否就该这样回家去。
    他当然知道,此刻回家一定是得到无尽的嘲弄和耻笑。
    然而已经考了三次了,事不过三,他的前途和梦想都在哪里啊?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着,有一日一位青色长袍带着一个圆形眼镜的人走了过来。
    “润泽有好消息……”
    这人拉着润泽正在搽桌子的手说道。
    润泽一声苦笑道,“我能有什么好事?你不去学校读书,到这里做什么,白耽误了你……”
    “瞧你说的,不就是小心眼不是,我知道我只比你高了一分录取了,你没录取,你还怨恨我不是?”
    “没有,没有,还是再下粗鄙实力不够……”
    “好了润泽,我知道你苦闷,前些日子北洋大学堂的教员来了,说是今年北洋学堂补录一批学生……你可以北上试试……”
    “北上?我这都快连果腹都成问题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活计,干的还不到月余,钱都没拿到,又要打水漂不成?”
    “润泽啊,我知道你是读书的料,你不过是差了一点点运气而已,你难道愿意就在上海滩这么待下去,连个前程都没有?”
    “谁愿意,但怎么办?你说说咱们是老乡,我是进退两难,你说该咋办?”
    “我想想……”
    “这一个月的工钱怕是连一张船票都买不到……”
    “我想到了,你可以搭邮船……”
    “这个怎么搭?”
    “我舅舅是南北这运河上常年跑船的,我求求他去一定有办法……”
    “什么办法?”
    “最多是你干干苦力,烧烧煤……搬搬货……什么的……”这迅三偷偷的拿着眼角瞟了一眼润泽,看他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
    救命的永远是稻草!
    润泽点了点头,从瓦罐里偷偷拿出半只醉好的毛蟹。
    迅三急忙麻利的将这螃蟹放进自己的衣袖里包好走了出去。
    润泽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他很擅长算数,字又写的好。
    那旁边的活计明明看到了润泽偷偷拿了半只醉蟹,也瞧瞧的给掌柜的说了情况。
    掌柜的来查,愣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而且那账本写的清清楚楚,对的也是明明白吧。
    这旁边的活计直说读书人精明的很,就知道欺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实人。
    润泽自是不会让步。
    还说他栽赃陷害。
    死不承认,反咬一口,这都是他在上海滩这些年学会的。
    有什么办法,谁不想做个好人,但做个好人就意味着你永远都被别人踩在脚底下被人欺负。
    你得活着,你就得争夺。
    是啊在常州乡下的时候是可以不争,但父亲是个鸦片鬼,娶的几房姨太太每天在哪里宅斗,说这个谋那个。
    那个时候自己是多么的不屑。
    觉得他们都是污泥一般的人。
    然而时至今日,他为了半只螃蟹费劲口舌,甚至是诬陷别人,这么不堪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也做了。
    这个世界上唯有两个事物不能直视,一个是太阳,一个是人的内心。
    润泽躺在湿润潮湿的窄铺上,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丑陋儿且不安。
    他这一日也粗鄙成了如此不堪的样子。
    他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
    如同家里的姨太太们一般一天到晚捕风捉影,栽赃陷害。
    家是不能回去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要改变。
    改变自己的命运。
    然而,这一切向来读书怕是最简单的了。
    考了三次了又怎么样?
    只要能读书哪怕再考三十次我还会考!
    我一定压出去,出去!
    润泽光着脚,从床铺低下拿出一盏油灯,这是他从上到下一身最值钱的东西了。
    点燃油灯,他将火调到最低。
    这样可以省点油。
    洋油可是很贵很贵的东西。
    他窸窸窣窣的从床铺低下拿出一套试卷,这是迅三给自己弄来的圣约翰大学的考试卷。
    自己之前的卷子考完都给收走了。
    这是迅三入校后,从教员那里拿来缺考人的。
    这一次不光有卷子而且还有答案。
    他想好好学学,他真的太想读书了!
    约莫是过了两周,迅三来了,悄悄摸摸的跟润泽说,他搞定他舅舅了。
    “娘舅同意带你北上了。”
    “真的?”
    “真的!我是用两斤绍兴花雕换的呢!”
    “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以后有钱了,我就还给你……”
    “行了,你若能考上,我也算是心安了……”
    “说什么呢?搞的生老病死似的,有这样赠言的么?”
    “北上之后好好复习,听说那北洋大学堂也不太好考……”
    “哦,我知道了。”
    “你在船上,若是我娘舅叫你干什么就干吧,若是遇到实在不情愿干的,你就拖着,我娘舅脾气急,若是喝了酒更不好了。你记得千万别得罪他……”
    “哦”
    “小心他暴脾气起来把你丢到长江里喂大鱼……”
    “哦……那还是小心别得罪了,我水性不好……”
    “后天夜里三点起航,吴淞口别忘记了……”
    “要什么凭证么?”
    “你看我把这个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这迅三伸手到怀里摩挲着……
    他摸出一块方巾,又找账房借过毛笔写下“厉迅三转交娘舅童妹”
    “童妹?”
    “是的”
    “你娘舅?”
    “哎,那时候刚生下娘舅的时候害怕他活不长,取了卑贱的名字,这不好养么……这眼瞅着大了,没想到长得五大三粗的这个名字么……你知道就行了,对了他最烦别人叫他童妹了,你还是跟着我叫娘舅吧。”
    “这合适么?”
    “好像也不怎么合适,这娘舅脾气大,怀疑你跟他套近乎呢。算了,你还是叫他四爷吧,他在家里排行老四,这个称呼他定是喜欢……”
    “好的。”
    “对了,你工钱发了没有?”
    “本该前天就发的,老板娘说,这银钱破不开,晚两日,若真是两日今日就该发了……”
    “你小心着点,别白干了……你马上要走了,别让人看出端倪……”
    “是的,我知道了。”
    “好了,我走了……”
    “行,但今日没有螃蟹了……”
    “我又不单是为了你的螃蟹……”
    “等发了工钱……”
    “发了工钱你也别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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