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医妃之庶女凰途》正文卷363弑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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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谨才发现空中飘着肉眼看不清的细雨,那细雨飘在脸上、脖颈间凉丝丝的。
    看着顾南谨绝然离去的背影,皇帝出离愤怒了,咬牙切齿地道:“今天谁敢放走太子,朕就治谁的罪!”
    倪公公只能如实对外重复了皇帝的口谕,声音嘹亮得响彻养心殿的前的空地。
    几乎是下一刻,前方月华门方向涌出了数十名高大威武的虎贲卫,一半持刀,一半持弓,以最快的速度形成了一道人墙,如同铜墙铁壁般挡在了前方,也挡住了顾南谨的前路。
    每个虎贲卫都面无表情,周身释放着一股杀气腾腾的冷意。
    “嗖!”
    也不知道是哪个虎贲卫射出了一箭,羽箭精准地射在了顾南谨右脚前方两寸处。
    警告之意昭然若揭。
    只要顾南谨再往前走一步,这一箭就会射中他,射穿他的脚背。
    顾南谨身旁的小内侍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后怕,更有些担忧,连他也意识到了,今天恐怕不能善了。
    与此同时,皇帝被人抬出了养心殿的正门,然后在屋檐下的一把太师椅上坐下了,身上也多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
    皇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在望的冰冷笑容,再道:“太子敢擅闯,杀无赦。”
    这几个字完全没有为父的慈爱,冰冷无情,就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儿子,而是仇人。
    细雨绵绵,雨势从微不可见变为如细针一般。
    顾南谨觉得打在脸上的雨丝就像针一样,又冷又刺。
    就在这一瞬间,恍如一道闪电劈过,他心头一片雪亮。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这些虎贲卫是早就等在这里的,皇帝设下的这个局,要对付的不止是顾玦,还有自己这个太子!
    顾南谨失魂落魄地望着汉白玉石阶上的皇帝,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
    从去年开始,皇帝对自己越来越不喜,可就算是不喜,就算他曾经下令将自己软禁在东宫,却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其中似乎是带着刻骨的恨意。
    那种恨不得他去死的的恨意。
    顾南谨的耳边不由响起了前夜皇帝对他情深意切的那番话:“太子,朕快要不行了,以后大齐的将来就靠你了。”
    “你是朕的儿子,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这片大齐江山。”
    “谨哥儿,你等着,朕会给你一个平稳的朝堂,也算是朕这个父皇对你最后的一份心了。”
    “……”
    此刻再想来,顾南谨觉得极其讽刺,也极其悲哀。
    这些话全都是假的,皇帝看似对他关切,其实当时就已经对他起了杀心。
    顾南谨也曾猜测过皇帝会不会下旨废掉他这个太子,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父皇会这么恨他,恨到想杀了他。
    顾南谨感觉自己似乎从内而外被撕裂了。
    他呆呆地站在细雨中,细雨将他的头发、衣裳打得半湿。
    他恍然地问道:“父皇,儿臣到底做错了什么?”
    皇帝的嘴角勾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仿佛在看一个被他拿捏在掌心的玩物,又似乎在俯视着一个失败者,厉声道:“太子,你对父不敬,对君不忠,不尽职,不修德,而且意欲勾结宸王谋反,有不臣之心!”
    皇帝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大通,说话的同时,须发皆颤,脸颊的潮红急速地蔓延至脖颈,那根根偾张的青筋似乎要爆开了一样。
    眼前这个老态毕露、疯癫失态的皇帝让顾南谨觉得那么陌生。
    天家无父子。
    历史上,弑父的皇子不在少数,杀子的皇帝更多。
    虎毒不食子,可身为天子的皇帝却比虎更狠心,他只容得下年幼的皇子,当皇子长大成人,当皇子成为了让皇帝觉得有威胁的存在时,就会被提防,被厌弃。
    什么对君不忠等等的屁话都是假的,都是一层遮羞布而已!
    皇帝想杀了他,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太子,他比皇帝年轻,他不会逢迎皇帝,而总是和皇帝“对着干”,因为皇帝觉得自己快死了,而他这个太子还活着,要继承他的帝位,所以皇帝不甘了!
    方才,皇帝声称是顾玦给他下毒,说不定,他还怀疑到自己身上呢……
    顾南谨心凉无比,冷得四肢仿佛都不属于他自己了。
    他深切地意识到了一点,眼前这个因为丹毒而疯癫至此的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父皇了。
    不,与其说他被丹毒操控,不如说他被权利与欲望彻底吞噬了。
    “如果儿臣今天一定要出去呢?”他疲惫地问道,自己的声音在此时此刻显得那么遥远,那么陌生,仿佛是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发出的一样。
    顾南谨的这句话宛如当着这么多人对着皇帝甩了一巴掌似的。
    皇帝气得嘴角直哆嗦,满脸的憎恨,觉得太子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死到临头犹不悔改。
    激愤之下,皇帝吐出了三个字:“杀无赦。”
    皇帝一声令下,那些虎贲卫将士全数动了起来,执弓箭的人往两侧包围,执刀的人则朝他步步逼近,一把把被雨水镀上一层水汽的刀尖对准了顾南谨的胸膛。
    顾南谨身着一袭杏黄色蟒袍,身姿依旧挺拔如白桦。
    站在周围黑压压的虎贲卫中,这一身鲜艳的杏黄色显得如此醒目,又如此孤单。
    顾南谨眼眸沉静,心头苦涩:太子的“孤”也就是如此。
    “殿下……”他身旁的小内侍瑟瑟发抖,但还是勇敢地挡在了太子身前,即便他知道以他一人之力,根本庇护不了太子。
    雨一点点地变大的,细细的雨水打在枝叶上发出簌簌的声响,似天空在哭泣,又宛如一曲哀歌。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朦胧的细雨中。
    候在乾清门外的礼亲王、宗室王亲以及六部尚书等重臣也有些不安,他们的身旁自有人给他们撑着油纸伞,挡住落雨,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湿了衣襟。
    他们全都站不住,有的人在原地打转,有的人往乾清门内张望着,有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都这么久了,都没有人召见我们,皇上是病着,但是太子呢?太子一向勤政……”
    “会不会是皇上的病情反复了?听说,这个月养心殿那边每天都有几个太医守着……”
    “我看应该不是,皇上要是龙体抱恙,康鸿达能这么沉得住气吗?”
    当兵部尚书说出这句话时,众人不禁静了下来,全都朝他看来,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
    如果说,康鸿达这两天的所为都是出自皇帝的示意,那么现在最关注皇帝龙体康健的人就该是康鸿达,否则,太子万一登基,康鸿达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就成了一则笑话了。
    好几道目光又朝乾清门望去,可是以他们的角度,根本就看不到月华门,也看不到养心殿。
    “皇上难道是下定决心要对宸王……”又有一个官员沉声道,话说了一半,就没说下去,其他人都知道他未尽之言。
    于是,所有宗室王亲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礼亲王,一个个头疼欲裂。
    别的不说,但顾玦回京后的这一年,一直安份守己,除了不上交兵权外,也没做什么事。就算他把持着兵权不松手,北地那边也很安分,顾玦实在不像是要谋反,甚至于,反而是皇帝步步紧逼,屡屡压迫。
    皇帝欺人至此,可顾玦也没有做什么……就是过年接了太后出宫去王府暂住,那也是皇帝先给太后下了毒。
    这次顾玦先是拒不交出楚云逸,又令玄甲军进城,与禁军对峙,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别说顾玦那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性子了。
    年少时,他就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招惹了他的人,就算对方是宗室长辈,也照揍不误!对方敢告到先帝那里去,顾玦就敢把证据明明白白地摆出来,让那人全家都被先帝打发去了守皇陵。
    直到此刻,众人也不得不感慨:如果顾玦是皇长子的话,先帝也不必有那么多的犹豫,也许大齐现在是另一番景象。
    在这种沉闷压抑的气氛中,有的人不小心思绪就有些跑偏,更多的人担忧的是一个最难办的问题——
    到时候,他们宗室到底要站哪一边?!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帝虽然有百般的不好,但是太子一向勤政,没有什么不好的。太子可以成为一个仁君。
    顺王烦躁地来回又走了一圈,小声道:“为什么太子到现在都没有出面?”
    他这句话是说给礼亲王等几个宗室王亲听的。
    礼亲王眸光一闪,思忖着:如果他们之前的推测没错,皇帝无虞,那么反推就是太子“有恙”了,所以太子才没出面。
    他心头冒出了一个念头,咽了咽口水,还是把猜测说了出来:“皇上不会又软禁了太子吧……”
    礼亲王此话一出,几个宗室王亲皆是一惊,面面相看。
    是啊,太子要是像上次那样被软禁在东宫,也就可以解释他为何迟迟没出面了,而且,这种事也是皇帝做得出来的。
    皇帝既然软禁太子,那么自然是太子激怒了皇帝,问题是,太子为何会激怒了皇帝呢?
    答案显而易见,太子又帮着宸王在皇上跟前说了好话,违逆了圣意。
    “淅淅……”
    雨丝如绢丝似柳条,又轻又细,形成一片湿漉漉的雾气,似要沁入人的脾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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