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请九思,郡主千千岁》全部章节第一百零七章:更劝君,吸尽紫霞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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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勤政殿内,案几上一只紫釉狮耳琴炉氤氲出袅袅青烟,可惜烟息难以成雾。尚来不及凝聚便散在周遭空气里,只隐约嗅到是冷幽甜腻的佛手柑。
    这香燃起,大约是用以舒展心神的。果不其然,上座的帝王微微眯了眯眼后,长舒了一口气。
    “今日殿试啊,朕可是赶在送去礼部之前,把他们每个人的卷子都瞧了一遍。”
    “舅舅慧眼独具,自是能明察秋毫。”
    帝王摆手。
    “他们再有才,若不能全然为朕所用,朕宁可让这份才彻底消失在世间。”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有人能贴身在他们身边帮朕看着,确定了,朕才能放心。明珠,你可懂朕的意思么?”
    她没有作答,帝王继续道。
    “明珠啊,朕同你,同你父王血脉都是连在骨子里的,是彼此之间最亲的人。这北襄的天下,咱们要一同守好才是。”
    端木隰华从蒲团上站起,双手交叠,俯身下拜道。
    “臣女自当为陛下效力,倾绵薄之智以全帝王之谋。愿与吾皇同守北襄,不离不弃。”
    帝王看着她,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你这般懂事解人心意,朕不会亏待了你。朕膝下儿女单薄,偏偏一个个的还不成器。”
    这说的,该是刚被除名不久的晋王端木淞。
    “你既为朕做事,朕便许你公主的尊荣。”
    “不可。”
    “嗯?你不喜欢么。”
    她摇头,诚恳道。
    “如若陛下想要明珠嫁的,是春闱里选出来的士子。”
    北襄有规定,尚公主者,不入仕途。
    他一时之间欢喜过了头,倒是把这茬忘了。
    “舅舅若定要给明珠恩典,不知能不能让明珠自己求一个呢。”
    “哦,你说来听听,有什么想要的。”
    ……
    两人正谈到尽兴处,外面尽忠被御前侍卫拦着,不管他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公公且等一等,陛下同郡主有要事相商。”
    “两位大人哪,咱家这儿有更要紧的事,必须得告诉陛下。”
    尽忠拿衣袖掩了唇,凑近他们身边,低声道。
    “事关皇后娘娘安危,凤仪宫那边来了刺客。”
    尽忠想着都这样说明白了,应该能让自己进去了,未成想两个侍卫还是伸手交叉挡着他。
    “大人?”
    “公公稍等,容我等先去凤仪宫查看一下情况。”
    两个侍卫统领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向着远处两个小侍卫招了招手,安排道。
    “你们在这儿好好守着。”
    “是。”
    “唉,这怎么行,这如何耽搁的起!你们就不怕皇后娘娘出事了,陛下拿你们问罪吗?”
    尽忠急得在原地来回走动,左等右等好半天却不见两人回来。实在无法,只能卯足了劲儿大声呼喊了一句。
    “陛下,奴才有要事禀告。”
    勤政殿内,帝王眉头皱了皱,端木隰华见状,亦适时的掐住了话头。他们俱都耐着性子等了等,却没再听见什么动静。
    外面尽忠在喊过这一声后,迈开了步子,紧赶着要上前去推开门。
    然而在距离只一步之遥时,两个小侍卫,一人捂上他的嘴巴,一人将他两只手背到后面挟压住,硬生生把他拖了回来。
    端木隰华心下有几分猜度,面上仍坦然微笑道。
    “舅舅,可要先传召公公问一问是何事。”
    帝王摇头。
    “想来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咱们继续,说完再见他也不迟。”
    ……
    另一边凤仪宫,内殿。
    陆维桢在一一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药效也到了时限,他看着眼前尚处于失神的江如英。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毒妇,我真想杀了你。”
    “可这样实在便宜了你,你们做的这些恶事,总要先昭之于天下才好。在那之前,你便先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罢。”
    他手腕用了十成十的力,江如英脸上涨得青紫,胸膛里憋闷的难受,双手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禁锢。
    然而到底是一口气没上来,立时松了四肢,眼白上翻,晕了过去。
    “呵。”
    陆维桢松了手,江如英软软的倒下去,他握紧了拳头,目光阴鸷地瞧了她一会儿。最终沉下腰,面无表情的托起她的头,把一瓶药丸悉数喂了下去。
    而后他起身,抱着江如英放到了软榻上,待做完这一切才开门走出去。
    刚刚尽忠一番吩咐,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侍卫,但瞧见他出来,却不敢拔刀,只敢后退。
    他心下有数,不惊不慌地转身,轻轻掩上了门。这番动作小心到极致,生怕发出一点动静惊扰了里面的人,足见帝王对皇后的爱护之心。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陆维桢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冲他们挥了挥手,指向宫门外。
    他的举止之间,挑不出一点差错,甚至比端木清嘉,更具帝王之威。且又是这般镇定自若,坦然无畏的表现。
    虽无疾言令色,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听命于他。陆维桢压低了声音,继续道。
    “出了什么事,这样莽撞?随朕去那边说,朕好不容易哄睡了皇后,别惊扰了她休息。”
    侍卫们心里的念头已经动摇了,彼此抬眼面面相觑,这,该不会是尽忠总管搞错了什么吧。
    陆维桢展了展衣袖,先行向着宫门外走去,虽面上不见波澜,心下却难得升了几分焦躁,该怎么想个法子脱身呢。
    侍卫们难辨真假,也不敢拦着他,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一行人走到了宫门外一处僻静的角落。
    “说罢,是何要事。”
    侍卫们有些无言,这下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嗫喏了好一阵儿后,一堆人里走出来一个面容青涩,年轻尚小的少年郎。
    他面容俊秀,眉目中央还生了一颗朱砂痣,本是刚硬挺拔的气韵,堪堪多了一段风流。少年扶手作揖,不卑不亢的说道。
    “回禀陛下,方才尽忠总管拿了牌子差遣我们到凤仪宫,说殿内有刺客。还说,这刺客扮成了您的模样。”
    陆维桢黑眸寂寂,同少年稍一对视,接着转了视线。他依然是和颜悦色的,语气闲谈一般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钟宛。”
    “帝王”略一点头,踱步到钟宛身后,一群站着的侍卫们并排而立,俱是低着头。
    “你们在宫内多久了。”
    侍卫们相互对视一眼。
    “回陛下,三、三年。”
    “三年啊,时间不短了。”
    他的神情突然冷寂下来,内敛收容的气势瞬时变得凌冽锐利。
    “抬头。”
    “啊?”
    “朕叫你们抬头,看着朕。”
    “陛、陛下。”
    “好好认一认你们侍奉了这么久的主子。”
    “朕倒不知你们统领是如何教的,教的你们欺君罔上,偏听偏信一个奴才的话。这般行事,是打定主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
    天子震怒,势如雷霆,侍卫们纷纷跪地,惶恐的应承帝王怒气。
    “回陛下,属下们不敢,只是只是、”
    “陛下。”
    钟宛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帝王一侧不远处。
    “臣等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切以您与娘娘的安危为先,所以、”
    他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一个头,坚定道。
    “不如先请人去勤政殿看看,若是陛下果真不在那里,无论何等罪责,臣愿一力承担,死生不怨。”
    这番陈恳的誓词一出,身后一众兢兢战战的侍卫们都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替罪羊,那一切就容易得多。
    不过同时,这番陈词也把陆维桢推入了僵局,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钟宛转头,冷冷一个刀眼过去。
    “你们还不快去。”
    “欸,是。”
    两个跪在最后的侍卫起身,慌慌张张向着勤政殿的方向跑去。
    钟宛转身,端的是宁折不弯,刚正不阿。
    “还请陛下稍等,只要他们确认无误,臣甘受任何责罚。”
    陆维桢神情不明,掩在袖口里的手却紧紧握成拳,是他鲁莽了。加之江如英说出的众多秘密,彻底扰乱了他的心神。这才没有留意时间,也没留心周围的动静。
    眼见着日头偏移,不能再等了。他抬手摸上自己的后颈,想要借机拿出骨哨吹响。
    “陛下。”
    恰巧此时,林可染带着羽林郎交接轮值,一行人浩浩汤汤向这边走来,陆维桢眼前一亮。
    “林卿。”
    钟宛随之转身,扶手作揖。
    “林大人。”
    林可染点头,走近了向“帝王”行过一礼后,皱眉看着现下的情形。
    “陛下,不知这是在做什么。”
    陆维桢拂袖,冷哼一声。
    “你不如问问这位钟宛钟侍卫,他想要做什么。一众人把朕囚在这里,胡言乱语说朕是刺客假冒的。”
    林可染挑眉。
    “钟侍卫。”
    “林大人。”
    钟宛面不改色,上前原原本本把事情讲了一遍。
    陆维桢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等到他说完了,才淡淡说了一句。
    “林卿,你走吧,记得好好调查棋子的事。”
    这话给林可染心头升起的怀疑瞬时掐灭了,陛下刚刚因为棋子丢失和他发了好一通火,左不过才过去半个时辰,刺客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吧。
    林可染看了看“帝王”,却见帝王也在看着自己,眉目间有些求救的意味。他一个激灵,是了,现下不正是一个表忠心的好机会么。
    若是他帮陛下化解了这尴尬的处境,想必棋子的事情,不追究倒是不可能,但想来会从轻发落。想好以后,林可染当即挡在陆维桢面前,厉色道。
    “大胆!钟侍卫,我看你是疯魔了,竟然连陛下都认不出。还妖言惑众将陛下困在此地,怕是心怀不轨,你是想反了不成。”
    陆维桢在心里给林可染比了个大拇指,林可染似有所感,转头看着“帝王”的反应,见他面上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
    当下,林可染底气更足,为了能将功折罪,言辞愈发大义凛然。
    钟宛默不作声的听完他的一席话,一双清亮的黑眸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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