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品格》第三卷平州·宁王妃277深夜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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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生子这话就这么过去了，说过就算。
    反正运气也没那么好。
    “静姝，我困了——”
    静姝——这是王爷第一次那么叫她。她心里竟滑过丝丝暖意，“你难得叫我静姝。困的话，你就睡吧。”
    “你有小字吗？”
    汪静姝嘿嘿笑两声，“有，但不告诉你。”
    朱沛看着她，睁着懵了的“为什么？”
    汪静姝默默抱紧他，“等你自己去发现。”
    朱沛笑出声，“哈，你个小机灵——不说就不说。”
    “睡觉，睡觉！”
    本就犯困的两人闭着眼搂着渐渐睡着了，夜深得寂静如斯。
    大概四更天，阿广匆匆跑进正院，今儿是双福的小徒弟双奚值夜，他在院门口守着打盹，见一个人影以为是贼，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小贼？往哪儿跑？”
    阿广一下捂住他的嘴，“是我阿广！少说两句，快快去禀告王爷王妃，宫里传了消息，泓王仙逝了，皇上让王爷代他去祭奠。”
    虽然双福不知道谁是泓王，但带了一个王字，肯定是一位王侯，嘴里嘟囔着什么，急匆匆挣脱阿广的手，噔噔噔往里跑，急吼吼的叩门……
    而里头守夜的品薇早已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流着哈喇子。
    双福见无人开门，转头问阿广，“现在一定要去吗？天亮再提不行吗？”
    如今才四更天，不过凌晨罢了，天还黑得透彻，不见一丝亮光，正是夜深人静时。
    阿广急吼吼的样子重重拍打着屋门，“我不知道，这事还得王爷已经拿主意。可皇城里传圣意的太监还在前院等着，总得让王爷晓得这事儿吧。”
    双福不敢再提这事，只跟着阿广一道拍打屋门……约莫一炷香，屋门慢悠悠被睡眼惺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品薇打开了，‘吱呀’声在静谧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一看是双福，心情确实糟糕，连吼带骂一句，“什么事儿？大半夜的吵得本姑娘没法睡。”
    阿广急赤白咧的说一句，“我的品薇姑娘哟，快快去里屋唤醒王爷王妃罢，宫里的太监这时候来了，有要事。是泓王逝了，皇上让咱王爷代他去祭奠。这事儿耽误不得，传旨的太监还在前院等候着呢。”
    “这……”品薇一听也是没得办法，“可王爷王妃睡着呢，怎么唤……”她知道这事儿严重，不过她真的不敢去里屋。
    阿广急得不行，见她不挪动步子，心里更急，“哎哟，这事儿真是耽误不得。里屋我们又不能去，只能姑娘你亲自去一趟罢。这会子，阿绥在招待太监呢。这脸面的事要做足，甭管王爷还是王妃……总得去一个罢。”
    品薇没法子完全赶鸭子上架，不想去也只能去了，嘴里还嘟囔着这事真麻烦……挪着步子，往里走。
    到了里屋门口，重重叩门。
    而里头睡得本就不安稳的汪静姝其实听到了敲门声，这会子敲门应是有急事，但见一边抱着她的王爷睡得很沉，也许他真的累了，外面的敲门声陆续传来……想想，不忍叫醒他，索性下床随手拿了件斗篷裹着，在黑暗的屋里拿了火折子，点燃梳妆台上搁着的蜡烛，突见一丝亮光，又匆忙出去，开门一看是品薇，低声问：“怎么了？王爷还睡着呢，出了什么事？小声点！是急事吗？”
    品薇说：“主子，方才阿广匆匆来了，说是宫里的太监来传旨，皇上让王爷立刻代他去祭奠泓王，他离逝了。”
    泓王……是皇上最小的弟弟，也就是王爷的叔父，当初汪静姝在宫里过年时见过两三面，她那时还觉得泓王爷挺精神的。
    她顾不得想太多，“那太监如今还在前院里候着？”
    “是，阿绥在招待。”
    汪静姝看了眼还在睡觉的王爷，“那你给我多加件衣裳，我去招呼罢。王爷累一天了，便是要祭奠也得天亮再启程。”
    品薇怕她身子熬不了夜，“可是…您……”
    汪静姝沉吟片刻，总觉得不要紧，“没事儿，赶紧做…人家还等着呢……把那件乳白色的衣裳拿来换了。”
    “可……”
    “快点！”
    由于王妃催促，品薇只得照做，蹑手蹑脚的进屋里拿了挂着的衣裳要给王妃换衣裳，主仆两这么一动静，朱沛被吵醒了，可他还不知道什么事，“你们主仆在做什么？有什么事吗？这才几更天，怎么就起了？天都没亮。”
    这下汪静姝也歇了心思，她才刚换好衣服，“王爷！宫里的太监在前院候着，快马加鞭的，传了旨，父皇要你代他去祭奠泓王。”
    泓王！
    朱沛犹如当头一棒，泓王叔父离逝了？
    让他代去祭奠？
    他踉踉跄跄的下了床，幸好汪静姝扶着，“王爷…您……”
    可是朱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神情呆滞的问一遍，“你是说，泓王叔父？”
    他站都站不住，只被汪静姝死死搀扶，她知道他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是，是泓王叔父。”
    “王爷……”汪静姝不敢说其他的话，唯见他神情格外哀伤。这样的王爷她真是第一次见，原来皇室中人也不是完全冷漠的，“太监在前院，要么您细细问一问？我这就叫人给您收拾东西。”
    “我先去前院看看，你先歇着吧。”
    汪静姝不放心，她哪里还睡得着，“可……”
    朱沛微微摇头叫她不要再说，旋即立刻踱步离开。
    他一走，汪静姝的心变得沉甸甸，这次他必须要去了，她知道泓王的封地在洛州……或许真因为离平州近些，所以父皇让王爷代他去祭奠罢，这一走，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参加过王侯的葬礼，不过想必如何也得一个多月。
    夜如此深，整个正院却渐渐点亮了所有烛火，品薇劝一句，“主子，您先歇着吧。”
    “我哪里睡得着？索性还是起来吧，”汪静姝嘱咐一句，“让他们去准备王爷临行的装束罢，一律素衣。”
    “那这事儿不要正院的下人沾手罢……您如今怀着孕，多忌讳……”
    按理王爷是泓王侄子，他要戴孝，那么她这个侄媳也该同样戴孝，可她怀着身孕……这若往孝道上严格的讲，府里的女人都不能有身孕，要是有，也得堕胎。
    汪静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样子……她不敢去想结果，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多灾多难。苍白无力的一张脸，死咬了唇，“好，快去办吧，不要太多，王爷也要快马加鞭的赶去，行装太多不好去。”
    “是！”品薇匆匆下去张罗王爷临行的衣装。
    汪静姝一步又一步的慢吞吞的挪动到外屋的炕上，外屋里的地龙不大暖了……她坐着有点冷。
    采玉原不守夜，她也是突然得知这个消息，匆匆从后院赶到正屋，只看王妃那样孤零零的坐着缩了缩身子就知道她冷，悄悄去寻了床被子，盖在她身上。
    汪静姝突然身上一暖，抬头才发现了是采玉，“今夜又不是你值夜，怎么更深露重的就过来了？”
    主子睡不好，下人们又怎么睡得好……采玉说：“您不也醒了嘛？这才四更天，外头还冷着呢。”
    在烛火的映照下，汪静姝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我再睡不着了。”她的心不好受，若换做平常，她也得罢了，可如今……她想他留下，却没有理由，“王爷……他又要出去了。也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
    采玉不敢劝，也不知劝什么，“主子……”复又听她重重一叹，“想想，我除了等还能做什么……”她方才看清王爷的哀伤，而这时候只能依了他去，不依又能如何……那是圣意。
    采玉缄默。除了陪王妃，还能做什么……
    而汪静姝除了坐着等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约莫半个时辰，朱沛才从前院赶回正院，他从太监那里得知了确切的消息，而他悲伤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怅然，‘吱呀’一声开门，汪静姝晓得是他索性跳下炕去瞧他，“王爷，您什么时候走？我已经叫下人准备素衣了。”而采玉悄悄下去，关了门。
    “五更天就走，”朱沛看着她急切的目光，拉了她的手，“这回……真是不得不去了。”他拉她坐炕上，心里不放心她和孩子，也不放心王府和平州，“听传旨太监说，原本不是我，父皇晓得你有孕不方便便安排了五弟去的，可太子说平州离洛州最近，还是让我去更好。我……我没法不去了，何况那是我叔父，便是不代父皇……恐怕也要去的。”
    太子……
    汪静姝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蹙眉深思，“那你一路当心些。”
    朱沛虽悲伤但脑子清楚，深知她忌讳什么，紧紧反握住她的手，“那些素衣的事……你别动，以免沾了身。你怀着孕，戴孝的事就别做了，整个王府也不要做。既然我是代父皇去祭奠的，那么我也不大可能戴孝的。只是这次王侯停灵少则二十一天，多则四十九天……还得加下葬的日子和我回程的日子…也许还得处理一些洛州的事……这一去，整个王府又得你受累操劳，我会留下阿广，他经验足，平州若出了你没法决断的事就快马加鞭送到洛州。”
    汪静姝说：“那我只好在王府里等你回来了。”
    “你身子重千万别出门。至于怡娴郡主的事儿，我已立刻差人去传信了，泓王刚薨想必她暂时不会有动作。你也能安心几分。”
    “我尽早赶回，有要事立刻传来。”
    汪静姝细细听着嘱咐，她咬了咬牙，说了个提议，“不如我一块儿去？”
    朱沛直接反对，“你疯了？这是白事！”
    汪静姝轻抚着肚子，若不是有这个孩子，她肯定想跟去，“这个孩子…泓王是您叔父，若严格的讲是要……”
    朱沛打断了她的话，“别瞎说，我又不戴孝。”
    汪静姝心里多少舍不得，如今只得全数忍下，“哦，噢……你会不会去很久？”靠在他怀里。
    “不会的，绝对不会。”朱沛说的如此肯定，而目光却不敢肯定，甚至他都不敢对视她，“我尽快！”
    这次是太子提议的，他不得不去，他去的是泓王葬礼又代表皇帝所以肯定安然无恙，绝不敢使诈。而整个平州百姓不会有事，可怕就怕这个宁王府里手无寸铁的妇孺们。其实他心里多少害怕…那么太子会不会…在王府里使诈…最有可能受到迫害的是有孕的王妃，以及……
    “你们在王府里要当心，格外小心。懂不懂？”看在汪府的面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