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之海棠无香》正文卷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红与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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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为他不告诉她他或许还有未来，是因为一时之间说不清楚，而且怕她因此而寻自己耽误时间，却算漏了她对珍视之人的执着！
    都怪……都怪那个家伙。
    从一开始，红月的一切便都是个骗局，一个由某一代妖星开始的骗局。
    世界恶念不断，妖星不死不灭，妖星就像是世世都受诅咒过的灵魂，即便转世，亦为永世妖星。
    妖星，集世间万千恶念、负面情绪于一体，天生为血瞳，童年时或许不会有所特异性格表现，但一旦到达十六之龄，恶念丛生，甚至有可能被恶念霸占身体。
    妖星并不如位面之子一般受人喜欢，相反，从位面意志到生父生母，都有可能讨厌他。
    有的妖星一出生就被视为不祥之物被杀死；有的妖星即便侥幸活了下来也会被父母变卖，活不到长大；也有妖星于父母身边长大却不受父母喜爱，最终于十六之龄妖性大发弑父弑母……
    妖星的成长是坎坷的，一旦成长起来，便是绝世妖孽。
    无数的妖星人生，红月不知经历过多少次。
    于某一世中，红月顿悟出了比魔道更上层、仙道更强大的一条道，这条道几乎只有妖星有可能达成，但这条道的艰辛亦是绝世仅有。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要的就是这样。
    他布置好一切后以身殉道，从此他的每一世都会受到牵引进入那一座妖殿之中，恢复他以往的记忆，再次殉道。
    除了他谁也不知，在那被称为混沌之地的地方，陨落了多少个妖星，他曾在那一块地，埋葬了多少的生命，就连他自己的一世世都埋葬于其中。
    直到红月这一世，他成功了。
    现在的红月有着自那一世妖星之后的所有世的妖星的记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能单单以红月为他的称呼了。
    他喜欢梓月这个名字，这是小宝贝给他取的，但也想听他的小宝贝继续叫他为红月。
    为妖星无数世，从未有这样一人——她不是从光中走来，却将光传递给了他，在他最黑暗，最抑制不住杀性之时，仅仅是那一声”红月“，便让他心神清明。
    红月曾被他的师父关在幻境之中，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于幻境，杀了无数的“人类”。这样的实验，进行过无数次。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即便那只是幻境，亦也是在他认为在现实中所做出的杀戮。
    不过只是凡人而已。这是他曾真实诞生过的想法。
    妖星难驯，这是师父经常说的话。
    于梦中，他无数次梦到当自己抑制不住内心的弑杀后，将他的梓棠杀害的场景，他醒后暴跳如雷，质问师父是不是他所做。
    他不过是杀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凡人，为何就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他的梓棠怎么可能和那些凡人为伍，混入到……
    不，他的梓棠会。
    可他的梓棠又怎么能和那些凡人相提并论呢？
    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对梓棠下手！
    ……
    回忆如昨，红月的血眸中竟带上了一层雾色。
    他记得，是那一声“红月，停下”，让他第一次停了下来。
    他多怕，自己刀下的人变成她的脸。
    他的小宝贝呀，分明聪明得绝世无双，可却在很多事情上无比天真，究竟是什么让她觉得，他的身上没有鲜血呢？
    究竟是什么让她……放心将妖星石交给他的呢？
    “你不怕我拿了这石头，然后去祸国殃民？”当时他也有问过她。
    “你不会。”
    ……他会的啊。
    “如果我会呢？”
    “那你便先来祸我。”
    当时的她，半开玩笑地说着。
    可这句话，他却是深深地记住了心中。
    说好了，你若是离开我，我必祸国殃民；你若是伴我身边，不离不弃，我便只祸害你。
    无数世中，她是他唯一的光。
    幸好，幸好她没有事，若她有事的话，即便他练就了这一身混沌魔祖的体质，那又有何用？
    他愿意为她，放下所有的怨恨，从此只为红月。
    “放开我。”红月没有再挣扎，也并不想和黑影继续战斗下去。
    黑影一愣：“你如今是我手下败将，不仅不求饶，还叫我放开你？”
    开什么玩笑？
    “你不会杀我。”
    “你倒是自信。”黑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因为你‘路过’了。”
    黑影的金眸微眯，如果可以他的确想在这里解决掉这个家伙：“你可能搞错了，我的确是在保护她，但不代表，我需要顾及她的感受。”
    “但你还是不会杀我。”
    黑影：“……”
    这家伙，真是太过分了。
    但他的确不会杀他，因为是多余的事情。
    他的任务是要保护她，清除一路的意外元素和她所实在应付不来的灾难，如果可以，尽量不能被她所发现。
    这一次，他是来阻止红月跟上东方梓棠的脚步，或许说怕他阻止她前往玄虎之脉的，若是其他的家伙，他许是可以将他给杀了。
    可这个家伙……
    还是最后让她自己解决吧。
    黑影将长枪直接收回，他金眸淡淡地看了红月一眼：“你最好老实点，她不可能是你的猎物。”
    说完后，黑影消失了。
    不可能是他的猎物？他的小宝贝当然不是他的猎物，那是他的……小宝贝……
    红月闭上了眼睛。
    下雨了，雨水淋打在红月的身上，冲走了他外流的血液。
    忽然间，圣白的光将雨水隔绝，将红月包裹，红月身上的伤口快速地愈合着。
    他疑惑地睁开了眼晴，看到了那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之人。
    师尊！？
    他记得，师父说过，这一世他与他缘分已尽。
    红月决定计划的那一世名为断崖，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告诉自己，自己便是断崖，靠近他的人只有自寻死路。
    那一世的他，修为达到了在仙界为一品智仙，他久卡于一品智仙无法突破，又或者说当时的他对突破并没有兴趣了。
    他的目标，是突破人类的极限。
    妖星虽强，可终归是位面和世界所赐，上限也注定被注定，断崖想要做的……可远不止此。
    可即便是研究出混沌魔祖体质的他在恢复记忆后，也依旧看不透自己的师尊。
    “你的劫已渡完，同我回去罢。”白发老人向着红月伸出了手。
    我的劫……？劫完了？红月不解。
    “你会知道的，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可不是为了让你自暴自弃，起来吧。”
    白发老人说完后，红月心中虽有疑惑，但他对眼前的师尊还算是尊敬的。
    红月站了起来，他本是想将东方梓棠接走，但那个龙族说得对，他的小宝贝不是他的猎物，他不能受这体质的影响，如此偏执。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他这弟子还算是不错，控制住了自己的性子。
    也得多亏了，那位……的确是个妙人儿。
    他用了无数的方法唤醒妖星的理智，最后却是不如人家小丫头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