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皇子的小妾后》作品正文卷第十二章隐匿,三朝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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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后,杜宓立觉不妥。
    她这话不就是在说李穆要轻薄自己吗?
    她这是有多硬的命才敢说这句话啊!
    杜宓急忙辩解道:“贵主赎罪,我……不,民妇绝无此意。”她说的仓促,平日里清脆活泼的声音都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更是涨红一片。
    她屈膝谢罪,却迟迟等不到回音。
    难道是人……走了?
    她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却迎上了李穆的视线。
    不似那日在城楼底下他带着杀意的一眼,更像是……
    “不必送了。”
    李穆冰冷的话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她甚至来不及行礼,李穆早已转身离去,速度之快,衣袂翩飞。
    杜宓出神了许久后,才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刚才肯定是看差眼了。
    那阎王般的人,连蒋侯都说他冷血无情,又怎么有那么平和的眸光。
    定是她被吓傻了。
    连眼神都不好使了。
    杜宓又晃了晃脑袋,才将刚才的事赶出脑袋,抬脚折返。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来接她的春花。
    春花见她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长长的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小姐,方才可吓死奴婢了,殿下——唔唔唔——”
    杜宓一抬手就捂住了春花的嘴巴,眼刀凉凉扫去,“是白大人,下次再说错,罚你半年俸禄。”
    春花猛地深呼吸一口气,疯狂眨了眨眼,示意知道了。
    杜宓这才松开手掌,用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掌心。
    他故意隐瞒身份定是为了卖国贼一案,绝对不是为了那劳什子的月长散,否则他光明正大的秀出自己皇子的身份,不消半盏茶的时辰,就有一窝蜂的人捧着月长散到他跟前敬请笑纳。
    她已经捅了那么大篓子,绝对不能再捅娄子了。
    走了两步后,她才想起一事,问道:“你知道月长散是什么么?”
    杜宓不是地道的滁州人,对药材更是一窍不通,又岂会知道月长散是什么东西。
    春花也摇了摇头,“奴婢也是从未听过,不若小姐去问问姑爷,姑爷定知道。”
    ——
    “月长散啊,”沈长枫坐在书案前,手里拨弄着算盘,听见杜宓这问话后,手里打算盘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温润的视线上移,落在杜宓身上,“夫人怎么想起问这了?”
    杜宓莞尔一笑,随手扯了个圆凳在书案旁边坐下,“这不是听贵、白大人提及了嘛,我听着这药名耳生,便想着问问你知不知道。”
    杜宓险些咬了舌头,要将‘贵主’二字脱口而出。
    在李穆的设定里,蒋侯与他相识,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在别人面前称他为贵主,倒显生分。
    她说的真切,沈长枫不疑有他,说道:“月长散是高蒙国特有的一味奇药,是月长花花瓣晒干磨成的粉,对见了血、伤可见骨的重伤有奇效,再重的伤势用上月长散,不出一月就能痊愈。”
    这么神奇?
    杜宓都忍不住要为月长散的功效鼓掌了。
    又听见沈长枫接着道:“但月长花娇贵难养,一亩花田里能开花入药的就十来支,也是药市上有价无市的东西。高蒙国大多将月长散混入其他药中一道交由我们沈家药行出售,纯月长散怕是高蒙那边不愿出售。”
    “为何呀?左右都是被磨成粉末了,纯的和掺杂在其他药粉中一起出售有什么区别?”杜宓对药理一概不通,但很是好学,不懂就问。
    沈长枫轻笑一声,似是听见了个笑话。
    但他的笑却不是嘲笑,不会令人反感,“我们只知与其他药粉混杂在一起的月长散功效如何,纯的月长散是否有其他功效我们却不知道,高蒙人虽与我们沈家做生意,但事关这类珍奇,他们的嘴巴闭的紧,几十碗黄汤灌下去都问不出什么来。”
    杜宓用手托腮,冥思苦想。
    半响后,才冒出一句话,“也就是说纯月长散会引起量变,所以蛮子才将月长散混入其他药材后才卖给你们,且极有可能摄入一定量纯月长散引起的其他功效是高蒙人不愿为人所知的。”
    杜宓说的极其自然。
    她拥有两世记忆,平时说的话她也带上了些许文绉绉的腔调,但不经意间仍会不自觉的冒出一两个令其他人觉得新鲜的词。
    平日接触都是春花,即便春花觉得新鲜,但她只是一丫鬟且心眼大,自然不会与杜宓纠结这些个事情;蒋侯是更不会了,他都是满口‘老子’的人,哪会注意她说的话。
    但沈长枫不一样。
    他心细如发,自是一耳就听出来了杜宓的用词,只不过他将表情掩饰的很好,目光赞许的看着她,“夫人蕙质兰心。”
    杜宓:……
    每天都在被夫君变着花样的夸赞,她受不住啊。
    杜宓清了清嗓子,曲起手指在书案上抠了两下,“你严肃些,我们是在说白大人的正经事,莫要油腔滑调的。”
    沈长枫的视线凝在她身上,嘴角笑意更浓,双手朝她揖了一下,“夫人请讲。”
    杜宓已经懒得去纠正他了,“那月长散还能弄得到吗?”
    “父亲与高蒙人接触的更多些,想来是能弄得到的,不过要费些功夫罢了。”沈长枫收回双手,说起正经事时,神色也认真了些,“但白大人要的量不少,最近边境又不太平,怕是高蒙人会借此机会狮子大开口,狠宰一笔了。”
    杜宓反口就想说沈家家大业大被宰一笔也不痛不痒。
    但幸好及时止住。
    这话和其他人都说得,但是和沈家人是万万说不得。
    她现在顶的可是‘沈家儿媳妇’的头衔,对婆家必须忠诚,否则怕传出去后回家挨蒋侯的鞭子吃。
    杜宓暗自松了口气。
    而沈长枫将她的神色误解为她在为白大人的差事担忧,故作不经意的问起:“夫人今日送白大人出门,他可有说何时最晚需要月长散?”
    杜宓一口否了,并埋怨的说道:“公爹好主意,自己说岔了话将我推出去,我本来与白大人也不熟悉,只是姐夫与他略有交情而已。两人走了一路,白大人又是面冷话少的人,你不知有多尴尬。”
    杜宓将这个埋怨的度掌握的不错。
    再配上她似真似假的语调,沈长枫也就不再旁敲侧击关于‘白大人’的事。
    杜宓起身朝着美人榻走去的时候,忍不住吐了口气。
    幸好她怵急了李穆,一听见李穆的名字精神不由自主的就紧张起来,自然也就听出来了沈长枫的画外音,这才搪塞过去。
    她无声叹一口气,那阎王何时能走啊。
    ——
    阎王何时能走杜宓不晓得,但是三朝回门的日子她却记得牢牢的。
    婚后第三日,已是十日之约的第八日。
    杜宓心急着回蒋府,连三朝回门要带的东西都无心顾及,早早儿的起床拾掇好了自己,就催着长生安排回蒋府的车马。
    长生瞧了眼屋子一隅放着的漏壶,才回道:“今日您与少爷三朝回门的一应车马、物件夫人早早儿的就安排好了,辰初出门,午初恰好到蒋府。这才刚过了卯初,少夫人先用些早点罢。”
    杜宓在心底换算了下。
    岂不是还要等一个时辰才能出发?
    她叹了口气,只得在桌前坐下,才拿起筷子准备用早膳时,忽然才回味过来长生方才说的一整句话里的其他意思。
    蒋侯本来就不愿意将事情告诉她令她担心,带着沈长枫,她怎么才能逼问蒋侯事关‘十日之约’的事啊。
    她不禁脱口而出问道:“你家少爷也要随我一道回去——啊不是,我……”杜宓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掉,她偏头看着正由长生伺候着更衣的沈长枫,笑的眉目温顺道,“我的意思是夫君身子弱,从沈府到蒋府虽说都在滁州,但也得走上两个多时辰,我担心车马颠簸夫君的身子受不住。”
    她敛着眉眼,眼底透着关切。
    连嗓音都是温柔顺耳的。
    这大概是自成婚以来,沈长枫听过她对自己说的最为温顺的话了。
    就是因为太过温顺,教人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但沈长枫就装作是听真的进去了,面上微笑着回道:“多谢夫人关切,只是这三朝回门我却不好不去。”
    杜宓呼吸一滞,面上险些破功,“也、也是啊,那就辛苦夫君了。”
    说完后,立即扭头,夹了一块春卷就塞入口中嚼巴,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到了蒋府后,如何支开沈长枫,才能逼问蒋侯。
    两人用完早膳,又去沈夫人那儿请了安后才出门去。
    沈夫人心疼儿子,怕路上颠簸把他颠出问题,将马车内部改的极为舒适。
    落脚处都铺了厚厚的毡子,坐人的板椅也用柔软的锦缎夹着棉花包裹,马车车厢处的帘子也垂的厚实紧密,即便马车颠簸,晨起里寒气重,坐在里头却丝毫不觉得颠的屁股疼,脚底与面上更吹不到一丝寒气。
    车壁上又固定了个香炉,里面燃着袅袅香料,味道好闻,沁人心脾。
    杜宓受够了马车与轿子的荼毒,但每次出门都得坐这两样,总是屁股受罪。
    今日坐到了这么舒适的马车,她不禁感慨了句“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引得坐在一旁看书的沈长枫扯了下嘴角。
    他这夫人啊,着实可爱。
    连仇富起来也直爽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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