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品格》第三卷平州·宁王妃264可能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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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怡娴郡主，汪静姝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塌上，实在累得慌，明明是坐着的却比站着都累上几分。
    采玉见此，又劝两分，“主子，婢子叫双福去请郎中罢？”
    “不用，”汪静姝坚持不诊脉，转头又说起一事，“如今正月初十，还有两天就到侧妃生辰，你记得从库房里寻个好物件到时送去。今年她还在守孝，必不能办了。去岁也不曾，我都不晓得这事。”沉思几许，想着侧妃比她大两岁，那今年该是……“原本生辰做九不做十，今年是该大办的。”
    原是侧妃今年十九，按传统规矩，生辰都是做九不做十，那么就是今年办的……采玉说：“您记性真好，恐怕侧妃自己都忘了，她哪有心思过生辰。听闻陈夫人离逝又大病一场后她常常白天抄经夜里哭泣，环佩和紫兰都劝不住。”
    汪静姝轻叹，想想这也自然，远离亲眷家人跟到这儿突闻母亲离逝，又不能祭奠，内心怎会毫无感觉…若侧妃是那种连父母都不惦记的人，那么与她相处起来岂非更悲哀更可怕……“让下人们好生伺候着，不要出半丝差错。环佩和紫兰也多劝劝，否则出了孝又要大病一场。”
    采玉了然应声称是。
    汪静姝又补一句，“甭管侧妃过不过生辰，礼数还得做到。不要被人挑拨了去，人家也不是一辈子守孝的。”
    采玉继续称是，“是，婢子明白，择了礼单会给您亲自过目。”
    随后汪静姝不再言语，微微闭目养神歇了一会儿。
    此刻青云已在外候着，已到了午膳的时候，方才怡娴郡主没有留下用膳，那么花厅准备的膳食要如何处理？青云一时没主意，便来询问。
    片刻看到采玉从屋里出来，青云踟蹰着不敢进屋打扰，“王妃她……”
    “王妃太累，正歇着呢。”
    青云没主意，“花厅的膳食该如何……做了好些北方菜。我还以为怡娴郡主会留下一道用膳。”
    采玉低声一句，“请王妃去用罢，她这几天也没什么胃口，也许偶尔换北方菜她吃得更香。”
    青云思索再三拉着采玉一把往前走几步，附耳过去，“近日王妃总是那么累，到底是什么缘故？我瞧着以前新年也没那么累呀。怎么硬是不肯请郎中呢？”
    采玉叹气，“谁晓得，我也没见过这样的王妃，虽说新年请郎中确实不大吉利，可也不至于如此执拗嘛。总是身子要紧，方才我又问了，她还是不肯诊脉。”
    青云心里起了一丝疑云，踌躇再三望了望窗户，支支吾吾的说了心里的猜测，“我瞧着……王妃主子是不是有了？”她到底从小是服侍人干活做事的。伺候过前任主子更在宫里待过，看得多了也就起了怀疑，但她不敢明说。
    有了？
    然而采玉不懂，她是一头雾水的，“有什么了？”
    青云焦急万分却见采玉愣是没懂，跺着脚更急了，却压低了声，“哎呀，有，有…小主子呀。”
    采玉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主子可能有身孕了。先是惊喜，可转眼又否认了这个事实，“若是，主子有了身孕，她自己不知道？”
    青云无奈的扶额，“她又没有生育过，她当然不知道咯。”整个正院上上下下都是未经人事的丫鬟，哪里会有人告诉王妃……再说便是猜到了，也不敢在王妃跟前张口就提，万一根本不是，还不空欢喜一场。
    采玉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只问一句，“那你也没生育过，你怎么知道的？”
    青云一阵尴尬，“我，我在宫里待过呀。”
    采玉却反问：“那人家又晓也在宫里待过，怎么不知道？”
    青云一时哑口无言。
    旋即又被采玉拉去走到角落，“这事儿别在主子跟前提，万一不是，惹得主子空欢喜一场，岂非更糟……这几日我尽量劝着王妃请郎中看诊，只有把了脉才知道是不是，否则谁说都不算。”她也希望主子有了孩子这样能少些寂寞，可不是光猜想就够了呀。
    青云明白，“我知道，这事儿要谨慎，绝不会
    胡乱提及的。”又补上一句，“可若真是有了身孕，就要好生保养，不可太过操劳。”
    采玉嘿嘿一笑，只应声称是，又调侃起青云，她就晓得青云最关心主子。倒把青云一时说懵了，直嚷着要请王妃用午膳。
    屋里歇着的汪静姝半梦半醒中一听是从屋外隐隐传进内的笑声，突然惊醒了，轻唤了一声，却四下无人，片刻青云才进内，“主子，可以用膳了。今儿摆膳在花厅里，看您是要去那儿，还是命下人们端过来？”
    汪静姝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端过来菜也要冷，索性去那里吃罢。对了，王爷在哪？”
    青云回一句，“王爷在前院，今儿在宴请贵客。”
    汪静姝原本想跟王爷提一提怡娴郡主的请求，没成想又宴请看样子今儿见不到他人了，“罢了，去花厅吃罢。”反正去哪儿吃都是一个人，孤单得很。
    “是。”
    青云下去打点，采玉进内扶着汪静姝，偏生汪静姝不要她扶，“扶我做什么，歇一会了我也精神多了。不知道的以为我生了多大的病呢，还得你们搀。”
    采玉想起方才的事，连忙往外呸几口，“哎哟，我的主子哟，大过年的，可别说这个呀，不吉利，什么病不病的……”
    汪静姝突然觉得好笑，笑起来反倒精神了不少，“那你还天天逼我请郎中诊脉呢。还知道大过年不吉利呀……”
    采玉一时无奈，主子这是打定主意不在新年诊脉呀。可这离新年还有不少日子呢，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怎么好……终究想不出什么头绪，总不能直接跟主子说你可能有喜了吧？
    才愣神片刻功夫，采玉回过神已不见王妃的人影，吓得立刻跑上去追。
    果然汪静姝早已往前走了，步子还不慢，这会子倒有精神了。采玉扭头进了屋匆忙拿了斗篷，再往主子那处小跑而去，踩着雪。
    汪静姝本走得好好的，突然身上多了一件斗篷，多了几分暖意，扭头一看是采玉，随之而来采玉喋喋不休的念叨声充斥进她耳里，透着关心。
    她眼眶微红蓦地有点温热，可随之而来的失望，此刻站在雪里她无比希望这个带给她温暖的人是他。采玉虽好，到底…呵，罢了想那个作甚……唯有徒增伤感。
    “采玉，我们走吧。”
    采玉哎哎两声然而紧紧的扶着主子，主仆两踩着雪，四下寂静无声。
    很快汪静姝打破了这份死寂，“方才你给我披斗篷，突然叫我想起，去岁新年我望着王爷侧妃并肩同行的身影…这滋味……”时隔一年以后再想起，她又是怅然又是感叹，又或是庆幸，总之心里五味杂陈。
    “老远的往事了。主子想它作甚……”
    “仅仅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汪静姝间或回忆，又感叹良多。
    太子妃离逝了，赵氏拿孩子陷害她，郭氏又有了身孕，陈氏守孝隐约失宠…而最要紧的是，他们都来了平州，多了柳氏尚氏吕氏……为什么王爷的女人只增不减？什么时候才可以有尽头？
    忆及此，她怅然一叹，她的心重重一沉，“今年还会发生好多事。”
    采玉笑着转移了那个听起来沉重的话题，“是呀，今年还会发生好多事，要是今年正院里多个公子姑娘的那就好了。”
    会吗？
    汪静姝强颜欢笑一下，最终恢复如常，她都不敢去想。
    主仆说说笑笑的就到了花厅，花厅是在东四合院前头的小厅，一般是王爷王妃用在宴请贵客的地方，看似是个小厅，其实它也不小，分成了好几个房间，就像酒楼里的包间。起初汪静姝不晓得，之后亲自来过一趟便觉得这里别有洞天。
    青云已在花厅里等着了，“主子，一切打点好了。今儿的菜比较丰盛，原本以为郡主会在王府里用了膳再走的。没成想……”
    汪静姝看了看菜色，不大喜欢好多都是北方菜，她至今吃不习惯，何况这会子她根本没有胃口吃，随手点了好几个菜，“这几个……你们拿下去分了吧。我只吃几个也紧够了。”
    青云顾着主子身体，立时反对，“那怎么成呢……这样吃得少，您身子怎么撑得住？”
    “听我的。”汪静姝倔强的命令小丫鬟撤走了好几个菜。
    原本满满当当摆桌案上的菜很快只剩六个，看起来很寒酸的样子。
    采玉青云互视一眼，她们知道没法说服主子。片刻采玉笑着就摆好碗筷，“主子，婢子们不好影响您用膳的好心情。”
    说实话汪静姝实在没有好心情，可还是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咀嚼了几口却差点呕出来，脸色惨白，最终还是硬生生的吃下去了，“最近的饭菜太腻了，怎么回事？青云你不是已经吩咐小厨房做清淡点了吧？”
    “已经清淡很多了呀……”
    采玉立刻吩咐小丫鬟去倒温水，上前撤走那盘菜，“主子，你是不是胃里不舒服？”
    “还好还好，”汪静姝无力的摆摆手，“都撤了罢，我什么都不想吃。”
    青云问：“那您有什么想吃的，婢子立刻吩咐小厨房……”
    汪静姝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都收拾了罢。”
    “这——”
    说着，汪静姝就起身，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要摔倒，采玉连忙扶着她坐下，“主子，还是请郎中看看罢。”
    汪静姝沉脸又摆手，反正她是坚决不看郎中的，“不用，我回去睡一觉就好。”顿一顿，“你们一个个的不许说出去。我又没什么大事，总不过没休息好而已。”
    青云有点急，“您要再不看郎中，我就，就，去告诉王爷！”
    汪静姝紧紧盯着青云，更扫过房间里所有丫鬟，“我看你有没有这个胆……谁都不许去烦王爷，更不许说出去，否则家法伺候，一律严惩。”
    所有丫鬟都硬着头皮称是。
    正值小丫鬟捧着一杯温水过来，汪静姝拿起就喝，却不知是喝的太急还是胃里不适应，总之全呕了出来，整个人实在难受。
    采玉心疼的又实在没辙，除了劝又能如何，边蹲地擦主子衣裳，边劝两声，“主子…您就不能听婢子一声劝嘛……身子要紧。”
    汪静姝有气无力的去扶她，不让她擦了，反正擦也擦不干净，“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忙过这阵就好了。”
    “可——”
    “都别说了，我现在就想歇会儿，等下就回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