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昼》正文第十九章：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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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辘辘，颠簸的旅程丝毫不影响夜羽的情绪，这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二次坐马车赶路了。上一次还是跟青峰青玄一起往道玄宗，这次正好相反是从道玄宗外出执行任务，窗外景色变换夜羽看了几眼便闭目养神不再关注，这些景致他没有兴趣也无心去留意。
    华义坐在前方赶车，瞥见夜羽闭目微笑一下开口道：“夜羽师弟比我所想的还要淡定几分，不紧张吗？”
    “紧张也没用啊，毕竟这是宗门要求。”夜羽睁开眼睛，看车马车外变换的景色苦洒脱一笑，“其实我还是蛮紧张的，但是既定的事实我又何必紧张。”
    “你这想法倒是安逸。”华义轻笑，看向夜羽的眼光中多了几分的欣赏，任何时候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总能让自己做得更好，很明显夜羽的表现就是这一类，华义同样，也因此华义对夜羽的看法又高了一些。
    “好了，不扯这些了，我来给你说一下这一次的任务。”华义回过头去，淡淡开口，“这次我们的任务是去道玄宗附近的落雨城处理匪患，期间难免会武力相向，到时候你要注意安全，明白吗？”
    “我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夜羽点头回应，不用华义多说他也知道万事小心，毕竟命是自己的，万一出个意外就不好处理了。见到夜羽回应华义点了点头继续说到，“根据落雨城两位师弟传来的情报，盗匪之中出现了超出常规层次的高手，两名元之境界的修士带头为祸，这也是两位师弟向宗门求援的主因。”
    “两名元之境界的修士...”夜羽暗自咋舌，一般来说有这样的实力很少会选择落草为寇，在世俗界随便做什么都可以活的很好，但此次匪祸之中却有修士为祸，这是一个很反常的情况，很难让人不怀疑这背后没有什么阴谋。
    “事情大致上就是这样，具体细节还要等我们到达落雨城之后根据情况来处理，总之这次任务具有相当的危险性，到时候听我安排不要轻易涉险，知道吗？”华义认真叮嘱夜羽，夜羽也认真的点头回应，随后华义专心赶车夜羽也继续闭目凝神，两人都不是爱多说话的人，也就没有再继续闲聊，只留下马车辘辘的声音回响。
    落雨城，北灵明洲天谕王朝边境城池之一，地处天谕王朝后方临近大荒，历来也不是兵家要地，因此落雨城的军备相对而言很是薄弱，紧紧只有主城才具备守备人马，周边村镇仅仅具备小型的驿站，薄弱的军备使得落雨城附近时有骚乱，但大多数情况下也都可以处理，种种条件之下落雨城也算得上是一片祥和之地，只是如今这祥和之地不再祥和。
    残垣，焦土，满目疮痍，连日来数次盗匪袭扰使得落雨城主城人心惶惶，曾经繁华的落雨城如今只有人影三两个，兵士仔细的盘问来往人员，生怕有盗匪之流混入主城，持续高度紧张的气氛使得兵士们早已疲惫不堪，但他们依旧不敢松懈，因为盗匪随时都会来袭扰，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
    城楼上，一名身穿黑色战甲的中年人望着空荡萧瑟的街道眼神之中透出苦涩与无奈，他是落雨城的城主萧然，这眼前本该是繁华闹市，如今却空无一人。突来的匪祸席卷落雨城周边村镇又迅速蔓延到主城，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雨城险些易手，好在盗匪不熟悉主城构造无法施展开来，兵士们齐心协力将盗匪击退，又恰逢道玄宗两名弟子路过此地伸以援手这才稳住局面，只是盗匪的实力远超估计其中领头者更是实力强大的修士，即使有道玄宗遣派的两名修士助阵也堪堪只能稳住情况，无法主动出击将之消灭，王朝的援兵难以短时间内赶到，无奈之下只萧然能困守主城等待道玄宗的增援来到。
    “城主稍安勿躁，我已发信宗门，援兵不日即到，到时便可主动出击消灭盗匪，让这落雨城重新回归平静。”萧然身后一名身披道袍背负长剑的道玄宗弟子望着残破的街道目光之中露出悲悯，他本是路过见盗匪为祸秉着为民除害的想法才留下对抗匪祸，无奈盗匪实力强劲难以击溃，只能眼睁睁看着落雨城在盗匪连日的袭扰之下变成一片萧然，这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原来是文涛壮士，不好意思是我有些失神了。”看清楚来人，萧然定下心来，望着眼前残破的街道不由得长叹，“盗匪猖獗，百姓深受其害，我却只能困守此地，萧某人愧对落雨城万千百姓。”闭上眼两行清泪从萧然眼角滑落，在任多年他早已对此地人事物有了很深的感情，眼见落雨城破坏如此萧然痛苦难当，连带着身后的文涛也说不出话来。
    文涛无法插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作为一个旁观者他自己尚且为不能肃清匪祸而自责，何况是以此为家的萧然，家园遭受摧折任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文涛理解萧然的痛苦，也因此没有出言打扰，静静地站在萧然身后。
    叹息许久萧然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转身看向文涛，强颜欢笑道：“抱歉我失态了，徐壮士的伤势如何了？”
    文涛闻言微笑回应：“无妨，城主真性情何来失态说法，晋龙伤势已无大碍，只是身子还是颇为虚弱，还需要时间静养。”提起徐晋龙文涛面色也沉了下来，当日他和徐晋龙一同出手抗击盗匪却被盗匪中突然出现的两名元之境界修士偷袭，紧急之下徐晋龙以伤换伤飞身替他挡下一刀的同时豁命伤了对方一人，这才为落雨城兵士反击争取到机会，想起此事文涛更是对盗匪咬牙切齿，也对自己当时没能及时反应懊悔不已。
    “无碍便好，徐壮士侠义心肠，次恩萧然永生难忘。”听到徐晋龙无碍萧然也终于放下心来，文涛和徐晋龙都是落雨城的恩人，因此徐晋龙的伤势变化一直都是萧然重点关注的一个点，眼下也暂时可以放心。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辆马车缓缓向着城门行来，马车之上两个沉默的人各自无言，正是匆匆赶来的夜羽和华义。
    马车的出现吸引了文涛和萧然的注意力，定睛看去马车之上一人身穿道袍目视前方，一人身穿黑衣闭目静坐，文涛脸上露出笑容：“城主，援兵到了！”
    萧然神情激动，他早已看清来人装扮，加上文涛的确认来人正是期盼已久的援兵，这一幕让萧然激动到几乎再度落泪，几乎没有犹豫萧然快步走下城楼来到城门外迎接，文涛则是径直跃下城楼。
    “两位壮士可是道玄宗的贵客？”萧然站在马车前激动地开口，“落雨城城主萧然恭候多时，请两位壮士入内一叙。”
    华义停下马车，身后夜羽也睁开眼睛，两人同时看向萧然又看向文涛，萧然是谁他们不清楚，但文涛的装扮一眼就被两人认出，正是道玄宗的装扮，见此情景华义拱手回应，“萧然城主不必客气，我等受宗门指令前来协助城主肃清匪寇，有任何需求但说无妨。”
    萧然闻言笑道：“两位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累了，先入城主府内休息片刻，我已经让手下为两位安排好了住处，待通知徐壮士之后共同讨论有关肃清盗匪的事宜。”文涛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夜羽和华义轻轻点了点头道，“两位师兄先入内吧，具体事宜休息过后我们再详加参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华义没有拒绝，他们一路而来确实有些疲累，能够有休息的时间是最好不过的，加上文涛的话，想来现在还不算太过紧急，休息之时正好可以了解一下落雨城现在的情况，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请！”萧然伸手请二人入内，华义和夜羽对望一眼下了马车跟在萧然身后，文涛不动声色跟在两人身边。
    城内街道残垣焦土一片狼藉，焦黑废墟中依稀可见当初街道之热闹与繁华如今至于残垣断壁，盗匪为祸后的萧瑟画面在夜羽和华义进入城内一瞬间就已经映入眼帘，两人见状先是一惊随即是满腔愤慨。
    在满目的疮痍中，华义眼神微眯隐隐透出杀意：“为祸百姓，将繁华闹市毁坏至此，使得多少人家庭破碎，多少人妻离子散，这伙盗匪着实该死。”华义拳头紧握，吱吱作响，华义的怒火已然被眼前惨状所引爆。夜羽也是怒火中烧，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盗匪为祸后的画面，着实震撼了他的心，也让他对这伙盗匪的穷凶极恶有了认知，头一次夜羽有了杀人的冲动。
    “哎，怪我无能使得百姓遭受匪祸。”萧然深深地自责，此情此景每时每刻都折磨着他的心，他恨不得立即把这些盗匪碎尸万段，只是之前援兵未到，他只能忍下这口气，如今华义和夜羽的到来总算是让他有了能够反击的机会。
    “萧城主，我们进去说。”华义压住情绪冷冷开口，此刻他的心里已经给这些为祸的盗匪宣判了死刑。
    “两位壮士这边请！”
    几人在萧然的带领下向着城主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